棠煜听到顾汐的这个问题,手中的勺子送到嘴边却又顿了一顿,才缓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究竟是谁对谁错,更不知道我会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
远在林城的棠陶然并不知道自己成为身在阿姆斯特丹的顾汐和棠煜的讨论对象,但还是在清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整个人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睡不着了。
“哎呀,明明脑袋像一团浆糊一样,明明昨天睡得那么晚,今天早上还是这么早就醒了……”棠陶然百无聊赖的从十七楼俯视着整个林城的风景。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连清洁工都还没有开始上班的时候,棠陶然来到了公司的大门口,满地的落叶让她觉得自己面前的雷石集团是前所未有的萧索。
棠陶然突然蹲在公司的大门口哭了起来,她从小大大都是在家人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这次一个人来到陌生的林城,在陌生的环境里工作,虽然周围并没有人故意刁难她,但是她还是本能的感受到了敌意,感到有些不舒服。昨天晚上棠煜受伤的事情像是一根导火索,把她压抑这么多天的情绪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
棠陶然突然特别不想走进公司的大门,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游离于这个城市之外的孤独的灵魂一样,她想看看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她倔强地站起身来,却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棠小姐,大清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棠陶然发现好几天不见的傅子琰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傅……不是……总裁……早上好!”棠陶然悄悄地处理好自己脸上的泪痕,抬头对傅子琰说到。
傅子琰听到棠陶然叫自己总裁,禁不住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现在还以为我是个地痞小流氓呢……”
“不是的,我知道了,你是总裁,雷石的总裁,也是傅氏的总裁……之前的名片,我没有好好研究,没能认出您来,真是抱歉……”傅子琰的调侃让棠陶然不禁羞红了脸。
“没关系的,你救过我,总裁不总裁的什么在你这里都没什么关系……”傅子琰补充道。
“总裁,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公司?”棠陶然连忙转移了话题,以上下级之间的关系讨论的话题真是让人有点尴尬。
“没什么事情,只是去了一趟我妻子的工作室。”傅子琰想起顾汐,神色黯淡了许多。
“妻子?”听到傅子琰说道妻子二字,棠陶然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在那一瞬间停了一下,掩饰不住震惊的问道,“总裁你已经结婚了吗?”
傅子琰在原地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自从傅氏的酒会过后,全林城的人都知道他娶了顾家的大小姐,除了执着于此的贾思曼以外,许多之前思慕他的女孩子都对他断了心思,他也很少同除了顾汐和笑笑以外的女孩子说话。
那天的发布会以后,全林城的人又都知道了顾汐已经去世的消息,更加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妻子二字,他努力强迫自己不要想起顾汐,因为他不想再陷入那种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这样的字眼,如今再被人提起,傅子琰心里五味陈杂,但是对着眼前单纯的姑娘,他却不忍露出一点点的负面情绪,“对呀,我两年前就已经结婚了。”
“哦,这样啊,总裁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还以为……”棠陶然低下头,不愿意让傅子琰看到自己眼中的失落。
“你吃早饭了吗?”傅子琰此刻满脑子都是顾汐的事情,没能注意到棠陶然的异常。
“还没有……”棠陶然的肚子迫使她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正好我也还没吃,一起吧……”傅子琰大清早的见她一个人蹲在公司门口,想必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也是不容易,就想邀请她一起吃个早饭。
“这不……好呀!”虽然知道他早就已经有了妻子,虽然自己不想再看到傅子琰,然后勾起这段伤心,但是棠陶然还是不愿意放弃每一次能够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傅子琰带着棠陶然来到了一家广式早茶店,这家店以前他经常来,但是自从和顾汐结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因为顾汐喜欢在家里吃西式的早餐,或者是直接到萌芽工作室门口的小摊上买点上海小笼包和豆浆。
因为知道了傅子琰已婚的消息,棠陶然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只是随便吃了两口,两个人就一起回到了公司。
这个时候已经是上班的时间,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公司。
傅子琰想要请棠陶然和自己一起坐专用电梯上去,可是却被棠陶然拒绝了,上次是她不知情,不知道那台电梯是总裁专用的,不知道傅子琰是总裁,更加不知道,她喜欢的那个傅子琰,早就已经有了妻子。
“谢谢总裁,不过还是不用了,如果上去的时候被同事们看见了,不太好。”棠陶然礼貌的对傅子琰说道。
傅子琰怔了一下,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除了小汐,他从来不曾允许任何人跟他搭同一部电梯。但是他也觉得棠陶然说的有道理,便绅士的为她按下了职工电梯的按钮,道别之后,一个人先搭电梯上了楼。
棠陶然尽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走进了办公室,却发现今天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平时很要好的一对实习生,张曼曼和genevieve两个人把各自的办公桌跟其他人对调了,本来相邻的两张桌子,突然隔得老远。其他的同事们也都三三两两的围成堆,对着genevieve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昨天下班回去的太早,错过了什么?”棠陶然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踱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薛莉姐,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今天办公室的气氛这么压抑?”棠陶然低声向坐在她身旁的薛莉“请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