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线,而且房间里基本上没什么东西,怎么看啊,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直到这时,深夜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百万!
他们眼睁睁看着屏幕里那个高瘦的黑影拿起桌上的刀,他似乎是觉得这把刀还不够锋利,拿起来之后顿了顿,又转过身想去洗手池边磨刀。
沙沙。
沙沙沙
磨刀声清晰地收录进手机里。
数百万观众除了默默通过屏幕看直播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变故就出现在这一瞬间,一声剧烈的砰声自门口传来,上了缩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然后所有人看见一个身影飞似地冲向磨刀的那个人。
有人来了?!
是警察吗???
看着不像,穿的是风衣,警察应该会穿制服吧。
我刚才暂停了一下,看到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张脸很眼熟。
说眼熟的不止一名观众。
我也。好眼熟啊,照理来说我的生活里应该没有出现过这种级别的帅哥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满屏留言里,有人第一个想起来眼熟的原因。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社会新闻里见过他。
社会新闻+1
你们说的社会新闻是不是之前那个通、缉、新、闻
通缉新闻主角解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男人身后,抬手抓着那人的头发狠狠地往水池瓷砖上撞他这一下用了十成力气,z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几秒后猩红的血顺着瓷砖缝隙往水池里流淌。
解临说:你不该开直播的。
这里的光线暴露了你,红色和蓝色的光是对面桥上的信号灯发出来的光,解临说话的时候,从窗户透进来的红蓝光正好照在他那双微挑的眼睛上,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的身份,你肯定会藏身在孤儿院相关的地方,两个信息点结合在一起,不难找到这里。
这里是一所郊外游乐园。
废弃很久,游乐园里没几个项目,门口的牌子歪着,牌子上的字经过漫长的时间颜色变得更加深了,以前用来郊游的草坪由于无人打理,草木疯涨,藤蔓缠绕在秋千上,看上去十分荒凉。
案发时间是冬天,把案发时间往前推三个月刚好是秋天,解临把所有信息都串了起来,他一字一句说,十年前,孤儿院组织了一场秋游,秋游地点就是游乐园,不出意外的话,你当年是在这里走丢的。
也是在这里你遇到了当年的凶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杀了你,而是把你带在他身边。
十年前那场绑架案,起初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孩子下手只是因为孩子更好控制,其实不是,所以参与游戏的人都很清楚,他是想要个孩子,一个能在游戏里活下来的孩子换个词形容也一样,继承人。他希望有个人能继承他荒唐的想法,永远留住那个属于他的充满恶的世界。
十年前的绑架案凶手,只是想找一个继承人罢了。
一个高智商的,比他更优秀的,从小就经受他洗脑和考验的犯罪继承人。
所以他选的都是各校成绩拔尖的孩子。
所以他当年才会在法庭上说出那句:你们杀不死我。
因为他已经找到继承人了。
当年凶手在法庭上说的那句话,让他一直被周围所有人所忌惮,几乎没有人相信他经历了当年的事情还会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天才顾问,他们都认为,他极有可能犯罪。
然而但真正的继承人并不是警方已知的幸存者,而是面前这个从头到尾没有被记录在案的,第三名幸存者。
直播间里的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观众没能欣赏到后续画面。
他们很快发现进来的不止上过社会新闻的那个人,后面还跟了一个,那个男人更离谱,进门第一件事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黑色手套,一边进门一边不紧不慢地把手套往手上戴。
男人只戴了一只手套,把另一只黑色手套攥在手里,走到手机摄像头面前,弯腰凑近,顿时一对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深黑色的眼睛占满了整个画面。
下一秒,他抬起那只还没戴手套的手,切断了直播。
第157章 人质
【直播已结束。】
累计观看人次:230w人。
全黑的画面里,只剩下观众发送的实时留言。
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真的绑架现场!!!他们最后说话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听见没几句,但是好像在说你不该开直播暴露位置什么的。
我刚刚还说根据这个直播找到地址是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能找到?
根据直播就能找到位置,这是什么人啊?
苏晓兰全程关注着直播间动态,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全程一直都没能落下来,看到解临和池青出现之后短暂地松了一口气。心说正常人确实做不到,能做到这种事的,也只有他们总局那两位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顾问了。
同时,总局也收到信息,成功获得z藏匿孩子的地点:他们根据屋子里的光线,找到了位于游乐园对面的信号灯,那里有座桥,,桥下的河早之前是一条水路,信号灯就是那会儿建的,水路停运之后信号灯作为历史遗留物,被留存了下来。
总局出警的速度很快。
由于之前得到孤儿院这个信息之后他们也派了人在孤儿院附近搜寻,孤儿院离游乐园只有五六公里的距离,一行人坐在警车上整装待发。
行驶到靠近游乐园位置时警灯颜色和信号灯颜色混在一起,点亮了这片已经多年没有人经过的区域。
行动组组长下车之前指挥:所有人准备!
我们这次行动最重要的任务是救孩子,进去之后立刻确认孩子们的位置。
狙击手留在外面接应,等待指令。
收到!
所有人都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想到解临和池青毕竟是两个人,对付z一个应该能撑到他们过去。
然而实际情况根本不是二对一,z被解临一把摁进水池之后,双手在废弃水池里摸索两下,摸到刚才落下去的刀,然后他顺着解临施加在他头上的力道,把头侧过去,增加视野范围,然后忽然奋力拿起刀往后方砍去。
解临只得松手闪避,他很快发现z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在他身后给孩子解绳子的池青。
池青一边解绳子一边试图安慰面前的孩子,他想说别哭,说出来的却是:你能不能安静点。
那孩子很显然也被突如其来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他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是来救他的,但是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似乎也不像个好人,说出来的话居然和那个绑架犯如出一辙。
呜哇那孩子动地更厉害了。
池青语调更冷:别乱动。
呜哇哇
池青:
池青在小孩的噪音攻击下把绳子解开,很难注意身后,等他听见解临那句小心之后已经来不及了,z目标性很强,他还记得池青当初坠河的那一幕,也知道池青受伤的位置在哪儿。
池青抬手格挡,刀锋刺破手套,就在下一秒,z抬膝往他身上踹去
哪怕他身上的刀伤已经结痂,不用再贴纱布敷药,但毕竟挨了刀子,池青鲜红的唇色白了一瞬,他清楚地感受到半愈合的伤口收到攻击后再度撕裂开,血缓缓渗了出来。
躲我身后。解临说。
解临找不到顺手的工具,他抄起刚才小孩坐的椅子,往z的方向砸,拉开两人的距离,牵制对方行动,然后几乎在椅子落地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贴近z,腿狠狠扫过z的小腿肚。
z闷哼了一声,缠斗间z头上戴着的帽子缓缓滑落,一张苍白且削瘦的脸露了出来。
男人样貌和小时候相比还是有些变化的,脸型更瘦长了,锐利的眼耷拉下来,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凑得很近,他直直地看着解临的眼睛,张口说了第一句话:你猜对了,十年前我在这里走丢,我等了一整天,没有人来找我。
十年前。
这里还不是荒草丛生的模样,作为一家新建的游乐园,到处都是人,摩天轮竖立在游乐园中央,一圈一圈不断转动着。
喂,解散前,园里一名教师叫住了他,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女人指甲上涂着鲜红色的甲油,她语气很不耐烦,一个月两千多的工资不足以让她耐心地对待一名问题孤儿,四点准时在这里集合,知道了吗?
女人可能是口误,也可能是故意的。
下午四点,等他一个人沿着道路走回这里,孤儿院那辆大巴车早已经不见了。
太阳就快下山,游乐园里的人渐渐变少了。
他走到边上游乐区域配套的滑滑梯里,整个人缩在黑黝黝的滑滑梯梯口往外看去,他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找他。
返程的时候如果发现少了一个人,如果是口误,应该会来找他吧?
他明明可以自己回去。
游乐园有专门的服务部,问路人借手机打110
他有无数种方法回去,但他都没有。
晚上九点半,有游乐园闭园前的工作人员拿着手电筒四处巡逻,做闭园前的最后工作,手电筒划过游乐区,没人发现那里还藏着一个孩子。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他抱着膝盖,直到路边最后一盏路灯也灭了,他蜷缩在梯子里,任由那片黑暗彻底将他吞没,那个瞬间他想:原来不是口误啊。
他一直等到深夜,等得累了,正当他准备从梯子里爬出来的前一刻隐约听到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轻得像是错觉,然后一张脸忽然出现在圆形的梯口前!
那个人正咧着嘴朝他微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这是他那天晚上听见的第一句话。
z回忆里的脚步声和现实里的脚步声渐渐重叠在一起。
砰!
一间间上了锁的房间被刑警用枪强行打开,子弹打在铁链上,发出一声声巨响,紧接着是铁链断裂的声音,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发临近。
没有了门的阻挡,孩子的哭声听起来也变得愈发清晰。
呜哇哇哇
隐约有人在安抚这些孩子:别哭,没事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解临深深地望进z的眼里: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把事情闹这么大,就没想过全身而退,你不会不知道开直播带来的后果,甚至你如果再谨慎一些,你完全可以挑一间照不到信号灯灯光的房间。解临冷静下来后,发现这场直播漏洞百出,他追问道,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z没有回答,他反手狠力用手肘去击打对方,短暂获得活动自由之后,他又伸手去抓小孩的衣领,把原本都快冲出房间的孩子拽了回来,按在自己身前。
刀在打斗中被解临弄掉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孩子下手。
z沾了血的手掐在那孩子的脖子上,问道:你可以过来杀了我,我不还手,但是他会死,你敢不敢?
池青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疼得面色惨白。
也正因为身上的刀伤,让他他忽然间抓到一个共通点:
最开始是郭兴昌,然后是他,现在又是这个孩子。
他似乎,很希望看到解临杀人。
池青又联想到最开始警方收到的那条线索,那盘录音带是z想传递给他们的第一个消息,诡异童谣唱着: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就在门里僵持不下之际,救援队已经救出其他被囚禁着的孩子,顺着长廊和哭声摸索到解临他们的位置。
z藏匿孩子的区域是游乐园里一片租赁出去的区域,这片区域当年被一个美术培训班租下来作为美术教室使用,不大的区域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教室,教室中间隔着一条长廊。
有人在门外喊:你们在里面吗?情况怎么样?
别进来,解临说,他手上有人质。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游乐园的情况很快传回总局,武志斌顺手转发给一直喋喋不休追问的三人小组。
苏晓兰回复: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那么多孩子,营救难度很大,太容易继续被他抓着当人质了。
姜宇:那怎么办,能安排狙击手从外面瞄准击毙吗?
消息有一段时间的季鸣锐忽然在群聊里冒了泡。
季鸣锐:我马上赶到。
苏晓兰简直看不懂他这五个字:?
苏晓兰:你人上哪儿去了。
苏晓兰:而且咱不负责这个案子啊,你赶到什么赶到。
这个时间点,天馨小区里来来往往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季鸣锐重新上了车,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后座上的女人。
女人还是穿着一件明显过时的衣服,半是灰白半是黑色的头发胡乱扎在脑后,她脸上纹路很深,眼睛
季鸣锐深吸一口气,字也不打了,干脆按下录音键,难得迎来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他其实内心很激动,但他强行把那份激动压了下去,尽量平静地说:我手上也有人质,我现在就过去。
苏晓兰又是一懵:人质?
没等苏晓兰他们反应过来,季鸣锐又说:他妈妈在我手上。
这话说的就更懵了。
妈妈?
什么妈妈?
苏晓兰:怎么回事啊?说清楚,谁是他妈妈?你在天馨小区待那么久,谁都联系不上你,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妈妈你们都见过,杨燕,季鸣锐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白天在小区里撞见她,总觉得哪儿不对,送她回家之后在她家里发现了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