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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果然是天才!不愧是经过千年发展升华又被千场考试实践所检验的连猜带蒙猜题大法,在古代也能入乡随俗、如鱼得水!
  感谢伟大的老师大人,感谢伟大的考试制度,感谢伟大的应试技巧!远在北宋的中华儿女在此膜拜致谢啦!
  金虔激动得几乎痛哭流涕,只是脸上却依然要和其余四人保持一致——苦大仇深。
  “果然,诸位也心疑此人。”颜查散轻叹一口气,蹙眉道。
  “没错,今日败阵之后,蒋某曾将今日战况细细推演,便发现了不妥之处。”豆豆眼放光的水耗子一下一下摇着鹅毛羽扇,缓缓道, “今日一役,我方处处受制,好似无形之中被人所控,如今细细一想,却是那黑妖狐诡计与甄长庭所语共同作用所致。”
  “南海四魔一战,五爷我观那五行缺一阵,远不如甄长庭所说的玄妙难破。”俊美白衣侠客一脸自信,扇柄轻敲掌心,“无非是费眼晃神迷惑人心的雕虫小技,凡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不出十个回合,定会发觉其中蹊跷。”
  “南海四魔武艺平平,若阵法一破,便不足为惧,是以即便是二流高手,也大有胜机。”蓝衫护卫一脸慎重道,“只是那时甄长庭将此阵法说得神乎其神,才致使我方选择以阵对阵之法……”说到这,展昭顿了顿,肃下神色,指出不容忽视的事实,“提出以裴风四人对阵南海四魔之人,正是甄长庭。”
  白玉堂、颜查散、蒋平皆是一脸赞同。
  额?!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咱完全没觉出有问题啊!
  金虔暗暗抹了抹额头冷汗。
  等等,怎么听起来大家的推理方向和咱想的那个裴风敏症没啥关系啊?
  “那……裴风的怪症是否也是……”金虔试图发表评论。
  结果,却换来四人同时摇头否定。
  “虽裴风曾言此事唯有他与裴家四影卫知晓,但裴家庄人多口杂,或许早有贴身侍奉裴风之人知晓其中秘密漏了口风……”颜查散走的是合理假设、大胆推理路线。
  “黑妖狐是否是从甄长庭口中知晓裴风一事我们无从查证。”展昭走的是举证路线。
  “裴慕文那家伙的话,五爷我向来不信,或许裴风一事在裴家庄早就人人皆知了。”白玉堂一脸不屑,显然是以喜好评判风格。
  “以黑妖狐事先已备好桃香丝帕推断,黑妖狐智化不仅早知裴风怪症一事,而且还知裴风一定会上场……”蒋平眯起豆豆眼,做出综合判断,“而推荐裴风上场之人……便是甄长庭。”
  “诸位所言甚是!”金虔一脸镇定抱拳赞道,心中暗暗庆幸:咱的乖乖!幸亏咱谨慎,没把咱的推断说出来,要不然丢人可丢大发了。
  “而第二战——”颜查散顿了顿,“说房书安乃是江湖第一饭桶的人……仍是甄长庭。”
  “所以我们才派了三哥上场……”白玉堂略一回想,便是一脸憋屈神情。
  “三哥向来是粗枝大叶,那房书安在眼下做手脚,定然无法发觉。”蒋平长叹一口气。
  “嗯嗯,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金虔装模作样点头附和道。
  “而第四局,看甄长庭的打算,原本应是推选猫儿上场……”白玉堂摸着下巴思索道,“而那黑狐狸精的最擅利用人心弱点……”说到这,白玉堂不由瞥了一眼展昭,挑眉一笑道,“我说猫儿,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人手上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顿时唰得一下都直射展昭。
  但见展昭坐如钟,稳如松,朗眸清烁回望众人,定声道:“展某也不甚明白其中缘由。”
  说完,黑眸余光扫了金虔一眼。
  金虔立时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为啥又看咱?咱最近没做什么天怒人怨被人抓住小辫子的事儿啊!
  慢着,是猫儿大人的把柄,又不是咱的把柄,和咱应该没关系啊,那为啥……
  啊啊啊,猫儿大人您不要总是东瞅西看的惹人发毛啊喂!
  “前日,黑妖狐智化提出要让甄长庭判定擂战胜负之时,颜某便觉其中有异,如今想来,原是为其后埋下伏笔。”颜查散长叹一口气,最后做出总结。
  总而言之,那黑狐狸精要求让甄长庭做裁判,其中心思想就是要安插一个深的我方信任、随时可发表专家意见、潜移默化影响我方对战思路之人,从而引导擂战向着麒麟门有利方向进展……
  哇塞,果然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高端战术啊!
  金虔坐在那好一番感慨完毕,待回神后,这才发觉屋内的气氛依然处于低气压状态。
  颜查散面色沉凝,展昭双眉紧蹙,白玉堂桃花眼长眯。
  蒋平摸着小胡子默然半晌,才幽幽道出一句:“颜大人,这甄长庭我们该如何处置?”
  这还用说吗?
  金虔瞪圆细眼,心中愤愤暗道:
  自然是立即将此人五花大绑送入密室老虎凳辣椒水的通通的奉上,让他把知道不知道一股脑都交代个清清楚楚……
  无奈的是,屋内其余四人的意见却是皆与金虔相左。
  展昭摇头:“我等并无真凭实据,若贸然揭示此人身份,他必会矢口狡辩。”
  喂喂,这种非常时期就不要考虑证据这等细枝末节的问题了吧!
  金虔望向某猫科动物,眉梢一抽。
  白玉堂翘起二郎腿:“万一还有其他细作混入,若是动了甄长庭,岂不是打草惊蛇?”
  啥?还有其他的细作?不是吧!不会还要加试再猜一轮吧?!
  金虔瞄了一眼某鼠科动物,咽了咽口水。
  “没错,此人暂不可动。”颜查散正色道。
  喂喂,那熬灯费蜡的折腾这一晚上是干啥啊?
  金虔悄悄瞪了一眼某书科动物,暗暗叹气。
  “颜大人!”蒋平却突然起身,向颜查散一抱拳,郑重其事道,“蒋某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一般能问出这种话的计谋,八成都是损人不利己损招!
  金虔垂头,暗暗呲牙。
  “蒋四爷请讲。”可惜向来是好脾气擅听谏的颜大钦差自然选择了和金虔不同的答案。
  蒋平恭敬颔首,一双漆黑发亮的豆豆眼直直望着八府巡按大人,一字一顿道:“颜大人,我等此行目的乃是为铲除麒麟门,如今却被黑妖狐设计陷入连环擂战处处受制、不得脱身,实非初衷。唯今之计,不若干脆放弃擂战,先发制人,率江湖高手强攻麒麟门一众,一举将其拿下!”
  说到这,蒋平深吸一口气,长揖到地,提声道:“如何取舍,还请大人决断!”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寂。
  颜查散凤眸微瞠,面色渐变沉凝,正想开口,不料身侧稳坐的展昭突然起身,笔直蓝影好似标杆一般树在颜查散身侧,黑眸中凛光闪动,清澈嗓音渗出冰冷寒意:“裴少庄主,你这是何意?”
  诶?啥?裴少庄主?在哪?
  金虔细眼四下乱瞄,一头雾水。
  白玉堂慢慢起身,一袭雪纺如月光凝淬,如画眉眼显出冷凝之色:“白某竟是不知天下第一庄少庄主何时成了偷听墙角的角色?”
  “咳,果然瞒不过展护卫和五弟。”门外传来一声轻咳,一人推门二入,眼狭如月,容颜俊雅,正是裴慕文。
  “裴某此来,是来向颜大人禀报消息。恰好听到几位在密谈,不便打扰,所以才在屋外暂避,万望诸位莫要见怪。”
  裴慕文面带笑意,向众人抱拳施礼,可一双狭目之中,灿光流闪,甚是诡异!
  不对劲儿!此人表情有异!莫不是此人与那甄长庭一般,也和黑狐狸精有所牵连?!
  金虔头皮一震,细眼一扫一猫一鼠的凝重神色,第六感应急机制瞬时启动,噌一下站起身,两手紧紧捏住了腰间的药袋子。
  裴慕文看着几人如临大敌一般模样,笑容渐渐淡下,望了一眼蒋平,又将目光定在颜查散身上,定声道:“裴某也很是好奇,蒋四爷所谋之事,颜大人会如何决断?”
  说到最后一字,裴慕文长目中突然精光大盛,好不慑人。
  屋内一片死寂。
  颜查散面色肃沉,静静回望天下第一庄少庄主;
  蒋平垂首静立,看不清神情;
  白玉堂眯起桃花眼,展昭蹙紧剑眉,二人不约而同慢慢移到颜查散身前。
  金虔捏着药袋子,一步一挪蹭到了展昭身后,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喂喂,为啥水耗子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可行性方案,就搞得我方内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内讧形式啊?
  “唉……”一声叹息从展昭身后传出,在异常沉寂的屋内分外清晰。
  颜查散抖衫起身,慢慢走到展昭身侧。
  “颜大人!”展昭皱眉,欲要拦住年轻的钦差大人。
  颜查散却是抬手制止,径直越过展昭,站到了蒋平和裴慕文身前。
  清亮月光透窗而入,照在书生略显消瘦面容之上,更显清隽。
  就听青年钦差缓缓开口道:
  “颜某身为八府巡按代天巡狩钦差,擒拿襄阳王、铲除麒麟门乃是颜某义不容辞之责,蒋四爷所谋,乃是直捣黄龙之计,若仅以结果而论,确为上策。”
  “大人!”展昭疾步上前,却被颜查散坚定拦下。
  “但若是颜某如此决断,那就是令天下第一庄撕毁歃血盟约,失信于江湖,失信于天下,第一庄百年声誉恐会毁于一旦!”
  颜查散凤眸灼亮慑人,声线高提:“若天下第一庄声誉被毁,江湖便是群龙无首,定然大乱。那时,颜查散便是江湖的罪人,是只顾自己立功却罔顾他人的小人,与那襄阳王这等奸佞之辈又有何异?!”
  “麒麟门门主今日擂上狂言确有道理,求天下者,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纵观古今,凡违背信义之道、踏他人尸骨名誉成王者,又有几人能长久?何况颜某并非图谋天下之人,颜某所求,无非天下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而已。因此,颜某以为,唯有仁义礼信方为天下之正道。”
  说到这,颜查散抖袍袖、整素带,向蒋平和裴慕文抬手抱拳,正色道:“所以,蒋四爷所谋之事,颜某不甚赞同!”
  这一瞬间,谦谦书生一身书卷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肃毅魄力——明亮风眸,清隽面容,映出满室清芒。
  展昭、白玉堂四眸定望眼前清瘦钦差背影,显出敬重神色。
  蒋平和裴慕文神色震动,对视一眼,同时颔首,双双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蒋平日后谨遵颜大人之命!”
  “今日之后,裴家庄上下任凭颜大人调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额!
  剧情发展到这里,金虔总算是看明白了。
  感情这一晚上就是连环测试啊!
  先是颜书生给咱们出考题,抓细作;
  后是水耗子和裴少给颜书生出考题,测人品……
  看猫儿白耗子刚刚那紧张万分的架势,估计这屋子早就被裴家庄的一众打手给包围了,若是刚刚颜书生为图立功,不顾裴家庄名声选择水耗子的计策,估计这会儿我们已经被裴慕文率领的天下第一庄的三千高手给碾压成渣渣了。
  这水耗子居然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来坑人!太不厚道了啊!
  金虔还在那愤愤不平,那边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几人已经纷纷落座把茶言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