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让蒋兆奎、倪雷兴几人禁不住乐了起来。
蒋兆奎伸手点了点言非凡，摇头轻笑道：“非凡，你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不谱世事的医学天才吗？”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油滑，会说哄人的漂亮话了？”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梁老师，人总是会成长的嘛！”
停顿了一下，言非凡又一脸郑重的说：“几位老师，我刚才说真是肺腑之言，不仅仅是漂亮话。”
“没有你们几十年的手术经验，没有你们在手术细节上的纠正和大量填充，真的就没有这本手术规范，这么快，这么顺利的完成。”
“所以……”
言非凡一脸诚恳的说：“梁老师、顾老师、邓老师、倪老师、张老师，我认为，用我的名字来命名这双主刀手术法是很不合适的。”
“这手术法是我们集体智慧的结晶，应该换一个更符合的名字。”
这话一出，梁顾邓倪张五位大佬不由的相互对视了几眼，纷纷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言小子……”
开口的是顾林，他轻笑道：“我和邓医生在工作中一直是相互挖苦，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
“他有句话，说的很对……”
顾林用用手指依次指了指蒋兆奎、倪雷兴、张世安、邓春明，最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们，也包括我自己，这几天所做的工作真的就是验证和查缺补漏。”
停顿一下，顾林又缓缓的说：“这双主刀手术法，是言小子你率先提出的，手术框架、两人的分工和手术步骤也是你设定的。”
“简单一点说，总计十分的工作，你自己完成了九分，我们这几人充其量合占其中一分。”
“所以，用言小子你的名字来命名是理所应当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邓春明接过了话，笑着说：“言小子，我们能参与这个医史留名的事件，已经是很开心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惦记署名一事，我们可没那么厚的脸气。”
言非凡心生感动，欠身道：“谢谢诸位老师的厚爱。”
张世安哈哈笑道：“就冲你言小子喊我们老师，我们也不能恬不知耻的抢你的功劳。”
“哎，我说老梁……”
张世安转头看向蒋兆奎，说：“言小子在神经外科、整形中心可都举办过全国性质的手术观摩研讨会。”
“这个双主刀心脏移植手术……”
心思大动的梁兆奎，颔首道：“如此效果显著的手术法，何止是全国，这足可以邀请全世界的心外专家来我们这里研讨观摩了。”
“不过，这首先需要我们做一定数量的成功手术，并让心脏移植患者获得较好的术后恢复，这样一来，怎么也得需要三五个月时间。”
“还有一点……”
蒋兆奎有些为难的说：“到时观摩手术，不好找患者和心脏供体啊。”
“哪有那么巧的事，又不能让千里迢迢来参会的心外专家一直等着？”
邓春明一脸鄙视的说：“老梁，我看你是糊涂一时，他们是来看手术法展示的，又不是看我们救人的。”
“到时，拉上一头猪来充当手术对象就可以了。”
蒋兆奎用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语带自嘲的笑着说：“年龄大了，思维真的是有些不行了，有些拐不过弯来。”
“用活体猪来演示，确实足矣！”
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倪雷兴，打断众人道：“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获得了阶段性成果，是不是要庆祝一下啊？”
言非凡赶紧的表态说：“几位老师，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罗记私房菜馆、锦绣大酒店、新丰酒楼，你们喜欢去哪里？”
“有更好的地点，也可以提，我让人去联系。”
蒋兆奎用目光征求了其他几人的意见，说：“就私房菜馆吧。”
“那里的饭菜是相当可口的，我去吃过了几次，还是想去。”
言非凡见地点确定了，就给段羽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安排。
收起手机，言非凡又开口道：“几位老师，这里暂时没事，我去隔壁看看那几个学生的功课完成的如何了。”
顾林笑着提议说：“一块过去吧？”
“我们看看言小子收的这几个学生，成色如何？”
就在几人动身之际，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邱阁医生的来电。
就听她在电话里兴奋的说：“言医生，收到伦理委员会的许可批复了。
“我们只要获得监护人同意，就可以对植物人做临床唤醒试验……”
第723章 能力排序
言非凡，还有梁兆奎、顾林等心外科五大佬，呼啦啦的一起来到隔壁的教学练习室。
就见潘济川、李天霖、余北桦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各自的操作台前，拿些厚实的医学书在学习。
唯有朱剑、贝瑞两人还在忙碌。
言非凡率先来到潘济川的操作台前，用戴着外科手套的手拿起了他缝合好的心脏。
心肌力量强大，且处在永不停歇的收缩与膨胀之中，因此对心脏缝合的穿针深度、针眼密度和线的松紧度等都有着特殊的要求。
言非凡观察了一下缝合面，接着又用手使劲的捏了几下心脏，检测几个缝合面的变化。
然后，他朝着冠状动脉切口吹了一口气，感受气流在冠状血管的流通程度，感知缝合面有无漏气情况。
其实，专业一点，要使用灌洗泵对这颗心脏进行加压检测，查看有无漏液，缝合面能承受多大的水压等。
不过，潘济川毕竟水平有限，言非凡凭借着望和切，就能判断出他的心脏缝合水准，繁琐的检测就免了。
言非凡检测完放下心脏，顾林医生又拿了起来，翻看了几下，点了点头。
“对一位住院医师来说，有这缝合水平，相当优秀了，可见平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潘济川瞅了瞅没发表意见，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化的言非凡，对顾林医生欠身道：“谢谢顾主任夸赞。”
他又轻声补充说：“上周六参加了主治医师考核，我顺利通过了。”
顾林哦一声，轻笑道：“主治医师，比你老师的职称等级都高了啊。”
潘济川赶紧的开口说：“这没有可比性，老师的水准早就超越了职业等级限制，主任医师都要望其项背的。”
顾林随即脸色一板，质问道：“你是说，我们也远远比不上你老师？”
这让潘济川心中一紧，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好在一旁的邓春林开口了，揶揄道：“老顾，我看你真是闲的没事干，为老不尊，跟小辈开什么玩笑？”
顾林横了邓春明一眼，倒也没出声反击，走了两步来到言非凡身边，站在了李天霖的操作台前。
顾林看到金属托盘里一团摆成手掌形状的相互勾连，粗细各一的管网，有些意外的说：“呀，这手的血管系统剥离的真不错。”
“如此完整，末端有零点二毫米了，这手上的功夫够可以的。”
言非凡对李天霖能把血管系统剥离的这么完整，还没有断裂，也是有些惊讶的。
他还注意到，那只断手也没被解剖的支离破碎，还保持着手的完整模样。
这表明，李天霖对手部构造掌握的相当精细，同时手上技术也相当精巧。
在言非凡印象里，李天霖这家伙性格有些跳跃浮夸，是他最不看好的。
没想到，这家伙今天的表现，却让言非凡眼前一亮，有些出乎意料。
言非凡只是朝李天霖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贝瑞的操作台前。
此时，贝瑞和朱剑都停止了工作，把两个罩着人皮面具的模特头，摆放在操作台上，两人对应着站在后面。
又是顾林开口，啧啧道：“啊，这看着就有些恐怖了啊，我的后背都有些发冷了。”
邓春明忍不住批评道：“老顾，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实一点。”
“你不是主角，非凡才是。”
言非凡打量着模特头上的这两张面具，全是用切割成小块的皮肤，拼接缝合而成。
他能清晰的看到密布纵横的缝合痕迹，配上面具上空洞的眼睛，还有嘴唇，还有色泽不太统一，略显斑驳的皮肤色彩，看着还真有些瘆人。
言非凡能看出，这面具各有贝瑞和朱剑的三四分韵味，两人的几个典型特征被抓住了。
比如贝瑞的深眸、直挺的鼻梁，性感的厚嘴唇，还有朱剑的丹凤眼型、有些薄且紧抿的嘴唇。
但，也就这样了。
让旁人来看，肯定是辨认不出这两张面具究竟是像谁的。
如特工片中那种可以以假乱真的面具，也是可以制作出来的。
那一般是通过高精度的三维立体扫描获得面部五官数据，制作成精细的模具，使用硅胶等翻筑出来的。
像这样手工缝合成一模一样的面具，又在几个小时之内，是不可能的。
朱剑和贝瑞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言非凡观察了一下两人对面具的缝合处理、皮肤裁剪，还有拼接细节，就来到了余北桦的近前。
他接过余北桦递过来的纸张，看向上面画的颅脑血管三维透视图。
对脑外科医生来说，要有非常好的三维透视理解能力。
因为他们看到的核磁共振图、ct图、血管造影图等都是平面的，且大脑的复杂性，不能随便开颅做检查。
在手术过程中，更是要慎之又慎，手上的手术刀或脑针偏离一丝一毫，都有可能会造成重大的脑损伤。
所以，脑外科医生的脑子里时时刻刻，都要有一个清晰的大脑三维概念。
对于余北桦的这张脑血管透视图，言非凡是有些小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