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生命力的眼睛。
虽然她还被人指着剑，但是仅仅是这一双眼睛就让她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也是在这一刻的时候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有人喜欢收藏眼珠子，只不过她始终都认为眼睛只有好好的长在人身上的时候才算是美好，若是脱离了那个人就什么都不是，这是一对恶心的东西罢了。
她笑了起来，对着欧阳晨曦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和善：“小姑娘，喜欢用剑指着别人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人类。”
第一句话还是疑问，到了后来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长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确实不是人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不同之处。”
在天地之境里根本没有什么光，对血族而言当然是一个最好的环境，不用畏畏缩缩，可以想出现就出现，跟普通人无异，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他们到底是谁。
欧阳晨曦皱了皱眉头：“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了。”
当长乐还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她却没有说下去。
她真的很想知道，但是欧阳晨曦的嘴巴紧紧的闭上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让她根本无处下手，最后也只好遗憾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是不会说了，话虽如此，你的剑是不是能够拿开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剑指着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心虚，毕竟除了凤倾冽也没人会用剑指着她了。
欧阳晨曦冷笑了一声：“你既是用了这种不光明的手段进来我当然不会放过你。”
长乐看着她却忽然笑了一声：“若真是这样，凤倾冽你怎么不动手？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们人类容不下我们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所有人见到血族都格杀勿论。”
这道命令早就有了，一代传了一代，普通人不知道，但是内门弟子都知道，尤其是近些年来，他们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有血族重新席卷归来的势头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欧阳晨曦也没有否认：“是又如何，你们血族杀了我们多少人，我青玄门的弟子又有多少是死在你们手下的，以你们的特性两族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与其让自己被当做你们的食物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这又有什么不对的？”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吗？若真是如此，我愿意放过你，可是你浑身上下都是遮掩不住的血腥味，这样的血腥味当然是以人类的姓名为代价。”
她一眼就看出来长乐活了多少年，又肯定的说出来她杀过多少人，长乐叹息了一声，本来是想讲和，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可能了。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也不愿意辩解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杀过不少人，那些都是我的敌人，我不杀死的人也只会是我。”
“只不过你现在很明显不是我的对手，你确定真的要对我动手吗？”她勾起唇角，在她看来欧阳晨曦虽然天赋不错，但是要想成长到一个能够打败她的地步还远得很呢。
“我们青玄门的人从来不会不战而退，不论前方到底有多难，我们都一定会越过去。”欧阳晨曦当然知道眼前的人轻易就能够解决她，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让自己退缩。
长乐遗憾的道：“好吧，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已经很少见了，不过你这么固执，日后我们也只能成为敌人了。”
“如果我们是敌人的话，我就更加不会容忍你用剑指着我了。”她话音刚落，欧阳晨曦的剑就应声断裂。
剑光好像只是一瞬间的时间，断裂成了两半的时候她还没有彻底的回过神来，直到看着断剑的时候才回想起来刚才好像确实是有一道不一样的光芒。
这把剑是门派里的高阶炼器师炼制出来的，用的都是最坚固的材料，没想到她甚至还没有出手的时候这把剑就已经断裂了。
长乐收起凌冽的眼神，笑眯眯的道：“现在你的剑已经被毁了，你还打算动手吗？你想好了，要是你跟我动手的话你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也不用指望身边的人会出手，要知道这人眼里只有他夫人，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眼中，你就是死在他眼前他也是不会动一下的，能够救你的人也只有叶灵汐了，可惜她现在昏迷不醒，你要是动手了就是给自己判了死刑，你可千万想好了，千万别说我欺负你。”
她撩了撩头发，虽然她是血族，但也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眼前的小姑娘跟她无冤无仇的，没必要这么不死不休。
欧阳晨曦脸色几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不是你的对手。”她说到这里眼神又坚韧起来，“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长乐笑了起来：“我拭目以待。”
等长乐的踪影消失了之后她才无力的蹲下来看着自己已经断裂的剑，捡起来的时候还满心都是不舍，这把剑从她成年的时候就已经佩戴在她身侧，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年头了，虽然这把剑不是最合适她的却是她最喜欢的，只是没想到这下轻易就断了。
她顿时有几分沮丧起来。
凤倾冽一直冷眼旁观着，直到刚才欧阳晨曦的剑断裂了之后他背后的天云剑就更是骚动的厉害。
他目光一冷，极力的压制着这把剑，若是他修为还在的时候根本不需怎么费劲，然而现在这把剑就像是知道了此时就是他修为最为薄弱的时候，直接反噬了他从剑鞘里飞了出来。
飞出来的剑就像是出了笼子的猛虎一样，绕着欧阳晨曦飞了几个圈。
兴奋的翁鸣声越来越大。
欧阳晨曦也十分的茫然，她见过叶灵汐的剑倒是没见过天云剑，不过看见天云剑是从凤倾冽身上飞出来她就算再蠢笨也知道怎么回事。
跟这剑大眼瞪着小眼了几眼，她终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