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用这首,还真是应景,云月对着陈飒笑道:“此情此景,王龙标这诗,恰是眼前情形。”吴王妃微笑道:“妾最爱这诗,这才让侍女们穿上这身衣裳。”
秦敏已经接话:“可惜的是没曲子,不然就活活画出这情形了。”吴王妃轻轻一击掌,荷花从中有歌声传来,声音清脆,似玉石裂开一样,云月不由喝干一杯酒对吴王妃笑道:“王妃真是雅人。”
吴王妃也举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什么雅人,不过是闲极无聊,”话说到一半,吴王妃觉得这话不该当着云月她们的面说这些,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这口却急了些,被呛到了,忙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嘴咳起来。
吴王急忙起身想给她捶肩,却突然想起这是在宴席上,急忙坐下示意侍女上前,侍女已经端了杯茶递给王妃,给她捶了起来,秦敏已经端杯笑道:“吴王和王妃如此恩爱,该共贺一杯。”
吴王和王妃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笑意,吴王举杯对秦敏微微颌首:“子婉还是和原来一样。”秦敏已经喝干杯中的酒笑道:“当日那几个人里面,就只有吴王独对一人,成双成对,羡煞旁人。”
吴王听的笑的十分开怀,吴王妃也笑了,那笑却似乎没有漫到眼底,她侧头去看陈飒:“我们是已成定局,只是不知道飒侄会不会得偿所愿?”陈飒见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脸又通红,不自觉的去看云月,云月的眼却只看着酒杯,似乎那酒杯能看出花来。
席上五人,却是各怀心事,依旧只有风吹过带着荷叶清香,侍女恭敬上前把手里的食盒放下,吴王妃拿起勺笑道:“凡事随缘则好,这是荷花粥,柳修撰尝尝。”云月接过碗尝了尝,赞道:“果然好粥。”
席上气氛又变的和乐融融,这种气氛一直维持到散席时候,吴王夫妇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吴王夫妇相携而去,秦敏微叹一口气道:“听的有说,吴王妃当日是不肯立即随吴王回来的,但林家父母几乎以死相逼,其实这样的事,谁心里会完全放下?”
云月刚想说话,可能刚才在席上多喝了几杯,一股恶心涌上来,扶住旁边的树呕了出来,秦敏赶快上前替她捶着背,只是秦敏也喝多了,刚捶了两下就自己也去扶树了,云月呕出几口酒觉得好些了,笑着去捏秦敏的肩膀:“你满脸通红,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秦敏瞪她一眼,直起身子道:“好了,我们回去吧。”云月刚要上车,就觉得一阵晕眩,伸手想去扶秦敏,秦敏却也有些摇晃,那能撑住她,两人眼看就要扑倒,车夫又是男子,也不好伸手去扶。
一双手撑住云月的肩,轻轻的把她扶上车,云月坐到车上,刚预备说声谢谢,抬眼看见搀扶自己的竟是陈飒,他一双眼还是那样热切的看着自己,云月觉得脸更烫了些,这却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心的原因。
秦敏扶住车厢嚷道:“小飒,你怎的不来搀我。”陈飒急忙掉头去扶秦敏上车,云月觉得脸烫的实在受不了,用手捂一捂脸,手心都是发烫的,秦敏已经坐到她身边,掀开帘子对车下的陈飒挥手:“小飒,你自己回去罢。”
说着放下帘子,秦敏靠到云月身上,伸手出去摸一摸她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对小飒动心了?”云月正闭着眼在打瞌睡,睁眼看她一眼接着就又闭上:“你喝醉了吧?尽胡说,须知我们是嫁不了人的。”
秦敏哼了一声,趴到云月膝上再没说话,似乎也要睡去,云月觉得头痛,却睡不着,把帘子拉开一点往外看,隐约看见后面似乎有辆车一直跟着自己的车,伸出头去看,不是别人的车,是陈飒的,想来他是担心自己这两个喝醉的人路上出事,这才跟在后面。
如果是穿越之前,这样的男子是会让云月心动的,出身高贵,富有温柔,长的不差,简直就是镶钻了又镶钻的王老五,但是现在,云月低头看着自己所穿的衣服,做女官,能在这个时代掌握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困在后院里面,这是多好的机遇,怎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此放弃呢?
只是心里怎么会有点点失望呢?云月轻叹一口气,低头看一眼已经睡着的秦敏,一定是酒喝多了,才会这样想,云月自我安慰着,也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