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推她一把:“你啊,那日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你还喝,都过了两天了,还这样。”秦敏呵呵一笑:“那酒甜丝丝的,像糖水一样,谁知后劲这么足。”
说着秦敏抬头对叶楚楚道:“楚楚姐姐,你说是不是,不是你这里的酒好,我也不会喝的这么多。”云月不由伸手揪了她耳朵一下,叶楚楚不过微微一笑,就低下头。
云月看见她这样,不由奇怪问道:“楚楚,你怎么了?”叶楚楚微微叹气:“我只是想到吴王夫妇,听的吴王已经撑不住了,这不孝的大罪名,谁也担不起,一对恩爱夫妻,就这样。”
说着叶楚楚叹气,秦敏的手按在桌上,想拍下去终于还是没有拍出来,只是跟着叹气,云月不由腹诽,什么孝顺,皇帝和吴王就是愚孝,难道说拆散一对恩爱夫妻,添了一对怨偶,就是孝顺吗?
吴王被这样硬塞了一个王妃过来,怎么会幸福呢?娜仁托娅公主的性子又是那样的浓烈,用脚后跟都能想的出来这桩婚事绝对的不和谐,想到这里,云月皱眉道:“难道说没有旁的法子吗?”
秦敏摇头:“旁的法子也有,只是陈国公主出京去了,就算快马加鞭的回来,也要十天了,那时候什么事都办完了,王夫人也是趁陈国公主不在,这才敢这么做,不然她要真想留娜仁托娅,怎么会在丹凰郡主离开京城之前不叫她留下,偏偏要等到走出那么大远,这才由陛下下诏追回?”
秦敏的分析能力一直很强,云月再次肯定,还好她没有分析出来自己已经换了个芯,叶楚楚的叹气声更重了:“皇家的恩爱夫妻本来就很少,吴王再散了,就更是没有。”
法子,什么法子呢?云月的手在桌子上敲来敲去,这事说正经的,不是她们这些中下层官员可以管的,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平时清冽的茶水今日怎么会有点苦涩,抬头看着叶楚楚的神色,一定是被这个明媚而忧伤的女子影响的。
云月把茶杯放下,双手握住,人世间总是有很多的不平,能快乐平安的生活下来就已很不轻易了。
心情不好,在叶楚楚那里吃过晚饭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秦敏一直很沉默,云月握住她的手:“子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管不了的。”秦敏点头,接着叹气:“那个王夫人,是不是上天降下来专门扰乱皇家的,自从立她为后,就没什么好事。”
云月噗的一声笑出来:“你啊。”秦敏刚准备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哭声,秦敏立即让车夫把车停下,这个小八婆,云月看着秦敏把车帘掀起,自己也把脸凑过去。
对面是一群人簇拥着几辆车子,那车子装饰很朴素,簇拥着的人的穿着却不差,看起来像是仆人,领头的是两个骑马的男子,哭声是从簇拥着车子的人群里面发出的,云月感到奇怪,这是什么,送亲不像,哭丧更不像。街道两边的人都聚拢出来看,议论纷纷。
秦敏的叹气声传来:“吴王休妻了。”说着秦敏把车帘放下,坐回车中,云月大惊,掀起帘子继续看,跟在车旁骑着一匹白马的是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子,他身着蟒袍,头戴金冠,想来就是吴王,吴王脸上也是一脸的哀痛。
这对被迫拆散的夫妻,就算是在现代,一个以死相逼的祖母也很难让孙子抉择,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孝乃大德的年代。爱情,终究会成为一种神话。云月叹气,刚准备放下车帘,突然看到拥挤的人群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许久没见的陈飒。
想起他说的话,爱慕自己,若真有人以死相逼他离开自己,想来他也会离开吧?云月没来由的这样想,陈飒的眼睛一直看着云月她们的车子,自然也看到云月,云月一时竟忘了把车帘放下,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秦敏感觉不对又要到窗前看看,云月才急忙把车帘放下,笑道:“我们走吧。”
秦敏掀起帘子,吴王家的车子已经走掉了,街边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也像潮水样的退去,秦敏看了眼云月,见她脸上还是和平时一样,估计云月不过是看了吴王休妻,心有所感而已,招呼车夫继续赶车回家。
陈飒在云月把车帘放下时候,已经走到一旁挽起缰绳预备上马,侍从小声的问:“郡王要回府吗?”陈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手停在那里,眼睛却还是看着那辆车,看见车帘又被掀起的时候,身子躲到了旁边大树后面,看见露出的是秦敏的脸,陈飒觉得心里有阵失望漫过,等到她们的马车继续前行,陈飒才翻身上马:“去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