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心里还是有疑问没有问出来,自己随着使团去迎陈国公主,那是自己本身就是女官,可是秦敏的母亲是命妇,怎么也被遣去?
秦敏此时已经在算母亲会给她带回些什么好东西,云月不由笑了:“子婉,奉圣夫人是去出使,不是去买东西的。”奉圣夫人?秦敏伸手出去摸摸她的额头:“云月,你发烧了吗?怎么对我娘这么生分,不是一直叫伯母吗?”
当云月叫出口的时候,云月自己都觉得这个称呼是不是对,听到秦敏这样说,云月迅速笑笑:“这不是在上值吗?”这也对,秦敏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云月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觉得,再不能问为什么奉圣夫人会去金帐汗国,万一正身知道原因呢?
秦敏打个哈欠站起身:“啊,又到下值时候了,我们去樊楼听戏好吗?今日有新戏。”看着秦敏一脸的兴奋,云月也只好点头,虽然说对听戏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也想去看看陈无瑕的雾郎。
到了樊楼,叶楚楚已经坐到秦敏定好的包厢里面,看见她们进来,起身迎道:“就知道云月会来,快些坐下吧。”这段时间的交往,叶楚楚对云月总算能够进化到称官职到名字,不过能像对待秦敏一样,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秦敏看着叶楚楚和云月之间还是客客气气的互相行礼,摇一摇头就径自坐到位子上,伸手去倒酒:“楚楚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互相行礼,说笑自如?”
叶楚楚和云月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坐回位子。
丝竹声起,小生扮着出来,才一开腔秦敏就拍了下桌子:“怎么不是雾郎,这是哪里跑来的小生,扮的唱的都没有雾郎好。”秦敏这一说,四处在看的云月这才发现陈无瑕没有出现在下面,还当今日不是陈无瑕和雾郎相会的日子。
台下的观众也开始有些骚动,唯一坐的镇静的是叶楚楚,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子婉你还不知道吗?雾郎他死了。”死了,这可是个大消息,秦敏的眼瞪的极大,手都有些僵硬的指着叶楚楚,有些不相信的说:“死了?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
叶楚楚把杯子放下,眼里有些不忍:“他在三天前被赵王赎身,昨日被从赵王府里拖了出来,说是急病暴亡。”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叶楚楚话里带有了一丝叹息,秦敏的手指颓然放下:“我还想等娘回来之后,助陈编修几百银子,再和班主说说,好为他赎身,谁知。”
叶楚楚也跟着叹气,赵王?云月皱眉仔细搜索脑中的记忆,先帝的第三子,也是皇帝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亲哥哥,其他的两个哥哥三个姐姐都在隆庆之祸里面被宁王所杀,当时还年幼的赵王因为随着母亲在守陵而被扮成宦官这才躲过一劫。
等到叛乱结束,曾有大臣提议废黜皇帝而以赵王即位,被卫国公主否定了这个决议之后,这位曾离皇位仅差一步的皇子虽被封为赵王,却从此远离政治中心,纵情于酒色山水之间。
赵王府里的姬妾据说比皇宫里的妃子还美,舞女歌女也是全京城最出色的,而和别的府邸不同,赵王府内还广蓄娈童,云月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时候能进赵王府去观光,好看看那些娈童是否美丽如好女,谁知这时听到这个消息。
叶楚楚只是看着杯子缓缓的道:“四天前,赵王来到樊楼顿时被雾郎惊艳,虽则雾郎年纪已大,但还是在第二日拿了四百两金子来赎人,据说雾郎走的时候,陈编修刚好来到。”虽然叶楚楚说话的时候声音平静,但是云月还是听出她话里那深深的惋惜。
这也太虐了,云月觉得自己听不下去,秦敏本来就是个性情中人,早就泪流满面,喃喃的道:“就算赵王赎了人,也不会几日就,”
看见她流泪,云月觉得心头有腔火在烧,心乱如麻,她猛地站了起来,这倒吓了叶楚楚和秦敏一跳,叶楚楚叫住她:“云月,你要去哪里?”云月这才发现自己这个举动不妥,她站在包厢门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秦敏已经站了起来:“云月,你是要去找陈编修吗?”
对,这是个好借口,云月微点下头,叶楚楚也起身:“子婉,我们也一同前去吧。”说话时候,她已经招来伙计算好帐,三人相携下楼,刚走到门口,秦敏刚想让伙计去叫自家的马车,一辆看起来很眼熟的马车已经停在她们面前,帘子一掀,陈飒的脸露出来:“楚楚姐,小敏姐姐,你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