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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了吗?”
  “怕什么?”阮文回头,“你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我不成?”
  原本打算睡觉的人,这会儿忙了起来。
  收拾房间。
  屋子里有一个书柜,只不过里面空荡荡的,靠墙处还有个红漆的立柜,瞧着有些年头了。
  谢蓟生瞧着阮文忙里忙外,笑着摇了摇头,去打水回来帮着做打扫。
  卧室好打理,反倒是南边的那个临时书房有些麻烦。
  阮文挑选了几本书,放到卧室的书架上,打算继续做搬运工。
  她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休息这件事。
  谢蓟生打下手,瞧着她把书分门别类,一样样的摆放着,倒觉得这冬日的午后格外的静谧。
  静谧到,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
  “我来。”那书架最上层高了些,阮文踮脚也有些吃力。
  谢蓟生伸手,轻而易举的便是把书放了上去。
  阮文有些羡慕,“个子高就是好。”
  其实阮文不矮,然而一米六五的身高,对上一米八多,就显得格外娇小。
  “那拔苗助长要不要?”
  阮文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谢蓟生抱了起来,手一伸,都能碰到书架顶部。
  “快放我下来。”
  哪来的这么幼稚的人,她不认识。
  小谢同志从善如流,把人放了下来。
  只是阮文脚刚碰到地面,身子又是一轻,她转了个向,被谢蓟生抱了起来。
  四目相对,阮文的脸像是十月的香山,枫叶红透,给天边都染了一层胭脂色。
  “别闹,还有书没整理呢。”
  “原来你也会害羞。”谢蓟生笑了起来,像是小孩子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心爱的玩具。
  阮文瞪了他一眼,“快把我放下来,不然……”
  “不然怎么着?”谢蓟生低声的问,“要生气不理我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接近。
  阮文觉得,她不敢呼吸,生怕把两人的呼吸纠缠到一起。
  午后的书房安静,关着的门扉和院门一道把外面的喧哗隔离开。
  四合院里宽敞,又没有住其他人家,这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只属于他们。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时,阮文又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做的梦。
  “谢蓟生。”
  “嗯?”
  “我回了趟安平。”
  这件事,阮文没说,甚至没跟阮姑姑说。
  “去看了郭安娜,还去监狱里看了魏向前。”
  年轻的姑娘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错愕,趁着这个机会,从他身上滑落下来。
  脚踩着地面,让她安心了不少。
  “我不是魏向前。”
  阮文笑了笑,“我知道,我也不是郭安娜。”
  她只是想做一些交代,哪怕只是跟自己那点不安的心。
  她自然不是郭安娜,可是恋情中的年轻姑娘又是不管不顾的,方才还竭力挣脱的人,这会儿又踮起了脚,轻轻地吻在男人的唇上。
  女人心海底针。
  有时候感情也不受人支配,阮文想了想,还是打算从心。
  她攀住谢蓟生的脖颈,让自己舒服一些。
  温香软玉在怀,男人的荷尔蒙在这一瞬间几乎都要溢满整个书房。
  纤细的腰肢让他皱了下眉头,下一秒又是紧紧揽住怀里的人。
  书架上的书摇摇欲坠,在挣扎了一番后,终于摆脱了其他小伙伴的束缚,冲向地面冲向自由。
  “啪”的一声闷响,让原本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分散开。
  短促的呼吸,阮文大口的去攫取氧气。
  她这次不止脸红,浑身都发烫。
  “明天再收拾吧,先去睡会儿。”
  睡这个字,可以做名词解释,也可以当做动词。
  端的要看具体的语境。
  谢蓟生看着脸上燃烧着晚霞的人,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我给你讲故事。”
  他恨不得把这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可这时候却还是克制住自己最深沉的念头。
  “你讲的睡前故事,不好听。”阮文嘟囔了一句,披着谢蓟生递过来的外套,回屋去休息。
  谢蓟生的确不擅长讲故事,便是唱歌也只会唱那些铿锵有力的军歌。
  他索性从书架上翻出一本英文书籍,坐在床边念了起来。
  那是一本科普性的读物,阮文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目光凝聚在书上的人,她又是忍不住泛起了笑。
  “小谢同志,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朗读者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嗯,不着急,你还小。”
  阮文不算小了,在乡下多得是早早结婚的姑娘。
  现在还没《婚姻法》,哪都有早早结婚的情况。再者说即便是有法律的约束,多得是未到年龄先过日子后领证的情况。
  即便是按照《婚姻法》的规定,阮文也到了法定婚龄,至于谢蓟生更是大龄青年步入晚婚的行列。
  你还小。
  这真是一句再敷衍不过的话。
  阮文没什么困意,她扯了扯谢蓟生的胳膊,“你真不着急?”
  谢蓟生小时候不明白,唐和尚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定力,面对那些女妖精不动心呢。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时,那些妖精不好看。
  现在明白了,这或许是一种修行。
  抚了下阮文的脑袋,谢蓟生声音温和,“我不会乱来的,别担心。”
  阮文睁大了眼睛,哦吼,遇到柳下惠了呢。
  她扯了扯被子,“那你继续读书吧,我睡觉了。”
  翻过身去,阮文留下一个后背,侧卧着睡去。
  谢蓟生苦笑,却也只能继续念书,讲这另类的睡前故事。
  ……
  阮秀芝一向人缘不错,搬家过来没多久就和左右邻居混熟了。
  “那是你侄女婿吗?长得可真俊,他们咋还不要个孩子?”
  邻居并不是很清楚阮文和谢蓟生的底细,只是看到两人成双入对的出入,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俩是一对小夫妻。
  不然,哪能这么恩爱甜蜜呢?
  阮秀芝笑了笑,“他们不着急。”
  “那可得抓紧了,你现在还能帮忙照看,等再过几年你上了年纪,照顾孩子都累得慌,这些小年轻啊,整天就想着过什么二人世界,不愿意生孩子,也不考虑考虑家里头的想法。”
  提到孩子,邻居们自顾聊了起来,阮秀芝趁机回了家。
  季教授给她放了小半个月的年假,这让阮秀芝有时间准备年货,虽然明天就是除夕了。
  不过年后时间多,倒是来得及。
  想起昨天下午她回到家,看到小谢同志从阮文屋里出来,阮秀芝拧起了眉头。
  这俩孩子关系好,这件事阮秀芝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但到底还没结婚。
  要是两个人干柴烈火,一不小心弄出个孩子怎么办?
  阮文现在正在读书,整天忙得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孩子?
  想了又想,阮秀芝去百货公司的时候,特意买了点东西回来。
  她回到家时,阮文正在那边书房里折腾。
  满满一屋子的书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已经收拾妥当。
  这么一眼望过去,倒是让阮秀芝想起自己去阮家老宅时的情形,她就去过那么一次,是兄长带她去的,给她找书看。
  “我买了饼子,小谢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姑你偏心,都不说让我尝尝看,我也饿了。”阮文脸上有些灰扑扑的,头发上还有灰尘,不是从房顶,就是从书上掉落的。
  阮秀芝瞧着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侄女,十分的没辙。
  “先去洗个脸。”她拉着阮文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