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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新国不满意的说:“不行,苏知青你担忧的程度还不够。要有火烧房子的感觉。”
  苏敏只能让自己变得更浮夸一些。
  演着演着,苏敏觉得自己这么一惊一乍的像个傻子。
  不过显然陈新国要的就是这种夸张的表演方式,连说苏敏‘天赋卓绝’。
  经过陈新国几轮‘点拨’,试戏,最后苏敏真的成功得到了这个角色。
  苏敏想她是被表彰的‘英雄’这件事应该在陈处长心里加分挺多。
  在苏敏开始新的工作之后,兰城,苏敏寄出去的包裹也到了。
  兰城的邮递员只送信,至于包裹则是带个话儿,让人自己去邮局取。
  纺织一厂是兰城的大厂子,邮递员送来信的时候正是下了早班的人准备回家的时候。
  门卫看着熙熙攘攘下班的人,突然冲着人群里的一个女性喊道:“吴组长,吴组长,有黄厂长的信。”
  吴月娥一听,忙走过去从邮递员手里把信接过来,她才看信封,就听邮递员说还有个包裹,得本人亲自拿着身份证明去邮局取。
  吴月娥听了随意的点点头,她的心思全在信封上。
  她男人黄峰黄厂长是有不少外地的朋友,他们也时常会寄信,联络感情。
  但这些信向来都是直接寄到家里,还从来没没有寄到厂子里过。
  而且这寄信人,苏敏,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名字。
  最糟糕的是吴月娥还觉得苏敏这个名字耳熟的不得了,莫不是听她男人提起过?
  吴月娥的心里满是狐疑,一时间她拿着信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想私自拆开看看,可如果她男人知道她偷偷拆他的信,肯定会发火。
  可是不看,她心里又觉得不得劲儿,这哪来的狐狸精啊,竟然把信送到厂子里来了。
  这信还鼓鼓的,里面不知道写了多少张纸。
  吴月娥揣着信回了家,那信她贴身放着,中午黄厂长回家吃饭的时候就见吴月娥没有像平时一样,下了早班,把家里的午饭做好就去补觉。
  而是坐在沙发上。
  黄厂长问她:“你上了一晚上的班,怎么不去歇歇?”
  吴月娥敷衍的说:“没事,我不累。”
  说着给黄厂长端出饭来。
  黄厂长一边吃饭一边说:“就是不累也得躺着歇一歇,不然怕身体吃不消。对了,黄斌呢?他中午没回来?”
  吴月娥说:“我下班回家就没见他,估计又去哪儿玩去了。”
  黄厂长不满:“他都十□□快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像样啊!我给他安排的工作他也不好好干,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找人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他也不好好哄着,偏偏喜欢上苏庆国后老婆带来的拖油瓶。”
  吴月娥听了也同样不满:“可不是,要我说,当时苏庆国找关系把他那继女弄进厂子的时候你就该不同意。那陈小玉是个有本事的,她前边的男人有老婆有儿子,她硬是勾搭的那男人抛妻弃子。前两年那人被抓,不也是有人检举他贪污么。我听说他贪污那钱不少都是通过陈小玉送他手里的。陈小玉肯定现在也攥着不少。哈哈,那抛妻弃子的男人也是活该,报应来了吧,他进去了。”
  吴月娥越说越来劲儿:“还有苏庆国,那个时候陈小玉可没怀孕,没给老苏家养下那个宝贝疙瘩。就那,人家照样把苏庆国哄的团团转,同岁大的闺女,后老婆带的拖油瓶进了厂子里当女工。原配生的反而给赶乡下去了。这陈小玉手段这么厉害,她闺女就是学个一分半点儿的,对付咱那没见过世面的儿子不是匀匀儿的。”
  黄蜂也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是啊,老苏是被那个陈小玉哄的昏了头了。他前头那个虽然是个女儿,那也是他亲生的,一个没有血缘的拖油瓶怎么比得了。”
  “所以就说陈小玉有本事嘛,有着这样的娘,那苏婉能是个好东西?偏偏你儿子当个宝,还说要娶苏婉。我呸,要不是倩倩家有亲戚,咱们也出了力,把苏婉送出去了,咱家还有的糟心呢。苏庆国还有脸来找你求情,说什么苏婉吃不了苦,让我们高抬贵手!哼,从他家那拖油瓶勾搭我们斌斌的时候,咱两家就撕破脸了。呸,一个破鞋带着的小破鞋,还想嫁给我儿子。”
  黄蜂皱了皱眉:“说起来苏庆国原配给他生的那个闺女好像在下乡的时候救了三个小孩。都成了市模范了。有这么一个争气的闺女,咱么以后也不好再明面上对付苏庆国了。”
  吴月娥不解的说:“我可是看过那报到,从那闺女下乡后苏庆国就再没有给过她一分钱,一点儿补贴都没有。没下乡的时候那闺女在家里肯定也少不了被陈小玉和苏婉对付。想来她和苏家没什么情义了。就这,苏庆国还好意思占那闺女的光?”
  黄峰说她:“你们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苏庆国是什么人,他脸皮那么厚。他没和你们女人说,但也和我们说过是陈小玉阳奉阴违,昧下了他寄给女儿的钱。”
  “听他放屁吧,这话怎么会有人信。下乡五六年,这要真补贴也得补贴五六年。这闺女要是收到家里寄过去的东西还能不回封信。既然这么多年没有一封信寄回来,明显就是有问题。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苏庆国是在胡说八道。”
  黄峰抿了一口酒,说:“苏庆国是不是胡说八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闺女信不信。”
  吴月娥说:“那肯定不信啊,这傻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
  黄峰摇摇头:“你这可就错了,要我说,那闺女心里是不会信苏庆国的鬼话。但是面儿上一准信了,到时候让苏庆国把这几年的钱票补回来,那可不是小数目。”
  吴月娥赞同:“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既然苏庆国说这几年给她补贴了,那她张口要苏庆国肯定不好不给。”
  “最重要的是,苏庆国是兰城纺织一厂的副厂长。而那闺女呢,虽然救了人,被表彰了,但我看报纸说她还只是个小县城的民办教师。她有荣誉,苏庆国有人脉,到时候只要苏庆国帮她走走关系,应该能直接调回来。按她的身份回了兰城,找个正式工的工作也不难。又有苏庆国这个副厂长的爹在,还能嫁个好对象,何乐而不为呢。”
  吴月娥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很是这个理儿。不管心里是怎么想,面儿还是靠着他的关系回城,解决工作结婚的大事更重要。只要苏庆国这么一提,她那闺女估计就立刻和他和解了。”
  黄峰说:“要我猜,苏庆国应该已经给他那闺女写了第一封信了。信里估计说是陈小玉欺骗了他,再稍微寄点钱。他可不会一下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露出去。只会看他闺女的回信态度。要是对方骂了陈小玉,信了他的话,再说乡下日子不好过的时候,苏庆国就可以说他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想着把她调回城,现在正有了一些门路。要是那闺女对他不理不睬,他就会把这些年所谓的补贴全转账过去。看在钱的份儿上,做闺女的总得给当爹的一个面子。然后苏庆国就可以再说调她回城,找工作的事儿了。”
  “他这样说,那闺女不就得承他的情了。不过那闺女要真回来,陈小玉可就有的怄气了。明面上是她这个后妈昧下了丈夫补贴原配闺女的钱。她这辈子都在……在,在那啥跟前抬不起头了。那闺女叫啥来着?我看了报纸也没记住。”
  “苏敏,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这么好记的名字。”
  吴月娥一听‘苏敏’两个字就变了脸色,她又犹豫的问:“老黄啊,那苏敏是在什么地方下乡的?”
  “林城,和咱们这儿一南一北,隔着老远呢。”
  吴月娥惊讶的说:“竟然是她寄来的信啊,她这是给你寄信做什么?”
  说着她假装进屋拿信,实际上是把信从身上的口袋掏出来了,然后递给了黄峰:“我忘了说了,我今儿下班的时候邮局正好送了一封给你的信。我就帮你先拿回来了。本来想着吃饭的时候给你,没想咱俩聊的就给忘了。”
  黄峰接过来信,寄信人,林城,怀安县,怀安中学,苏敏。
  黄峰把信封撕开,这信里的东西还挺多的。
  他起身去了沙发上,把信封里的东西全摆在茶几上,其中有三张信纸大概是放了挺久,都有些泛黄了。
  吴月娥凑过去看了看,说:“这信好像是陈小玉写的,左一个妈妈右一个妈妈的,叫的倒是亲近。”
  黄峰先一目十行的把苏敏的信看完,然后笑着说:“看来我这回是没猜对。苏庆国这也是栽了大跟头了,他那闺女苏敏倒是很有一番傲骨,她给我寄来一封断绝父女关系的信。”
  “断绝关系?”吴月娥吃惊,在六六年到七零年的时候,写证明断绝关系还挺常见的。
  不过那一般都是家里有人成分不好,为了不被拖累才会撇清关系。
  没想苏庆国这闺女这么硬气,当着副厂长的爹,也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又有些疑惑:“那这信怎么寄给你了?”
  黄峰说:“估计是怕这信直接寄给苏庆国,苏庆国假装没收到信吧。交给我,至少以后苏庆国不敢在厂子里说他有个被表彰的闺女。苏庆国这么些年不联系她,她也不可能知道咱家和苏庆国的恩怨。”
  吴月娥犹豫的问:“那这信,咱们该怎么处理?”
  黄峰笑了:“之前你不是说想对付苏庆国么,既然现在他的把柄自己送上门来,咱们不用岂不是对不起这番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想日万来着,失败了…明天一定日万
  第62章
  吃完午饭, 黄峰到了厂子里,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包裹。
  众人见他黑着脸,免不得要私下猜测黄厂子这是有什么事儿啊。
  同一时间,吴月娥先是去了苏庆国家。
  苏庆国和吴月娥都是住在他们纺织厂的职工楼里。
  这搂有五层,每层都有一间足有七十平的大房子,这些房子都是厂子里的领导住的。
  苏庆国原本住的是四十平的,后来当了副厂长也换成了大间。
  吴月娥家在一楼, 一楼不仅住着方便, 将来老了上下楼梯也不用受罪,还能自己隔出来个小院子。
  上了三楼, 到了苏庆国家门口,吴月娥故意啪啪啪的敲门,弄出很大的响动来。
  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都免不了打开门来瞧瞧热闹。
  很快, 一个老太太把门打开, 嘴里还在念叨着:“这是谁啊, 这么大劲儿的敲门, 有鬼催着么。”
  抬头见是吴月娥,这才把嘴里剩下的嘟哝咽下去, 勉强拉出一个笑来:“是小吴啊,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老太太正是苏庆国的亲妈, 老太太两年前死了丈夫,就开始老大家,老二家轮着住。
  吴月娥说:“哟, 是老太太啊,您这是又来您老大家住啦!”
  苏老太太最听不得这些话,她总觉得吴月娥是在指桑骂槐的说她又来拖累老大了。
  只是她确实在老大家住的时候多,老大家有七十平,能隔出三间住人的屋子。
  老二家只有五十多平,这还是把她和老头子不到三十平的房子退回去,再加上老二也是厂子里的工人,又换回来的。
  以前他们老两口,老二一家,一共七口人住五十平的屋子连个身子都转不开。
  老二没本事,在厂子里干了小二十年,也只分了个十来平的小单间。
  娶的老婆连个工作也没有。
  又连着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都十八了,谈着对象准备结婚了。二儿子和三儿子也一个十六一个十三了。
  在给老二换房子的时候老大也是同意的,毕竟当时老大还没生儿子,还指望着从老二家过继一个。
  没想才把房子换好,老二一家搬进去住了半年,老大媳妇怀孕了。
  后来,老大家的生下了老苏家的长房长孙。
  苏老头就后悔的不得了,房子都换出去了,等于老人还没闭眼就把家里大部分的产业都给老二了。
  而且他们一直都是和老二一起生活的,老二之前分的房子太小,都是老两口住十来平的那间。
  老二一家两个大人三个儿子住他们老两口三十平的房子。
  而且他们还得时常补贴老二一家。
  只靠着老二一个人的工资,根本养不活三个儿子。
  苏家老两口心疼孙子,自然对孙子多多照顾。
  老大那个时候只有个讨债鬼闺女,就是老大也不能说他们当老人的偏心。
  可老大有了儿子,老两口房子已经没了,这些年退休金也补贴了老二不少,积蓄也没多少了。
  苏老头从老大生了儿子后就怕老大将来不给他养老。
  果然,到了老头子病了,老大苏庆国那是除了说了几句场面话,一分钱都没出。
  老头子的病要是花钱好好治怎么也能再活个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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