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所谓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也只是凡品的刀枪器具和武道修为不够的人来说,就像林天,就算拿个棒槌,全力一啷当下去,也能把寻常的武道六境高手给锤蒙圈了。
看见对方几个人抄起砍刀就向自己招呼,林天无语的撇了撇嘴。
当年自己跟着老头子历练那会,大多都是自己拼杀在第一线,老头子则是拎着个酒葫芦,坐在一边优哉游哉喝酒,用老头子的话说,刀山火海锻金身,尤胜那仙家琼浆玉露,最是美味,滋味无穷。
所以单单抛开半步武道八境的修为,实际上哪怕林天真的只是武道一境,这种小混混的刀片砍在自己身上,也就是挠痒痒。
林天抬头看向就要落在自己眉心的凛寒刀锋,笑道:“礼尚往来真君子,这一刀我收下了。”
话音落下,林天脚下轻轻一个错步,右手抬起,在避开那刀锋的同时,手掌已经如游蛇般已经划过了中年男子手腕,然后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中年男子整个人就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
林天一手拎着开山短刀,一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然后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吓小爷一跳,差点玩脱了……”
林天看向另外已经硬生生止住身影,浑身不断打摆子的几人,问道:“你们少东家在哪?”
几人先前本来想跟着中年男子操刀砍林天来着,眼下看见林天一个照面不光连他们大哥的刀都给夺了,那一脚踹在他们大哥裆下,更是让他们大哥直接晕死过去,哪里还敢继续动手,赶忙哆嗦说道:“在……就在那边……二,二楼……最西面……”
林天笑道:“你们好意思站着?”
几人后知后觉,相互看了一眼,顿时都是拿刀朝着自己脑门拍去,看的跟在林天身后的三人都是头冒冷汗。
尤其是有一位半只脚已经踏足了武道一境的男子,约莫是脑门比寻常人要硬,结果一拍之下没晕倒,又咬牙切齿的给自己来了几下。
林天看了眼天色,夜色更黑。
这就很合时宜了,月黑风高杀人夜,也适合寻衅找茬。
一般来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所以想要混社会混江湖,早晚都得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至于结果,就得看是自己本事大,还是风浪高了。
很不幸,血鹰佣兵团遇上了林天,注定天时地利都要拉胯。
顺着几人手指的方向,林天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位少东家的办公室。
走在廊道里,大老远就听见一阵呼呼喝喝的声音,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暗自祷告了一通‘阿弥陀佛三清祖师,自己这可是身负重任,可不是有意打扰别人巫山云雨的’。
站在房间外,林天先是深吸了口气,凝神片刻,这才气运丹田,直接一脚踹在了门上。
房间内,巫山云雨正到高潮,突然一声轰隆巨响,就像是平地惊雷一样,先是让房间内两人蓦然凝滞,那裸.露背脊的男子顿时反应过来,当即大声骂道,“谁不长眼,想死了?”
随后只见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晃晃悠悠走进房间,看见房间内的旖旎光景,忍不住抬手遮住双眼,从指缝间环顾四周,嘴里低声默念着‘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类的混账话语,只是言语之中,哪有半点的罪过之意。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旋即猛然大叫,刺耳的吟啸破窗而出,让林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正巧看见女子惊慌失措下双手捂胸那颤颤巍巍的巍峨景象。
林天心里叹了口气,也挺漂亮的一娘们,可惜了。
没办法,山下的社会,历来如此,何况天地元气复苏后,江湖之中,英雄豪杰纷纷崛起,靡靡之音就愈加严重。
“你是谁?有何事?”
看见林天半点不慌不忙,男子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敢这样闯入他房间的,显然不是走错了场子,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一个这样的年轻高手。
说话间,男子很快从女人身上爬起,随手扯过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冷冷的看着林天。
“厉害,厉害,是见过大世面的……”
林天面带笑意,脚步不停,在房间内走了一圈,一手附后,一手搁在腰带上,这才看向脸色铁青的男子,微笑道:“你就是咱们那少东家,王井九?”
“不错,是我,你是什么人?我血鹰佣兵团可不是吃素的,你竟敢擅闯我血鹰佣兵团,若没有合理的说法,就不用出去了。”
哪怕被林天轻易的闯入了佣兵驻地,王井九仍旧不见半点慌张,冷冷的说道。
“合理的说法?”
林天挑了挑眉,也不等王井九让座,便自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托腮,轻声笑道:“很好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天,血色荆棘特的……一个小保安,至于此次为何前来,很简单,自然是为了那五千万。”
林天说着,王井九忍不住皱起眉来:“五千万?”
他冷笑一声,一脸嘲讽的看着林天,然后冷冷的看了蜷缩在一边的女人,走到林天跟前,头往前探,眯眼俯身看着林天道:“我爹当初为血色荆棘出生入死,那五千万是血色荆棘欠我们王家的,这么多年他古岫峰都不敢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王井九站起身,冷笑道:“想要那五千万也行,让古岫峰亲自前来,至于你,是自己把你的两个眼睛挖出来,还是想要躺着出去?”
说话间,王井九已经毫不掩饰身上那股冷厉杀机。
血色荆棘是厉害,在兰陵城商界说是执牛耳也不为过,只是自古以来,商家手腕再粗,遇上了政界巨擘,也只能捏着鼻子当孙子,而兰陵城的一些内幕,他王井九恰好知道一些。
再说了,一个武道一境的家伙,厉害是厉害了点,并且看林天的年纪,是真的厉害,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王井九冷笑间,深吸了口气,旋即转过身抬手在不远处的书架上一抹,手中出现一把篆满紫荆花纹的双管短枪,他持枪指着林天,狞笑道:“血色荆棘的一境武道强者,很厉害啊,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自己不动手,就别怪我送你一程了,你要知道,在我血鹰的地盘,就算我要了你的小命,也不算什么。”
王井九说着,周身杀意更胜。
自从天地元气复苏,不要说整个华国,便是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好似那地牛翻身一样,不断变化。
血鹰当初为何敢从血色荆棘脱离出来,为何能从血色荆棘脱离出来?
何况他王井九自打出生以来,就跟着父亲见惯了尸山血海,也见识过武道之高,在自家地盘,杀死一个武道一境的蝼蚁,算得了什么。
世道如此,无毒不丈夫,若想修心养性,不如去那山上当和尚了。
再说了,这个世道,和尚就真的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了吗?
王井九眯起双眸,扯了扯嘴角。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让他心里一紧,瞬间如坠冰窟。
只见林天背后的房门,刹那自行关闭,那个双手捂胸的浪.荡女人,更是不知何时已经晕死过去。
房间之中,浓稠的元力如流水倾泻,宛若以林天为中心,蓦然绽放席卷而出的浪花。
林天叹了口气,并未从沙发上起身,只是神色有些怅惘,当那如浪花的元力铺满整座房间,林天这才起身走到王井九身边,抬手从王井九手中拿过短枪,轻轻拍了拍后者脸颊,叹息道:“庙小妖风大,螺蛳壳里做道场,说的真是你们这些自以为能吞天吐地的小庙大菩萨,多少年了,我已经不记得上一个敢拿着元力枪指着我脑门的家伙了,你啊,很不错……”
林天淡声一笑,转过身在房间自顾踱步起来,自顾念叨:“虽然你跟我林天也没什么多大仇怨,但是很不幸,我林天这辈子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所以这一次前来要账是小,关键是我看你们血鹰佣兵团不顺眼啊,这就怨不得我了,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林天再次坐下身子,似乎自从下山以来,就没有一次能够好好释放心理的那股子怨气,这会儿可不是狠狠的埋怨起来,“当然,说你命不好,实际上也不尽然,否则遇到的不是我,你现在指不定早就死翘翘了,这么说来,你这儿的风水还算不错,记得今天过后,要学会与人为善,好好的躺家里混吃等死。”
滔滔不绝,胡说八道。
王井九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身体却动弹不得。
这份元力浪潮,不要说寻常武道四境的小宗师,就是武道六境的大宗师,都未必能有,可这么年轻的武道六境大宗师,还是血色荆棘的人,这怎么可能?
只是能轻松将自己禁锢动弹不得,除非是那种超然的存在,还能有假?
背脊冷汗直冒,王井九强忍住心里的惊骇,沉声道:“不知我们血鹰佣兵团如何得罪了前辈?”
林天愣了愣,似乎有些发蒙,好似看傻子一样看着王井九:“你是不是个傻子?我先前不是说了,咱们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王九井脸色铁青,不过瞬息之间,心中反差,好似前一刻的月明风清,刹那天崩地裂。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林天只说了声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跟这位少东家好好谈谈,跟林天一起过来的三人便应声守在了门外。
林天气定神闲的躺在沙发上,打量了王井九几眼,啧啧了几声。
不得不承认,这个叫王井九的家伙,确实天生的好皮囊,这么看来,跟他缠绵的那些女子,也不算是吃亏。
王井九心里却如大厦崩塌。
林天缓缓呼吸了口气,淡声道:“王井九王井九,好名字,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吧,那五千万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