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持续热络到他的演讲结束,当他一下台,成群的学者包围着他,问的尽是健康保险的问题。
凡娜则优雅地起身,慢慢的往演讲台走去。
在气氛如此高涨的时候演讲,让她备感压力。
「公主殿下,拜伦拉索的记者会选在皇室教堂前面的广场举行,目前记者们都已经到场,却迟迟不见拜伦拉索跟其他议员的踪影。」
点了点头,凡娜拿起演讲稿,重新将思绪整理一遍。
凡娜的演讲亦获得满堂喝采,在最后的提问环节,一位年迈的医学家拿着麦克风,指名要向凡娜提问。
「凡娜公主殿下您好,我这题是为米尔国国民问的,卡西米尔皇室为了人民福祉也会开始计画办理健康保险吗?」那位医学家笑得和蔼,问题却是容不得凡娜拒绝。
米尔国严格来说仍是君主专制政体,相较于哈尔森王室,凡娜更有举办健康保险的权力和经济基础,若是她拒绝了,将会被解读为自私不管人民权利,如果同意了,那么就是必须做到。
勾起嘴角,凡娜拿起麦克风。
「为了国民的健康,我对于健康保险也十分有兴趣。只是健康保险牵涉的范围广大,需要与各部会研究利弊,制定出最适合米尔国的体制。」优雅的微笑,凡娜朝发问的医学家点头。
看着姿态优雅的她,熟悉感又涌上蓝斯的心头。
他很确定,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公主。
但是什么时候,他无法确定。
在心中默数自己近年经常出入的场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不认为那位气质优雅的公主会现在酒吧、夜店,甚至是赌场。
他的疑惑延续到了会议结束,走出会议厅,他在走廊上看见凡娜。
蓝斯还在盘算着是否开口搭訕,却被凡娜抢先。
「您好,凡娜.卡西米尔。」
伸出右手,凡娜压下不安,从容的微笑。
「久仰公主大名,蓝斯.哈尔森。」
两手相握,凡娜发现对方的手上有着薄茧。
当年,他也牵过她的手,游走在街头巷口。
但那时候,他的掌心没有这些薄茧。
若是以前,凡娜不会想这么多,但进入皇室之后,凡娜猜想,他三年间一定做了非常多的军事训练,手上的薄茧就是经常练枪而留下的。
收回手,凡娜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说,您对于健康保险有兴趣?」看着凡娜的双眼,蓝斯问道。
「是的,健康保险也许能帮助解决米尔国内面临的健康不平等。」低下头,凡娜不着痕跡的闪避他的直视。
「很开心能在这里遇到拥有相同看法的人。」蓝斯礼貌的说道,却毫不遮掩眼神中对凡娜的探究。
「我也是,希望有机会可以和您讨论。」
接起震动中的电话,凡娜对蓝斯微笑,后者点了点头,也拿出自己的手机。
「我的车来了,很开心认识你。」放下电话,凡娜再次朝他点了头。
「我的车也来了,一起走吧。」
蓝斯和凡娜一同走出了建筑大门,在外待命的护卫、保鑣包围他们形成人墙,挡在媒体的镜头前。
被挡在建筑栅栏三公尺外的媒体随即怨声载道,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继续从人墙的隙缝中获取画面。
凡娜今天一身正式礼服,脚上搭配的是高五公分的跟鞋。在下楼梯时,凡娜的重心总是拿捏不准。
看着眼前的阶梯,凡娜不动声色的深呼吸。
有蓝斯王子在左侧,她势必无法扶着阶梯旁的扶手下阶梯,可媒体都在拍着,跌倒将带给皇室形象负面影响。
当她进退两难时,蓝斯将右手拱起,示意要她揽着。
「我知道,穿跟鞋不好下楼梯。」蓝斯拉起嘴角,向她点了点头。
腆着脸,犹豫的,凡娜将手穿过他的手与腰之间的空隙,将手掌轻轻放在蓝斯的下手臂上。
仅是一个小动作,却让媒体的相机快门闪动的更加密集。
一阶、两阶,在蓝斯的辅助下,凡娜渐渐找到平衡点。
看着身旁的女孩,蓝斯还是不明白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我们以前,见过吗?」不由自主,他将话脱口而出。
听到他的问题,凡娜先是一愣,然后重心跟着凌乱的脚步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后倒去。
蓝斯往旁边一靠,及时接住了她。
而在媒体的摄影画面中,蓝斯从后头将凡娜抱了满怀。
「谢谢。」快速的挺起身子,凡娜尷尬的道谢,少见的失去了优雅从容。
「举手之劳。」
凡娜先是朝他点头,突然意识到些什么,惊讶的再次看向他。
刚刚那句话,蓝斯是用华文说的。
「好久不见。」
蓝斯替凡娜关上车门前,他再次用华文向她说。
凡娜假装没听见,可震动的瞳孔出卖了她自己。
开心交杂着不安,她不知道哪一种情绪佔据的比例比较大。
开心他没有忘记她,就算她戴着假发、画着浓妆;不安着自己的身分被拆穿,和那一摔造成的舆论影响。
「谢谢你记得我。」看着车窗外一朵朵飞过的白云,凡娜轻声说道。
「殿下,约瑟夫公爵来电。」
从雀儿喜手上接过手机,凡娜的表情逐渐严肃。
拜伦拉索伙同议会资深议员们,果然趁她不在米尔时採取了行动。
「难怪他们还大费周章举行的记者会。」收起手机,雀儿喜义愤填膺的说。
凡娜看着窗外风景,不发一语。
她被逼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