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人声音低沉,却是炎燚最期待的那个人。
刘一枝愣了愣神,硬是被拽了出来,她的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片干枯的植物。
段戬还是那副黑衣人打扮,络腮胡子、深邃的五官和一身长袍,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住他高大的身形。
他手上拿着一把破旧的竹笛,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笛身被他摸得油光呈亮,正好把安静沉睡的虫人倒影其中。
炎燚心中有疑惑,可又不想深追其究,他脸上露出一抹有深意的笑容,“海上升平曲。”
原来他手上拿的是低频竹笛,耳朵对声音很敏感,每个种族有其各自的界限,想必他手中的笛子正好适用于虫人。
炎燚明白,他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么会想到这东西。
“炎燚,他是谁啊?”刘一枝此刻蓬头垢面,跟影者一场混战下来,已然把脸上的屏障破坏掉,身上的防护服也破败不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嫌麻烦,干脆把防护服脱了。
段戬眉头紧蹙,他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一个,你最不愿意见的人。”炎燚一字一顿地说道。
刘一枝摇摇头,不解道:“怎么可能?”一分钟后她神情凝固,看样子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个,我要回家浇花了,呵呵呵,今天天气不错,晒太阳最合适不过了。”
这说辞也就骗骗自己,段戬哪里会信,他把刘一枝反手绑住,事后还加了根捆仙藤,像扔垃圾一样把她丢在虫人堆里。
“段将军,我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刘一枝苦苦哀求,只希望对方手下留情。
炎燚定了定神,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自己说。”段戬厉声呵斥,他这出其不意的架势把吓得刘一枝不轻,她一屁股倒在地上,本能的向后倒退几步。
“是我把炎燚从孤儿院带出来,破坏了天神族的计划。也是我故意假死,为的是回到左靖晨身边。”刘一枝看起来狼狈极了,眼泪鼻涕一起流,还不能用手擦干。
哭累了,就把头埋在膝盖里,等着段戬的审判。
段戬转动手中的笛子,悠哉悠哉地把它抛向空中,然后接住,再下一秒笛子凭空消失在他手中。
炎燚仔细一看,发现他竟然把武神之刃融合在手腕处,与梵天一致的位置上,心中不禁感叹一句,幼稚。
“你没说到重点。”与对炎燚的温柔深情不同,他对这位天神后裔的态度并不友好,仿佛她跟外面那些不入流的携灵者如出一辙。
看来纯种天神对混血后裔依旧执有偏见,地球繁殖计划仅限于天神之间,掺杂任何一点杂质都将备受争议。
“没有啊…”刘一枝眼泪汪汪的,看出来她真的害怕。
“你偷走的药王鼎,足够在望海楼待上两百个地球年。”段戬用手比出一个二,身上带着的,是他面对罪犯时特有的威严,可炎燚却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滑稽。
“段将军,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要什么事都扯上望海楼,我这么话痨一个人,待在那里面会寂寞死的。而且左靖晨还没有醒,我哪里都不想去…”
“不切实际,你还不如求他救救左靖晨。”炎燚脑海中回忆起关于段戬的过去,他对待公事固执得很,只要触犯了他的底线,就算是最尊敬的亲姐姐也可以亲自手刃,在这件事上自己可是吃过亏的。
刘一枝恍然大悟,连忙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老祖宗,只要能救醒左靖晨,我任凭处置…”
段戬看着炎燚,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个基因人,能安然活了这么久,算是最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