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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去后,国卿慢慢地转出来,走到化妆间门口,探头进去。
  傅迷薇正盯着镜子在擦嘴角的伤,满意地喃喃:“还好,老天还是厚待我的,只破了点皮。”
  国卿听了,不由就叹息:“你真不去医院啊?”
  傅迷薇发现他,理所当然地摇头。
  国卿索性坐了,凑近看傅迷薇,试探着问:“薇薇姐,你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样……发生什么了吗?”
  傅迷薇咕地一笑,却牵动嘴角伤处,于是笑容便扭曲起来,手拢着嘴唇,嘶嘶呼痛。
  “给我看看!”国卿忙把她的手拉开,歪头靠近伤处,却见唇色嫣红,微微肿着,不由地让他想起傍晚那个不期而至的亲吻。
  一刻意乱情迷。
  傅迷薇吸了两口冷气,忽觉国卿还握着自己手呢,忙抽离:“都说了没事了,哼……哼哼,明天再给你说吧。”不敢再大声笑,便只微哼。
  国卿见她一脸秘密的模样,半真半假地:“薇薇姐,你弄得我的心都痒痒了。”
  傅迷薇伸手过去,左右开弓,狠狠揪住他的脸,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你说什么?没大没小的,你再说一句试试,傍晚的仇我可还没报呢!”
  她用了力,揪得国卿的脸变了形,原本清俊的小生脸活生生变作大饼脸,粉丝见了必然心碎。
  国卿吐字不清地求饶:“薇薇姐,手下留情……”
  傅迷薇这才松开手,又意犹未尽地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赞美:“小子不错啊,看得出没有整容。”
  国卿抚着脸,哭笑不得:“像你这样辣手摧花,我不想整也得去整了。”
  傅迷薇笑:“知道厉害就好,可别招惹我啊……”
  她虽然不觉得跟国卿口头上开开玩笑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卫斯闲很不喜欢……而且她隐隐也觉得,国卿这小子仿佛有些动机不纯,得把他的念头掐死在萌芽期。
  傅迷薇犹豫了一下,心想倒不如把好事近的消息跟国卿摊牌……正在这时,有人自门口冲进来:“薇薇!”
  傅迷薇心头一凉,虽然没做亏心事,仍是从椅子上一跳而起:“你怎么来了?”又看国卿,“你听我说我们……”
  果然关心则乱,差点要此地无银三百两。
  卫斯闲看一眼她旁边的国卿,却并不做声,只拉住傅迷薇,将她从化妆间拽了出去。
  国卿看着,生怕卫斯闲来意不善,就跟到门口,遥遥相看。
  眼见卫斯闲拉了傅迷薇,远远离开工作人员,两人对面站着。卫斯闲面色惶急,说了句什么,傅迷薇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神情怔忪,卫斯闲握住她的手,又说了两句,似是安抚。
  傅迷薇点了点头,卫斯闲忽地把她紧紧抱住,过了会儿才将她松开,最后他转身,闪电般地消失于夜色之中。
  国卿呆呆看着这一幕,本能地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傅迷薇站在原地,冷冷地冬夜寒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戏装还没换,单薄的衣裳挡不住寒气,她缩起肩头站着,身影看来是如此地孤单。
  “薇薇姐,出什么事儿了?”国卿鼓足勇气,来到傅迷薇身旁。
  她并不看他,只是喃喃地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卫斯闲晚间接了个越洋电话,他在美国的母亲古珠忽然突发心脏病入院,打电话的是保姆,十万火急催他过去。
  卫斯闲整个人慌了,第一反应是找傅迷薇,将事情向她草草解释一遍后急急离去。
  他并没说会去多久,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样仓促,都没有给她出声的时间,而这样的大事,她又能说什么呢?
  次日傅迷薇接到小助理的电话,说银广那边要举行开机仪式。
  这天晚上,傅迷薇振作精神,拍绝色的最后一场打戏,也是她这个角色的退场戏码,更是复杂的数人打戏,所以巴导要求的越发严格,各种动作,表情,安排都要十分精确。
  一次次地卡,一次次地解说,磨合,演练……等这幕戏拍完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虽然这场里没有国卿的戏份,可他还是守在旁边,一直跟大家熬到了快早上。
  导演组这才纷纷撤退,傅迷薇摸出手机,没有卫斯闲的信息,却看到小助理的短信,提醒她次日别忘了登机,而且是早上八点多的飞机。
  傅迷薇累得精疲力竭,草草地卸妆换衣,索性省去乘车回家的麻烦,趁着人不注意,窝在化妆间里就要睡过去,正半睡半醒,耳畔听到有人叫唤,她微微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国卿明亮的双眸:“薇薇姐,你先喝了这碗汤去去寒气。”
  “走开,再吵掐死你……”傅迷薇嘀咕。
  国卿忍笑扶住她:“我喂你,来张口……”
  傅迷薇拧着眉,身不由己张开嘴,一勺热乎乎地汤水进入口中,她不由地吞咽下去,如此数次,才算喝完一碗。
  且喜他不再来叨扰。
  如此正睡得香甜,就又被手机铃声轰醒,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简直不敢相信。
  傅迷薇一个激灵从窄床上跳起来,自然来不及洗脸,看看镜子里那张睡容惺忪面色苍白的脸,自己也吓了一跳。
  来不及化妆了,幸好还有利器,手不由自主地在包里摸来摸去,摸到一副墨镜,戴上遮住半边脸,又去摸唇膏……边走边找。
  恰好国卿拎着一袋子东西进来,两人差点撞在一块。
  第20章 机场偶遇
  国卿看着面前两只大熊猫眼:“薇薇姐,一大早扮国宝啊。”
  好女不跟男斗,傅迷薇让他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伺候娘娘早餐了,”国卿把手中的袋子举高,“微臣昨晚上给娘娘守了一整晚夜,足见忠心耿耿了吧?”
  傅迷薇又惊又笑:“你是不是疯了啊?发烧了?哪根筋搭错线?”伸出手摸摸国卿的额头,“正常啊。”
  “真的,你看这里有面包,也有菜包,有咖啡,还有……”
  “豆腐花?肉夹馍?这又是什么包?”傅迷薇随手拨拉了一下袋子,中西合璧,应有尽有,于是看国卿的眼神越发像是审视精神病人了。
  “豆沙包……你昨晚上受伤还流血,当然要补充一下……”
  傅迷薇抱头,觉得如果国卿是正常的,那么她就是个病人了:“我忙着呢啊,我要去赶飞机,再耽搁就晚了。”
  “那这些东西呢?”
  “你吃就行了!”傅迷薇推开国卿,飞奔出去。
  早上正是车行高峰期,也是最难打车的时段之一,傅迷薇跑到马路边上,眼睁睁看几辆出租车以漏网之鱼的姿态调皮地飞奔离开,她探出一条长腿,咬牙切齿正准备用“一夜风流”里的经典桥段,就见一辆霸气外露的红色小车慢慢地靠了过来。
  车窗缓缓落下,里头露出国卿的脸,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
  傅迷薇只觉得此刻国卿的脸真是前所未有的英俊,对上他带笑的明亮双眼,二话不说爬上车:“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国卿把嘴里的包子吃进去,又把挂在门把手上的食物袋递给傅迷薇:“我哪会买啊,是跟朋友借的,我昨晚上为了来回方便不是?”
  傅迷薇喘了口气,也闻到肉包子的香气,一时食欲上来,也顾不上是不是敌人的糖衣炮弹了:“天啊!你可真是及时雨。”
  国卿笑看她一眼:“当然前提是你能信得过我的驾驶技术。”
  傅迷薇咬着包子,含糊不清问:“你好歹有驾照吧。”
  “那东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什么?”傅迷薇大叫。
  国卿很淡定,抬手抹了抹喷在他侧脸上的面包渣:“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呢。”
  要不是在车上,傅迷薇肯定又要给他做个拉皮儿。
  先回家取了早打包好的行李。推门后看到空荡荡地房间,就好像冷不防吸了口冷气,却像无形的箭一样刺痛心脏。
  只好若无其事地拎了行李箱,转身的时候见国卿探头探脑地出现,东摸摸西摸摸:“薇薇姐,你这寝宫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让我坐坐……”
  傅迷薇一脚将他从沙发上踹起来。
  国卿的驾驶技术还看得过去,一路平稳安全到达机场,傅迷薇也吃的七七八八,简直是完美之旅。
  国卿提着行李,陪着傅迷薇去柜上取了机票,发付行李。又问:“薇薇姐,你身边怎么也没跟个人啊?”
  傅迷薇只有个小助理,兼职经纪人业务,主要负责她的一些角色接洽工作安排,对她个人的私生活干涉甚少,这也是两人之间一早约定的。
  “我又不是大明星,不用人跟着。”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国卿,你先回去吧,这次谢谢你啦,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国卿啧啧:“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
  “那我要进去啦,时间也不早了。”
  “等等,”国卿唤住:“这儿还有个烧饼呢,还有这豆浆……”
  “你想撑死我呀!”傅迷薇捂住肚子。
  国卿一本正经回答:“那总不能浪费啊。你又不能带到飞机上去。”
  他拉了傅迷薇找了个长椅坐了,把东西递给她:“人家全心全意买的,好歹吃点。”
  “你这人真是匪夷所思,我一路上都没住嘴,你怎么不吃?”傅迷薇把烧饼推回去,拿了豆浆喝了口,“我倒是好久没喝这个了。”
  国卿于是默默吃那烧饼,吃了口,忽然叮嘱:“薇薇姐,横店那边龙蛇混杂,你自己可多加小心啊。”
  傅迷薇一怔,这才听出他声音里隐约的不舍跟认真。
  心里有点感动。
  傅迷薇点头:“我这么大个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一万个放心。”
  “那我有空也去看你。”国卿又说,目光充满期待看她。
  傅迷薇正处在感动之中,也没顾上多想就点头答应。
  国卿这才心满意足,吃了口烧饼,又说:“噎得慌,给我喝一口。”竟然直接取了她手中的豆浆过去,长长吸了口。
  傅迷薇讶异看他,这一刻心忽然有点跳,可来不及多想,就见国卿含了口豆浆,双眼却瞪着前方,一副要喷出来却又忍住的窘态。
  “怎么了?不舒服?”傅迷薇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抚过。
  国卿却猛地低头:“薇薇姐,你看正前方。”
  这像是发现了敌情一样,傅迷薇惊诧抬头看去,却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机场大厅内,于她的正前方站着一道人影。
  他戴着墨镜,静静站在原地,百分百是看向他们这边——甚至当傅迷薇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向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细微的动作,竟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人身不由己要靠近过去。
  就算她同样也戴着墨镜,却也遮不住他身上那自带的光华。
  傅迷薇表情僵了一下,急忙也随着低头。
  两个人如小朋友上课走神被老师发现,于是畏罪地双双缩肩低头,私底下交流情报。
  国卿问:“薇薇姐,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