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暖风一把揪住了岑大夫的衣领,那双平日里总像睡不醒的眸子,此时寒光像飞刀一样乱闪,四周的空气刷刷往下降,胆小的丫环早已经吓得逃了出去。
岑大夫被他勒得气都快喘不上来,只好用手使劲扳着暖风的五指,让自己好顺顺气,“暖风,你就算杀了老夫也没用,夫人已经是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救?”
暖风带着杀气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岑大夫,半晌,才无力地问出一句,“真的没有办法了?”
岑大夫的医术如何,别人不清楚,他和萧逸可是一清二楚的,在这天星大陆,如果岑大夫说他是第二,基本上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如果他都说没救,那她,可真的怕是大凶了。
暖风感觉双眸有些湿意,他松开了手,举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龙悦的面前,伸手轻抚着她有些冰冷的脸,猛地一弯腰,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岑大夫看着暖风像个游魂似地飘着,赶紧追了上去,“哎哎,暖风,你这是要将她抱到哪里去啊?你给我站住!站住!”
暖风却像是没有听到岑大夫的喝止声,依然挺直了背,大步流星地往前赶。
见惯了暖风邋遢的模样,这会突然看着他那挺直傲然的背影,岑大夫突然有一种此厮将会为了龙悦而改头换面的感觉。
可龙悦是堡主的女人啊,这臭小子不会犯浑,想要跟堡主抢女人吧?
随即,岑大夫又一拍自己的脑袋,现在龙悦姑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自己倒在这里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赶紧甩了甩头,又大步追了上去。
当岑大夫跟着暖风到了堡内的地下禁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是想用寒玉床的灵气来保住龙悦姑娘。
这张放在地下禁室的寒玉床,是天鹰堡的镇堡之物,寒玉床有先天灵气,有了这张寒玉床,病得再重的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想办法救人。
龙悦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又中了萧灵儿一掌,几乎可说是必死无疑,所幸当时的海燕反应迅速,帮她及时护住了心脉,所以现在还剩一口气在那吊着命。
如今又有寒玉床的灵气滋润,再让“天下第一鬼医”之称的岑大夫将她的五脏六腑修复归位,龙悦生还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岑大夫不得不佩服暖风的快速反应,刚才连他都没有想到寒玉床,可这一向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暖风,却在第一时间想到了。
岑大夫看着暖风小心翼翼地把龙悦放到了寒玉床上,已经完全没有意识的龙悦,就算这样放下,也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这样完全没有痛觉感知的反应,让暖风和岑大夫更是担心。
暖风压抑住心里的痛楚,闭了闭眼,哽着声音说,“岑大夫,你再给她检查看看,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岑大夫有些诧异暖风的反应,按理说,就算暖风对龙悦姑娘一见钟情,也不至于在这短短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情深至此了吧?莫非,还有什么隐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想法也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办法稳住龙悦的病情才好,否则,等堡主回来见到龙悦姑娘这样命悬一线的惨样,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
萧逸这一次出行并没有带多少人,只带了随身侍卫苍狼,因事情紧急,两人皆骑骏马而行。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并不是传说,萧逸和苍狼驰骋了一天,中途没有停下来休息,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月牙国皇宫。
他和龙炽才刚刚进入密室没多久,守在外面的苍狼便接到了天鹰峰的飞鹰传信,看到信上的内容,他心中犹疑不决,要不要进去打扰堡主和月牙国新登基的皇上的密谈?
随即想到这个密谈关系到堡主计划成败的关键,苍狼还是决定,休后再报。
而此时密室内的两个男人,正为月牙国的攻防反击战而商量对策。
龙炽皱紧了眉,“单于烈已经率领十万大兵压境,一来逼我交出龙悦,二来,逼我割城赔款。”
萧逸直接问,“你打算怎么做?要我怎么配合?”
龙炽,“现在月牙国内部就有两派在相争,保皇派主战,另一派主和,我肯定是主战的,如今月牙国被三国虎视眈眈,父皇和母后又遇害,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来稳定民心,等民心散成一滩泥沙时,再想凝聚就更难,所幸现在阳离国和天堑国打算坐观虎斗,想收取渔人之利,这样我们便有了可乘之机,两面夹攻,重挫单于烈。师兄,我的计划是这样……”
两个男人在密室足足商谈了一天一夜。
临出门时,萧逸又问龙炽,“炽,你真的确定要纳兰丞相和贺将军之女为妃?”
龙炽一脸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轻叹一声,“想要保住月牙国,我只能这么做。”
“你就不怕悦儿知道了会伤心?”
龙炽猛地抬眸,直视萧逸,萧逸淡淡一笑,“师兄不是蠢人,你们之间的情意自能看出一二,如果师弟决定放手,师兄愿意照顾悦儿,绝不负她!”
龙炽脸色一青,“师兄,这是你的条件之一?”
“不!不是条件!”萧逸直视着他,郑重地说,“只是你现在不能给她的幸福,我可以给!我保证,我萧逸这一生一世,都只有她一个女人!炽,你若真是为了她好,就该放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