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缘一把剑收入剑鞘,对椿寿郎说:“你还不够集中。”
“嗯?集中?是什么意思?”
缘一和椿寿郎比试了三局,椿寿郎惨败。
“你呼吸的方式不对,”缘一说,“战斗时,试着全神贯注呼吸大量空气,让气息集中在肺部爆发。”
椿寿郎在缘一的指导下第一次尝试呼吸法,我悄悄地退出了庭院,思考着几百年前的剧情。
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一个月。
每天椿寿郎就在家中做些劈柴烧火的事情,闲了就缠着缘一切磋,对着后院的大树练剑,又一次居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跑到了缘一白天执教的道馆。他对剑法的狂热到了让人费解的地步,又显露了在呼吸法上的极高天赋。缘一说他的呼吸法运用方式与初始呼吸法略微不同,也许可以在初始呼吸法上有进一步的创新。
即使没有对手,他依然执着地一有空就拿起他那把剑。而且他的剑法十分凌厉,像一团烈焰,招招不留余地。
多了一个弟弟的家的气氛反而比往常更轻松了些,以前都是阿步在旁边一边服侍着我和缘一吃饭一边用难以掩饰地艳羡眼光看着我们,说什么都不肯跟我们同席而坐。现在椿寿郎毫不客气地加入我们,阿步被他的不讲礼节气到,竟也被椿寿郎拉着一起吃饭。
我觉得,恐怕是恶鬼也抗拒不了椿寿郎的阳光和耀眼吧。
于是我和缘一的日常变成和每天看阿步和椿寿郎斗嘴^_^
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一个月。
一天我准备出门去采购一些食物,椿寿郎不知怎的非要和我一起去,他的容貌照理是不能见人的,我实在拗不过他,把以前和缘一去看花火大会时买的恶鬼面具给了他。
“总觉得,”夕阳下的林荫小道,我听到椿寿郎提着两个菜篮子,沉稳的声音闷闷地从面具里传来,
“姐姐看起来不爱缘一君啊。”
我感觉很意外,抬头看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椿寿郎沉默了一下,说:“因为姐姐看缘一君的眼神,不是喜欢的眼神,”
他的头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看,“怎么说呢,感觉……比起喜欢,更像是仰慕?之类的吧。”
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感到很惊奇。说实话,我和缘一已经在一起生活快十年了,比起轰轰烈烈的爱意,我感到更多的是信赖和依赖吧。我没有反驳他的话。
“而且啊,”他突然质疑道:
“缘一君整天都在外面,平时都不陪姐姐,我真的很怀疑这个人的人品啊!”
噗。抱歉缘一,我一边默念对不起一边笑了出来。
我们其实并不富裕,离开继国家时我们并没有拿很多的盘缠。好在我和缘一都很节俭,生活上的小用都是靠缘一在道馆的收入。我以前提出做一些针线活,被缘一和阿步双双阻止了。后来我就在教一些邻居家的孩子识字绘画补贴家用。
“我过的很幸福,”我说,“缘一对我很好。”
他说:“你们为什么要去江户?”
“因为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在江户,”我看向天际的远山,
“我要去见他。”
“诶?是男性吗?”椿寿郎的声音像受到了打击一样,“缘一君知道吗?他同意吗?”
我越听越感到有些烦闷,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桥上,夕阳在湖面揉进了一把碎金子。
“为什么缘一会不同意呢。”
“因为姐姐太可爱了,”他笑起来,说,“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把姐姐珍藏起来。”
我觉得椿寿郎如果生活在我的时代,肯定是个撩妹高手。我欣赏他的真诚,直率,明白为什么杏寿郎拥有很多迷妹了。但这不代表我对他、我能接受他的一些不正确的想法。
“椿寿郎。”我正色起来,
“我爱缘一,可我同样会去找他。”
“可是,”停了一下他又轻轻地说,
“姐姐会去找那个人,说明那个人比缘一君更重要啊。”
我的大学专业并不是心理学,或许我在感情问题上过于迟钝,椿寿郎轻巧的一席话让我陷入了迷茫的沉思。
不知什么时候他把面具摘了下来,他看着我,想笑又笑不出,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春日的风温暖和煦,我和椿寿郎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边时不时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远处的丛丛房屋已升起炊烟。
我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最喜欢听的一首歌,忍不住唱了出来:
“あなたの声が
道しるべ”
(你的声音就是我的路标)
“一羽の鸟が鸣いている
(一只鸟儿在啼啭)
名前のない空に わたしを探して
(于无名的青空下 寻觅着我的身影)
优しさで编み続けた
(乘着以温柔编织出的摇篮)
ゆりかごで明日へいこう
(一同启航前往明天吧)
晴れの日も雨の日にも
(不论晴空万里或是风雨交加)
あなたを守るために
(也会为了守护你不惜一切)”
……
好像是和他一起看过的一部剧的片尾曲,具体的细节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曾经摸着我的头发说我和剧中的女主很像,于是我学了这首歌。
当我唱完时,我发现椿寿郎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回神,对我说:“刚才的歌是姐姐写的吗?”
我摇头:“这是我故乡的歌谣,失礼了。”
他说:“姐姐太谦虚了,刚才的歌对我来说,有如天籁。”
后来他开始跟我说他的故事,他的家族世代都是组织里“顶梁柱”般的存在,父亲从小对他严格管教,将来他也会成为“顶梁柱”,这是他的梦想。
“我们鬼——啊不,我们队伍里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如果缘一君愿意加入我们,那真是件好事!”他突然说起缘一,眼睛悄悄看着我的脸色。
原来如此。我想。
这样一切谜题都能解开了。
“椿寿郎,”我有些戏谑地笑着调侃道,
“那鬼杀队的同伴为什么会‘追杀你’呢?”
“对不起!!!我骗了姐姐!!!”
等我们回到家,发现客厅里黑压压坐着一群穿着第一次见到椿寿郎相同的衣服的客人,一位和椿寿郎长得有八分像的中年男子正在和缘一说话。看到我们回来,椿寿郎终于向我们解释了真相。
原来鬼杀队看中了缘一的实力,想把他招进队里,恰好身为炎柱继子的椿寿郎在爱知附近执行杀鬼的任务,便和鬼杀队的其他队员演了一出戏,这一个多月他认可了缘一的实力,便让乌鸦传信让炎柱他们过来了。
“没关系的,椿寿郎。”我摆摆手,对面前土下座的椿寿郎哭笑不得,其实那一天我就猜到十有□□了。
我看着缘一,他有些苦恼地皱眉,不擅长人际关系的他看到我来了,用小动物般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我大概知道缘一的意思了,其实呼吸法已经传给椿寿郎了,我们也没有遇到过鬼。我有礼貌地回绝了椿寿郎父亲的邀请,表示如果有事情帮忙我们定会奉陪。
其实我也不擅长社交场合,尤其是面对炎柱这样的直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