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去哪了啊?”
“这我倒记不大清楚了,唉,谁会注意呢。”
莫南恍惚了一小会后,忽然忆起了什么,他用胳膊肘撞了撞一边的季归然,小声道:“喂,把那石头拿出来瞧一瞧。”
季归然不动声色地找出那块从船上得来的石头,微狭着眼,借着屋内的光线观察里边的蛇鳞,片刻后,得出结论的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
莫南会意,然后指着那个方向,小心翼翼地问男子:“对了,他是不是往这个方向走去了?”
男子看着莫南指向的方位,努力地回想了好一会,才回答:“可能是的,不过我也不确定,都过去好几天了。”
“好吧……”莫南没得到肯定的回答,有些失落。
“怎么?他就是你们一路要找的人?”
“不是……”话一出口,他就转口道,“哦不,也算是吧。”
因为他的这番话,莫南的心中逐渐布满疑云。
这男子所说的老头,十有八九的可能就是他们起初遇到的老道士,现在所遇到的一切的一切,很大一部分是拜他所赐,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没有那个老道士掺和进来,他莫少爷现在还在家中悠闲地过日子呢。
而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居然出现在了他们行进的路上?
莫南越想越不可思议,越想脑子里就越是一片混乱,这使得他一晚上都陷在沉思里,连开玩笑的空隙都没了。
季归然倒是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平日里吵吵闹闹能翻天的人,今晚难得安静地自己一个人思考着事情,所以他并未打断莫南的思路。
他对老道士的突然出现没有感到诧异,与其说他是不在意,倒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那个神神叨叨的道士与印蛇一定有所关联。
而莫南那个死脑筋,绝对没有想到这一点。
入夜后,双方各怀着自己的心思,仍旧没有对彼此进行交流,一人是因为没空,一人是因为懒得。
终于一人先打破了寂静,莫南在想破头脑无果后,先开口询问了:“你说……那个臭道士是不是跟印蛇是一伙的?”
“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难不成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莫南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恍然大悟道,“果然,你垂涎本少爷的姿色已久,与他们串通一气联合欺骗我!”
“想得美。”季归然毫不留情地吐出三个字。
“开玩笑的……话说回来,你真的肯定?”
“猜的。”
猜还猜的这么理直气壮毫不怀疑……莫南心里不屑地嘀咕。
思来想去也没有得出个靠谱的结论,莫南决定随它去了。反正蛇鳞已到手,就算老道士和印蛇是一伙的又有什么关系,这次若抓不到那蛇,能抓到那臭老头问清楚也不错。
唉,还是很想回家。莫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
说他躺的是床还真有些不太恰当,这个屋内所放置的床,用炕来形容更为贴切些,那炕的上方还有着一个小窗,月光透光窗照在床铺上,映出一个幽亮的方形区域。
似乎还有风轻轻吹进来。莫南对这样的构造充满好奇,他支起身子趴到窗边,往外瞅去。
皓月当空,一望无垠的田野不复白日的生机,隐藏在浓浓的夜色里,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田中的谷穗隐隐绰绰,随着微风缓缓晃动。
自然的风从窗口飘拂进来,让莫南情不自禁地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的气息沁人心脾,使人感到惬意非常。
安国是个好地方。他心想。
莫南盯着外边的景色出神,最后看着看着竟是直接趴在窗台上睡了过去。
季归然见他趴着没动静,正想开口询问,只见柔柔的月光下,这人正阖着眼睡得香甜。
他挑眉看着他的睡颜半晌,才把他从窗台边扒拉了下来,塞到被窝里,动作放得一轻再轻,像是怕把他弄醒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两人几乎是同时醒来,起床后也不再偷懒消磨时间,而是与此处农舍的主人道别,踏上了新的启程。
以崭新的线索为指引,这陌生的土地里,仿佛蕴藏了一路寻觅过来的真相。
安国的地形以平原为主,很少可以看见山丘,沿途的村落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像是整个国家都和谐地融为了一体。
与业国内不同,他们一路走来,没看到过客栈之类的住宿场所,不过好在安国人普遍热情好客,再加上看着两位年轻人一位风趣可爱,一位俊逸脱俗,很多都愿意收留他们。
二人白日里赶路,夜里住于农舍,好几日下来也不觉疲惫。
莫南乐的自在,白天走走平坦的田野看看路上的风景,晚间不但有住的地方,还可以吃上新鲜的饭菜,没事能逗逗农家的小孩子们,偶尔还与他们打成一片。
跟活泼的小孩子们玩耍,可比逗季归然好玩多了。
“哥哥,哥哥,”一小孩晃着莫南的手,“天黑了,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好啊,谁当鬼?”
“当然是个子最高的人当啦。”
“哦,个子最高的人啊……”莫南正应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会,不就是我吗?!”
他话音还未落,眼前的一群小孩子就一哄而散,各自窜向不同的地方躲起来了。
“……”
“哥哥!你要把我们都找到呀!”
“……好。”
莫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擦亮自己的双眼,准备把这群小矮子们从屋子里揪出来。
农舍不大,但由于是夜晚,四周光线黯淡,要找几个故意躲藏的人还是有点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