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羽萱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她只觉整颗心累得慌地蹙眉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所躺的床和含光院的不同,便是坐了起来地环视着整个灯光昏暗的房间。
“吱呀~”
阚羽萱在床上坐了片刻,正要下床时,就见房门开了。
进来的人是白泽,他手里端着晚膳,他一进门就是先看向床一眼,他见阚羽萱起来了,便几步走到桌边放下托盘,而后才走向阚羽萱道:
“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我叫云柏来为你瞧瞧。”
闻言,阚羽萱淡淡地摇了摇头,穿好鞋子起身问了一句:
“这是在哪儿?”
“云柏的卧房。
你在长宁院昏了过去,恢复了真身,我情急之下就带你来了这里。
你当真没事了?”
白泽依旧担忧地询问道。
“没事,让你担心了,谢谢你。”
阚羽萱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没事就好,那就先用晚膳吧。
我刚才回了白家,这些是从白家带来的,你不用担心吃不惯。”
白泽说着就领着阚羽萱又走回桌边去用晚膳。
“嗯,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
白泽应罢,二人便是先后落座,白泽随即将饭和筷子取出,摆放到阚羽萱面前。
但阚羽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白饭后,却是一直嚼着不下咽,白泽便是又拿起了托盘里的另一双筷子,夹了些菜地放到了阚羽萱的碗里,轻轻道:
“吃菜。”
“嗯……”
阚羽萱应了一声,又缓缓地嚼了几下嘴里的饭,咽下后却是放下碗筷地看向白泽开口道:
“白泽,那个消息查清楚了吗?”
“你先吃饭,吃完再说。”
白泽这般回答了,阚羽萱却是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无奈,白泽只好叹息一声地也放下了给她布菜的筷子:
“唉……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现在的情况还不准确具体,我不想又让你忧思过度。”
话落,阚羽萱仍旧是不言不语地盯着他一动不动,逼得只能和盘托出道:
“好,我都告诉你,现下的情况就是昨夜长家库房重地遭窃,据说是有重要之物丢失,疑似内贼潜藏,故将整个府邸封锁戒严,将府中之人全部逐一排查了一遍,终在今日天亮之时抓到了内贼,人赃并获,那内贼被当场处死。”
白泽见阚羽萱眼中又起惶恐不安的波澜,显然是害怕那被处死的人是白丘,故又忙是补充一句:
“但就这些消息,也并不能说明那人就是三弟!”
“可……可是……丘潜入长家为的就是偷取证据吧,不是说长家一向排外吗,那能在本家的应该都是长家的心腹之人吧,那如此一来,除了丘,还会有谁是这个内贼?!”
不是阚羽萱非要往坏处想,她只是没办法不这样去害怕。
“那个人的尸体呢?!我们有办法看到那具尸体吗?!”
但是阚羽萱当然也想要更具体的实证来证明自己只是在瞎担心。
可白泽摇了摇头,却是给了她一个更大的打击:
“长家人心狠手辣,为了杀一儆百,尸体当场就被挫骨扬灰了,但长家的下人在处理那贼人的所有物时将不值钱的都丢了出来,其中就有这件破衣,似是他被抓时所穿的。”
说着,白泽就将手一拂桌面,随之一件破烂不堪的红色长衫就出现在了桌面上,使得阚羽萱又震撼地僵硬住了身体,泪珠随即一串串地滚落下来!
“阚羽萱,虽然这衣服和三弟平日里常穿的相似,但你想想,他既然潜入长家,怎么可能还穿着这样醒目的衣服来惹人眼球?!我觉得这衣服应该不是三……”
“是!”
白泽安抚的话未说完,阚羽萱就激动地伸出手去,抓着那衣服哭喊了一声地打断白泽。
“这衣服就是他的!我认得!他的衣服我最清楚!这衣服是用特殊精怪的毛皮所制,恒温性极好,夏清凉,冬保暖,还有很好的延展性,根本不用怕瘦了或是胖了,衣服会变得不合身,所以他的衣服都是这种材质的,还特地买了许多这样的毛皮给我做衣服!
丘,丘……”
阚羽萱说着就将衣服抱入自己怀中,低头痛哭地哽咽起来。
“……可别人也可能……”
白泽仍旧是持着怀疑态度想要说服阚羽萱这不是白丘的衣服,但其实他在拿到这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多半就是白丘的衣服。
可如果他都这样确信了,他还能用怎样的说辞来安慰阚羽萱呢?
故,他只能让自己始终抱着没见到尸体就不能定论的质疑态度,隐忍着自己心中的难过,用力地攥紧双手,继续这般安抚着阚羽萱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