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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 网上的事情热度来得快退的也快。
谷穆和云晖的这次纠葛闹起来的时候感觉轰轰烈烈, 可尘埃落定后没几天,在网络上就连片水花都掀不起来了。
而通过这些事情,谷穆最近倒是回想起了不少事情不是关于方面, 而是关于他和四合院公寓的其他人。
他想起刚参加作者大会的时候,曾经还跟公寓里的其他人承诺到时候回来就带着大家一起出门旅游,结果因为白花花和加尔威都有事情耽误而没能成行。
现在刘单又离开了,从那天起公寓就一直好像少了点什么。
所以,我们要不要趁现在再一起出门玩一次?
在晚饭时,谷穆向其他人询问道。
好啊好啊,我想出门玩!
白花花和加尔威完全是举双手双脚地赞同,元贺思也没有异议:但是你怎么会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谷穆说:因为我感觉大家最近都为我的事情操了很多心,现在好不容易过去了,我就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他说着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也想能跟你们多留下一些回忆,这样即使像刘单那样离开后,还能留在心底多回想回想
呸呸呸,你说得这话就好像你要和我们分开一样。白花花说,言语有灵,快收回快收回!
白花花扑过来要捂住谷穆的嘴,旁边的元贺思静静地看了会他们打闹,忽然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要不要明天一起去看湖畔公园的灯船游/行?
灯船游/行?谷穆问。
元贺思点点头:对,我之前看过他们发的传单,似乎还会在船上表演歌舞。而且演出时间还是在晚上七点半,这样加尔威也能跟我们一起去。
灯船好,我们想看灯船!
白花花和加尔威一起快活地叫了起来。
谷穆却有点奇怪元贺思平日一直在公寓里,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并不是固定的公园活动。而面对他的疑问,元贺思回答道:我觉得你能够喜欢。
我?
我们上次一起去水族馆的时候,因为我的关系都没有怎么玩就回来了。我一直想要补偿,所以多关注了一些类似的活动。元贺思顿了顿,微微蹙眉,我让你苦恼了吗?
是很苦恼,但是在感情方面上的苦恼。
谷穆觉得元贺思再这么撩下去,他会真的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向对方坦白心意。
可是他却不敢这么做。
第二天晚上,四合院公寓的所有人就一起出了门。
他们来到湖畔公园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人山人海。公园的湖泊处架着高高的栏杆防止人跌落,元贺思用了点技巧,让他们能顺利挤过人群,来到湖边的最前方观赏。
灯船来了!
不知道人群中有呼喊了一句。
谷穆握着栏杆,眺目远望。装饰着彩灯的船只航行在同夜色一边漆黑的湖面,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水面,映着水波闪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浪。
随着船只的逐渐靠近,优美的音乐也传入人的耳膜,船只上有衣衫华美飘逸的舞娘伴随着音乐起舞,灯光打在她们身上,轻巧跳跃的脚步踩出嘭嘭的鼓点。
除此之外还有穿着动物套装的玩偶在不停冲着岸边的孩子们招手,无论船上岸边,都带起一阵阵的热闹与欢呼。
白花花和加尔威几乎玩疯了,谷穆转眼就瞧不见了他们的身影。索性也不怕他们走丢,干脆就不管了。
而元贺思一直安静地站在原地,趁着对方不注意,谷穆悄悄偷看着元贺思的侧脸。对方目不斜视,一直注视着前方缓缓行驶过的灯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然后元贺思毫无征兆地转过了头。
没想到偷看还能被抓个正着的谷穆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仰差点跌倒在地,还是元贺思拉了他一把。
等谷穆站直身体,对着元贺思探究的目光,就尴尬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
谷穆谷穆!你吃棉花糖吗
这时,加尔威从远处挤了回来,举着手中的三根棉花糖不停挥舞。等到谷穆和元贺思齐刷刷地看向他时,他说到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竟然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干什么这么看我你们不想吃棉花糖?
谷穆松了口气,倒是挺感激加尔威这个时候来解围的。然后他听到身旁的元贺思开口说话:我没有棉花糖吗?
大院你的在白花花手里!加尔威重新恢复了活泼,咦,白花花呢?
我在这!
白花花的脑袋从人群中钻出,又很快被流动的密集人群给淹没冲走:呀呀呀呀冲走了呀
谷穆:
最后他们急忙上去营救,千辛万苦终于把鬼捞回了岸边的栏杆旁。
白花花心有余悸地说:太可怕了,这些人到底是来看灯船的还是来玩人挤人的
她鬼虽然成功回来了,可手上的棉花糖却挤得变了形,感觉完全不能吃了。
谷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棉花糖,犹豫又试探地问元贺思:我的分给你一点?
元贺思点了点头。谷穆便伸手想撕下一块递给对方,却没想到元贺思自然地一探头,在他棉花糖没咬过的那一侧咬了一口。
谷穆呆住了。
而元贺思则低头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咔嚓。
谷穆被这一下快门声惊回了神,没顾着回答元贺思的询问,向着闪光灯亮起的方向看过去,见到加尔威举着一个眼熟的淡蓝色玩具相机对着他们拍照。
这个相机是?
加尔威回答:朋友借我的,我想多拍点照片给刘单也发过去,这样就等于是我们一起在看灯船了!
说到刘单,大家的情绪都微微低落了一瞬。
白花花说:我好希望刘单也能真的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看灯船。
加尔威嘀咕:我也想。不过除了刘单,我也好想让薇薇安也能看见
谷穆问:薇薇安?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朋友?
加尔威说:对。
谷穆说:可是我记得她,你和她认识应该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他终究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对方是不是应该已经死掉了这种问题,而加尔威强打起精神说:所以她不可能看得到了但我真的想让她看一看现在的世界。
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谷穆问。
加尔威摇了摇头,反问道:谷穆你呢?你也有想跟对方一起看灯船的人吗?
我?应该是,没有。
谷穆抿了抿唇,再一次感受到了他之前人生的失败。竟然连一个能够怀念,想要和对方一起看灯船的人都没有。
旁边的元贺思宽慰他:这样也很好,起码心中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大院你呢?白花花也凑了过来,你有没有这样的人?
这回轮到元贺思愣住了。随后谷穆看到他扭过头遥遥望着灯船,脸上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愁:当然有,但是却是找不到的人
谷穆沉默着,沉默着捏紧了拳头。
灯船游/行结束后,大家又在市中心里逛了一圈。
白花花拉着大家一起去了KTV,让他们听她在选秀节目里学的那些歌曲。结果不知道因为是唱的太好而包厢隔音太差,还是来KTV的顾客群中追星族比较多,唱到一半竟然有人认出了白花花,然后堵在他们的包厢门口围观。
谷穆他们只能匆匆忙忙地拿着东西就跑,躲避那群人的手机摄像。加尔威吓得都变回了蝙蝠原型,在空中乱飞乱撞,惊得一群女性粉丝夸张地尖叫
就这么消磨时间到了半夜一两点,众人才回到四合院公寓,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谷穆在这一天里玩得是真的很开心,少有的体会到了那些不是家里蹲的现充们为什么都愿意天天出门和朋友玩的心理。
但时间过得再开心,仍旧有一块小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彻底放松。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走到书桌旁打开了电脑。
之前为了发表澄清声明,谷穆把一直以来都设为置顶的寻人启事撤了下来。直到事情平息后,他才重新换回去。
可是从发表这条寻人启事这么久,他微博的知名度水涨船高,可回应这条启事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谷穆惯例检查了一遍私信,然后惯例的失望关闭咦?
在鼠标堪堪移动到红叉附近时,谷穆终于摆脱了这个习惯性动作,盯着刚刚打开的那条私信身形一顿。
【我知道元家的消息。】
谷穆左手抓着桌子边缘,身体不自觉得往前倾。他去看了一下这个发信人的名字,是一串他辨认不出来的火星文字。
【古墓:你都知道些什么?如果能告知我必有重谢。】
即使看对方的ID总觉得充满了不靠谱的气息,谷穆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给对方留了言。
他原本以为要等到明天才能得到回复,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是个夜猫子,他的私信刚发出去不久,对方的回答就来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在网上说,你要想听就来跟我面谈。】
【古墓:为什么不能网上告诉我?】
【你来面谈的话,我才告诉你。】
谷穆皱着眉,不管他怎么询问理由,对方都只是一句车轱辘的希望面谈。这让他停下了跟对方的沟通,身体往椅背上一靠。
总觉得有些奇怪,不会是恶作剧消息吧?
谷穆想干脆忽视对方算了,可紧接着又想到如果对方是真的知道点什么怎么办?
如果只是对方谨慎,不想将熟人的消息告诉网络上的陌生人,所以才希望能面对面的交流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古墓:我可以接受面谈,但你在哪个城市,如果很远的话难道我还要坐飞机去找你?】
【我就在C市。你要来就明天下午一点,去锦绣街的青春咖啡吧第一排靠窗位置,穿黑色外衣等我。】
【古墓: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管对方是骗人还是真知道点什么,谷穆都决心去看一看。
第二天的上午十一点,谷穆穿上了一件黑色外套就准备提前出门候着。
白花花去工作,加尔威则在房间里睡觉。谷穆走出公寓楼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碰到,但就在他要推开院门离开时,身后元贺思喊了他一声:
谷穆,你是要出门?
谷穆回过身点头:对,晚饭前应该能回来。
元贺思走过来:你准备去哪里?
就是出门采采风,找找灵感什么的。谷穆含糊道。
他不太想现在就告诉元贺思他的目的,生怕对方只是在恶作剧,而让元贺思感到失望伤心。
元贺思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我觉得你今天还是先别出门了。
谷穆一愣:为什么?
日历写着今天诸事不宜,我觉得还是在家里躲躲比较安全。
黄历?
不,是四合院公寓历。
这是哪门子的历法??
我今天真的有事,谷穆斟酌着说,如果你不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元贺思问:真的一定要出门?
谷穆点了点头。
元贺思叹了口气,不再劝阻他。
谷穆以为元贺思同意了,便转身推开院门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元贺思忽然伸开双臂,在谷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轻抱住了他!
谷穆的手立刻僵住,院门从他手中滑开重新关上,发出碰撞的巨大声响。但就算这样,也震不回谷穆的心神。
他能感觉到元贺思并没有将他抱实,只是靠近他的身体虚虚搂了一下,随后又很快分开。
可就这么一下,已经足以炸得谷穆脑袋里全是嘭嘭的灿烂烟花。
你你你这做、做什么?谷穆磕磕巴巴地问。
元贺思说:日历说的,今天宜拥抱。
你刚刚不还是说今天诸事不宜吗!!
谷穆木着脸问:黄历?
元贺思说:不,四合院公寓历。
谷穆:
行叭,你赢了!
谷穆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家,坐上车一路来到锦绣街的青春咖啡馆。进门后找到对方说得第一排靠窗位置,看了眼手机时间:
12:00。
谷穆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望着外面的街景耐心地等待。
12:30。
13:00。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到了约好的下午一点。
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说说笑笑的几个女学生走了进来。
不是。谷穆摇了摇头。
又过了几分钟,进来一位夹着公文包一脸疲累的上班族,对方大步流星地绕过谷穆坐着的位置,去了后方。
这个也不是。
14:00。
谷穆开始拒绝了服务员给他续杯的提议,开始思考自己被人耍了的几率有多大。
15:00。
好吧,是百分之百。
谷穆叹了口气,起身结账,走出了咖啡馆。
然后他盯着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发了一会呆,脑中转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幸好出门的时候没有告诉元贺思真相。。
或许对方说得对,今天的确不宜出门,所以才会白白浪费了两个多小时。
谷穆准备回家。
他走到车站,坐上公交车,换乘了一次然后下来,顺着郊区的小路慢慢往公寓的方向走。走着走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