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不知走到哪里,忽然看到脚下有人的长腿拦住她,抬眸恍惚间带来的晕眩感,让云月知道,应该是发烧了。
脸估计很白,以至于拦她的人一直在看。
晏千不温不淡问:“没看到我?”
他这语气,像是早就看到她,且一直在这边候着。
“刚看到。”云月摸了下额头,“头有点晕。”
他知道她之前有点感冒,现在这脸色估计是更严重了。
“病了还来这里做什么?”晏千眉尖拧着,“回去休息。”
“我是来见你的。”
她天生黄莺音色,这会儿有点软有点病后的哑,声声入人耳,很难不起波澜。
见他做什么——
这问题,不难思考。
但晏千没回话,只是望她,望到她因为发热,脚后跟没劲站不稳的时候才伸手扶了把,他没刻意占便宜,扶过去的手虚虚握着女孩柔软的腰身,并未想过——
她硬生生跌到怀里。
前面软得跟糯米团子似的。
并不瘦。
彼此距离拉到零,是一个低头抬头就能触碰到彼此的唇息的距离。
云月个头不高,睁着热得如雾烟迷离一般的双眸,需要抬头才能同男人对视的身高差,让她轻轻踮起脚尖,脸颊因发热泛起胭脂红,就像少女被春光映照的暖色。
寂静如水的长廊,响起她因大脑过热而不合情理的询问:“你接过吻吗?”
她下一句更轻柔缓慢:“我……可以吗。”
第15章 那,今天就可以领证了
云月好似骨头散架似的,整个重心都放在前方的男人身上,晶莹眼眸里也只盛放他一人。
当初互看不顺眼的两个小鬼,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像这样,她唇息温热呢喃,声声缱绻,极富有诱惑地问,可以吗。
不过是借着大脑发热的劲儿。
晏千人纹丝不动,托着她细腰的指腹慢慢收拢,垂眸注视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两片红润的樱桃色薄唇缓缓地渡过来。
他没有躲开。
随后,脸颊浮出柔软的温热感。
时间很短,短到几乎没有,转头就能忘的那种。
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站都站不稳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昏昏睡过去。
以单手抱她的姿势继续维持着,晏千给私人医生团队打了电话,然后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来。
会所设有配套的房间,面向人民公园,内部崭新豪华。
洁白大床的正中央,云月静静地躺睡着,瘦弱身子被绒被包裹着,海藻般的长发披散着分拨在脸颊两侧,仿佛睡美人一般安静。
私人医生团队过来问诊之后,给出的结果和晏千猜的差不多,平时没注意休息,再加上她体质不太好,是感冒引起的发热,可以服用退烧药或者物理退烧,如果严重的话可以输液。
上次就应该直接带她去医院的。
但是……
她很讨厌医院。
这就导致今晚这一系列的乌龙事件,本来两人关系就那样,这么一整,日后都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相处。
云月一直在睡,可睡得并不踏实。
她有说梦话。
呢喃梦呓,听不清是什么,可语气是那样的害怕。
是做到那天的噩梦了吗,所以说的话应该是,不要过来,又或者说,我没有害过她。
可是都没有。
晏千站在床侧,离她很近,听得也很清晰。
她在呢喃她从未说出口过的话——妈妈。
这几个字,让人的心口,一下子就塌陷似的。
……
早上。
云月醒来的时候,外面大亮。
她很少有这样睡觉的时候,以前不借助安眠药的话夜里总是容易醒,这次可能生了病,没头没脑在陌生地方睡这么久。
她昨晚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知道自己是被抱着来到这个房间,后续也有医生给她查看病情,只是意识和记忆都显得模糊,想不起具体的事情。
云月先去洗手间洗漱,她的烧已经退却,脸色并未缓和,本就皙白的肤色此时像是渡了一层霜雪。
她走出来的时候,意外撞见刚才没出现的晏千。
“刚好醒了。”他很自然地陈述,“去吃早饭。”
云月做不到他这般若无其事,空晃晃地站在原地,两只手无措交织,“昨天晚上……”
她说不出所以然来,而他没接话,目光投到门口,那边有男服务生推着车来给他们送早餐,只有两个人,餐食种类齐全而多样,不一会儿房间里便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云月又病又饿,饥肠辘辘的,闻到香气后思绪逐渐稳定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
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他们这里是套房,配有餐厅餐桌,坐下来后就像是一家的感觉,平和而安宁地用着早饭。
室内温度保持在23°左右,云月身上只穿了浴袍,并不冷,只是两条细长小腿晃在外面。
晏千看了眼,淡淡吩咐:“吃完饭加点衣服。”
她手里握着刀叉,微微一愣,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病人,于是“噢”了一声。
烧是退了,人也清醒了,事后账不可能不清不白地糊弄过去,云月叉子轻轻按着烤软的小番茄上,语速很慢,“昨天晚上……”
稍作停顿,她磨蹭得更慢了,“那个……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烧糊涂了,都不记得了。”
坐在对面的晏千眼皮未动,“没有,都在情理之中。”
“……”
情理之中???
云月诧异,“我亲你也是情理之中?”
晏千终于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
“……”
她的本意是旁敲侧击问一下他的态度,最好就这样算了,并未想到,这人会给她圈套下,且让她下不来台。
仿佛把盘子里的肉片当成眼前的男人,云月切了三刀,才送一块到嘴里嚼着,从始至终,她好像一直都玩不过他,以前就算有爷爷庇护,也总是被他捉弄欺负。
他肯定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她要嫁给他的目的,是为了更方便地进出晏家,为自己当年的事故洗冤,以及,对付慕青椋。
云月低头吃着东西,对于逐渐僵硬尴尬的气氛选择忽视,摸出手机,在他面前随意地刷着新闻。
老赵说,每天都应该关注一下娱乐新闻,免得哪天吃瓜吃到自己头上都不知道。
这不,云月就吃到自己的瓜。
说严谨一点的话,也不算她的瓜,是上次晏老为了接她去老宅吃饭,特意派车去接送,导致影视城北门封闭。
石头不大,落入水里却能溅起很大的水花,有心人曝光后,便被人猜测,是哪位女星能耍这样的大牌,除了慕青椋,他们想不到别人。
但因为慕青椋当天并不在影视城,所以被排除在外,可大家也想不到其他人,所列举的可疑名单中,云月并没有出场。
这事发酵好些天,始终没结果。
有结果的则是慕青椋在深夜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一张戴戒指的配图,暗示他们已经订婚,底下的粉丝们纷纷祝福,热度不小,服务器都有些超荷了。
自从云月上次见过慕青椋之后,总是听见她的新闻,先是传闻订婚,然后用以前照片秀恩爱,现在又发戒指图……到处都充斥着,晏南风和慕青椋是天生般配的讯息。
云月放下手机,轻声询问对面的男人,“你们晏家最近要举办订婚礼吗?”
“没听说过。”
没有吗?
不应该啊,订婚礼是个不小的喜事了,既然要办应该风风光光地办才是。
她低声嘀咕:“可能是你消息不灵通?”
晏千轻哂:“你从哪听说的?”
“微博啊。”她举起手机,“慕青椋说要订婚了。”
“她那张嘴,能编说她和大哥有三个娃。”
“……”
所以,是编的?
细想的话,确实如此,如果真要举办订婚礼的话,应该提前通知亲友才是,自己发那些内容整得跟营销号刷热度似的,目的何在?
云月若有所思的时候,桌面中间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方方正正,细绒布包裹,郑重又端庄。
晏千推过去,说:“拿去——”
云月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嗯。”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