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趟收着点利息，感觉很好。
黎琼戈听见关门声才动了动身子，伸手就把面前茶几上那剩下的一截烟拿在手里。
对着垃圾桶比划了半晌，最后塞进了自己的烟盒里。
——
第二天下午六点，祁铭准时到了酒店楼下。
因为祁铭说是私人性质的朋友聚会，黎琼戈没穿礼服，随便翻了一身舒适的衣服换上。
祁铭的电话进来，黎琼戈看了一眼，掐掉。把头发拢到脑后，束了一个高马尾就出门。
聚会的地点是g市一家高级会所。
祁铭似乎是常客，熟门熟路地把车钥匙丢给迎上来的服务生，道:“停老地方。”
黎琼戈抄着手，扫了一眼会所大厅，抿紧了唇。
包厢里已经有十来个人，祁铭推开门把她让进去。
黎琼戈别扭地道了声谢。
祁铭嘴角含着笑意，把门带上后顺手就牵了黎琼戈坐到一边沙发上。
黎琼戈给足了他面子，乖巧坐在一边。
祁铭推了一瓶开了的啤酒到她面前，“能喝就喝，喝不了给你点饮料。”
说话间，祁铭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
黎琼戈点头。
酒，她会喝。
“哟——这谁啊？我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一声突兀的男声打破黎琼戈和祁铭之间难得平和的气氛。
黎琼戈抬眼望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冲祁铭扬了扬下巴，站在黎琼戈面前伸手和祁铭碰了下拳。
黎琼戈皱眉，这男人是故意给她难堪，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所有视线。
祁铭不动声色地把赵无眠从她面前拉开，“这次回来待多久？”
“两个月。”
赵无眠接了他的烟，又绕到黎琼戈面前，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和坐在沙发上的黎琼戈对视。
“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黎大模特啊！”
它话语间带着轻松的玩笑语气，脸上却一片寒意。
祁铭眉毛又拢成了川字，叫了一声赵无眠的名字，带着警告。
赵无眠不怵他，继续看着黎琼戈。
“你居然舍得从时尚大都市纽约回来了？牛逼！怎么，浪够了想回来找个老实人嫁了？”
他拿烟的手还朝黎琼戈竖了个大拇指。
黎琼戈气笑了，伸手把他指缝间的烟抽出来，侧身拿了面前茶几上的打火机替自己点燃。
一口烟雾全吐在了赵无眠的脸上。
“牛逼吧？找不找老实人嫁了这种事……”
“跟你有屁关系啊！”
赵无眠也气笑了，看旁边的祁铭，“这脾气，你他妈给惯的吧？”
说完，赵无眠回了自己的位子。
他气不过黎琼戈当年背着祁铭一声不吭走了，不说点啥解解气，他还真他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再说下去，祁铭恐怕要跟他翻脸了。
毕竟，盼了这么多年才给人盼回来了。这几年祁铭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门清。
赵无眠一落座，身边就围上来了一群女的，他不客气的左拥右抱。
黎琼戈垂着上眼睑，靠着沙发背，左手抬着右手，指尖是燃了一半的烟，心烦意乱。
祁铭身边的人都他妈以为她是个渣女吧，一声不吭甩了祁铭走人，现在浪够了又回来找他接盘。
早知道，她还不如让全网嘲她被戴了绿帽！
祁铭摘了她手里的半截烟，啤酒递给她，“让你少抽烟。”
“刚才那个叫赵无眠，我的大学室友，我和他关系挺好的。你没出国前，我总告诉他，我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后来，还没等到这样的机会你就跟我玩失踪了。”
祁铭把剩下的半截烟塞进自己嘴里，一口就吸到了底，学她的样子靠着沙发背，“别把他说的放在心上，他嘴一直挺毒的，而且估计已经喝多了。回头让他跟你道歉。”
“不用。”
黎琼戈语气生硬地回答他。
接着仰头灌了一口酒。
祁铭单手握紧酒瓶，另一只手拿着那个烟头打量了半晌，最后低低地自嘲了一声。
被赵无眠这么一搅和，黎琼戈失了耐心，和祁铭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了的气氛又变了味。
黎琼戈陷在沙发里玩手机，祁铭喝着闷酒发呆，和包厢里热闹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无眠拿着酒瓶又靠过来。
“大模特，来这儿玩手机，没意思了吧？”
黎琼戈翻了他一眼，没理。
“哟，生气啦？那哥哥给你赔不是，这酒就当哥哥给你赔罪的酒，怎么样？”
赵无眠拿起她没喝完的酒递给她，硬是要和她喝。
祁铭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蹙眉看着赵无眠，“换个称呼。”
赵无眠已经喝高了，偏头看着祁铭，“啥？”
“别自称她哥哥。”
“卧槽！不是吧，兄弟，这称呼有问题吗？我比你都大两个月，她叫我一声哥不过分吧？”
“叫名字。”
祁铭铁了心不让他这样自称。
赵无眠按着额头站了片刻。
“行行行，叫名字叫名字，叫我名字就行了。”
赵无眠又弯下腰去，举着啤酒，“妹妹，怎么样，这酒喝还是不喝啊？”
祁铭:“……”
差点没忍住直接上脚踹了。
黎琼戈这次正眼看他了，闻着他周身的酒味，皱皱鼻，仰头干了剩下的大半瓶啤酒。
“别叫我妹妹。”
嘿！这俩人真有意思，和个称呼杠上了。
赵无眠也干了自己的酒，嘿嘿嘿的笑着去祁铭身边落座。
黎琼戈又玩起了手机，祁铭和赵无眠喝上了。
–
聚会结束得挺晚。
祁铭身上沾了些酒味，但不见喝醉的模样。赵无眠和其他人喝高了，走路都要人搀扶着。
黎琼戈懒懒散散地落在后头，到了大堂突然听见一个女声喊祁铭。
“祁总，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了。”
黎琼戈眯着眼睛打量朝他们走来的女人，身形在一般女性中是属于非常高挑的，就是有些太瘦了，脸无疑也是好看的，五官无一不精致。
“许小姐，好巧。你一个人？”
她听见祁铭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和那个女人交谈上。
“没有，剧组的人在上面，我出来透透气。”
许梓念浅笑着看向祁铭身后，和黎琼戈的眼神对上，朝她点了点头。
又寒暄了两句，许梓念重新上楼了。
黎琼戈下意识哼了一声，祁总对着别的女人原来还是有温柔的时候呢。
加快速度走了几步，很快就越过祁铭，“我先打车回去了。”
祁铭来不及想太多，把赵无眠丢给其他人，紧跟着就追出去。
“我送你。”
“不用了，祁总喝了酒不能酒驾，我自己打车。”
说着，她已经招停了一辆出租。
祁铭不由分说拉开车门先坐进去，“那个女人是江译老婆。上来，打车送你回去。”
黎琼戈后知后觉他是在跟自己解释。
“哦。”
她跟着坐进后座。
车子发动，黎琼戈扭头看着窗外，心想，那个女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