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婉就像是舒天赐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得,拔出来连着血带着肉,痛不欲生,可是不拔,那刺越长越深,最后长到皮肉里头,让他疼的撕心裂肺。
求而不得,原来就是这个滋味啊!
“皇上,奏折都已经堆积成山了,你还是看几张吧!”齐公公再次劝解道:“江山社稷为重啊!”
舒天赐这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一旁的齐公公,眼底一片的落寞:“齐松,你说,他们两个现在在哪里呢?”
齐松一默:“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舒天赐也不愿意为难齐松,起身,将引枕和棋局自己归拢,这些事情怎么能让皇上自己个亲自做呢,齐松见了,忙自己上前要去帮忙,舒天赐一抬手,说道:“这里头的东西,谁都不许动。你听明白了吗?”
齐松忙点头:“奴才知道。”然后退了下去,等了一会儿,舒天赐这才出来,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的齐松,说道:“把门锁上。”
齐松接过钥匙,将门锁上了,在关门的瞬间,他抬眼偷偷地瞄了下里头的所有的东西,一应东西都归类的整整齐齐。
不过,里头也没什么。
安平公主用过的两个引枕,安平公主用的棋子,安平公主用过的茶盏,还有安平公主吃糕点用过的托盘,还有吃水果用过的果盘,还有洗手用过的盥洗盆,擦手用过的帕子,每一件东西都摆放的工工整整,就像是当时安平公主坐在这里吃着点心瓜果,然后洗手擦手一模一样。
齐松叹了一口气。
人生有三苦: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
房门在他眼前缓缓地关上,齐松将钥匙小心地捧在手心里头,舒天赐接过,将钥匙随身挂在了身上:“走吧,去看奏折。”
奏折无外乎说的都是这段日子各地发生的一些事情,无非就是一些事情禀告,哪个英武神勇,哪个又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哪个又是今年风调雨顺,百姓万名敬仰,无外乎就是一些歌功颂德的折子,舒天赐看了好几份,眼睛一扫就看完了,用朱笔画了个圆,就扔在了一旁。
从刚开始看到现在,没有一张是写过字的,齐松虽然站的远,但是也知道皇上看的奏折里头没有一件让皇上提出意见,不由得也有些担心。
是这些人通篇就歌功颂德,还是皇上压根就没看进心里?
他是个太监啊,没有权利看奏折啊,但是那通政司也没这么闲的慌啊,自己之前不看?
那些歌功颂德的拢吧拢吧拢一张奏折上头就够了,这么多,这得让皇上看到猴年马月啊!
又有一张画了个圆就扔在了一边,齐松叹了口气。等下回通政司的人再来送的时候,他一定要旁敲侧击,好好的说一番。
再看到下面一张的时候,就见皇上坐直了身子,脸色都凝住了。齐松心中一松:终于来了封让皇上正视的奏折了。
果然,就见舒天赐的脸色突变,像是起了勃然大怒一般:“胡闹,让苏芒速来见我!”
皇上生气了!
这是什么折子?
齐松没敢问,也没那个资格问,说了句诺,就小跑着出了御书房,派人去喊了苏芒来,他站在外头,只觉的掌心都凝出了汗来。
皇上看到了什么,生气成这个样子?
他是希望皇上能有喜怒哀乐,这样才像是一个人,可是让皇上怒成这个样子,他不想的啊!
一盏茶的功夫,苏芒就赶了过来,深秋都已经凉了,可是苏芒赶来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齐公公……”
“苏大人,您快进去吧,皇上找您!”
齐松开了门,领了苏芒进去,就恭敬地退下了。
自从倪秉死了之后,苏芒就升任了五城兵马司的总统领,掌管了京城的一切事务。
“皇上,不知道召唤微臣来所为何事?”苏芒见皇上心情很是不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忙跪了下去主动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舒天赐把手中的东西直接扔到了苏芒的面前。
是一封奏折。
苏芒忙捡了起来,看过之后,大吃一惊:“这……”
“宋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自己的权势,逼死良民,占别人的宅子为己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嘛!”舒天赐怒道。
苏芒将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这奏折里头将宋连天霸占百姓的宅子的事情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还说逼死良民,霸占别人财产,里头有理有据,想来,这人可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你身为五城兵马司总统领,虽说这事情不归你管,可是事关宋家,事关我大清的颜面,这事情你亲自带人去查探一番,看看这宋家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芒点头应是,这才出去了。
齐松见他很快就出来了,知道自己不能问,只能让人送苏芒出去了。
再临走之前,齐松问了一声:“苏大人,安平公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苏芒摇摇头:“未曾,若是有消息的话,宫里头也很快就会得知消息的!”
齐松谢了一声:“那就劳烦苏大人,若是有消息的话,请尽快告诉宫里头!”
这样,那位也会开心一些。
苏芒从宫中回了五城兵马司,觉得这事情不那么简单,一个宋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怎么可能会去霸占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宅子。
他不敢掉以轻心,让人一面监视着宋家,一面派人立马前去距离京城五十里以外的一处民宅监视着。
京城这边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民宅那边就已经有消息传来,说是民宅里头静悄悄的,全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但是每日都能看到有人送吃食进去,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有人倒夜香。
看送进去的饭菜的数量,想来里头有不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