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姑且就听听冰块女演讲后再作评论。
「我想在座的同学都已经有设想过自己以后将会从事什么职业,这个主题根本不需要我多说,因为我根本无法跟各位说明什么。」
「你们都有梦想,可是否想过梦想是会有阻碍的?在你们筑梦的过程中,有无数的难关会阻碍你们前进,比起问你们的想做什么,我倒比较想问的是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担当这份工作?」
「在场人数这么多,我想一定会有人跟你拥有相同志愿的人,我想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觉得自己凭什么去赢过对方?」冰块女话语锋利的直捣中心,气氛瞬间静默,这种问法对于学生过于沉重,看来冰块女确实还不懂掌握演讲的技巧阿,这种刺激性的发问学生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消化。
在学生的脑中,对待未来根本充满无知,怎么可能回答出怎么去把对手打掛,问题你看吧,气氛冷了吧,我看你怎么收尾。
我鄙视的看着冰块女四处环视的样子,突然冰块女的视线跟我恰巧接上,四目相对,冰块女朝我笑了,那抹自信的神情,简直在跟我说,这一切全是她的预想之中。
冰块女将投影片转到下一张,雪白的页面里只镶了「jdt」三个字。
整个场面突然窃窃私语了起来,每个人都在揣测这三个英文字所代表的含意。
可看到那三个字呈现在眼前时,我心中直接浮出了答案。
justdoit!
「我想刚刚的问题大家都回答不出来,因为,就连我也回答不出来。」
「关于未来,谁管你对手是谁;谁管你对手多强;谁管你优势在哪里。关于梦想,别去多想,否则想都别想。」
「justdoit!无论梦想;无论未来,你们所要採取的行动,不是想,而是做!怎么做能做的更好;怎么做能赢过对手;怎么做能超越所有人,这才是关于未来你们该知道的事。」
「未来,无关乎你想做什么,而关乎你怎么去努力。」
「我的演讲到此为止,谢谢大家。」一切来得太快,我还在消化冰块女所言及之意,四周已响起如雷的掌声。
等到冰块女下台被学生团团围住时,我才会意过来。
真败给她了,好像什么都预知好一样,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如此尽善尽美,望了一眼冰块女,想来一时之间,她是无法摆脱那群对她无限敬仰的学生了。
「我送老师回图书馆吧!」看到正准备回图书馆值班的老师,只见她眼眶泛泪,递了几张随身准备的卫生纸,她连忙接过道谢。
传了封简讯告知冰块女我在图书馆等她,我对老师这么说着,反正我本来的目的地就是图书馆,只不过阴错阳差被拖到毓英馆而已。
老师点点头,眼泪不停的流,几张卫生纸根本就不够消磨她的眼泪。
想必刚刚的演讲她听得心里感触良多吧。
「以前,我一直很担心那孩子,今天听了这场演讲,才知道这几年是我白担心了,这个孩子远比我想像的还要坚强、优秀,做老师的,我真的很为她骄傲。」好不容易心理平復了许多,谁知道走着走着,老师又红了眼眶。
太夸张了,冰块女的个性你操心什么?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老师对这场演讲这么感动的原因,虽然冰块女演讲讲得真的很好,不过应该也没有夸张到会让人感动到哭了两次吧。
「对了,为什么肆呈你会和步嵐一起回来?难不成是在交往?」
你想太多了。
止住了眼泪,老师才开始对我和冰块女同行之事感到好奇,看着老师笑意深长的脸,我毫不犹豫的在心中吐槽。
「我跟她是部属关係,这次也只是因故同行,老师别误会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挺配的,真可惜。」老师作偏头状,一脸惋惜,喂喂,可惜什么,真的跟冰块女在一起才恐怖吧!命有几条都不够给她杀还在。
正想在说出什么话反驳时,转眼已经走到了图书馆,我就没有再开口,对我稍稍致意后,老师回到工作岗位待命,我也走到了我原本进图书馆的目的地——二楼的阅览室。
整齐排列的桌椅及书柜,时隔七年,阅览室还是一点都没变,回忆霎时涌上。
阅览室使用的桌椅是可以容纳六人的公务桌,以四乘二的数量照间距排列佔了阅览室的其中一角。
我走到最右下的桌子,挑了左下的椅子趴在桌上,以前使用阅览室桌椅的人数并不多,我便是那少数的其中之一,定期便会到阅览室报到,久而久之,早就认了一个专属于我的位子。
因为参考用类书较多摆于偏右列的书柜,又是最下方的座位拿取最为方便,取方便我习惯坐于现下所在之位。
往左遥望,应该是触景的缘故,所以脑中的回忆渐渐清晰了起来,我想起了回忆中的女孩。
她喜欢坐在靠最左边的桌子,最右下的座位。
我和她相隔了两张桌子的距离,感觉远如相隔一片海洋,可却又近到我一往左边看,就能那埋首于书海,却又时而低头时而浅笑的侧脸。
早已忘了她是谁,也记不清她是什么模样,我曾经有强迫自己想起她,现在却觉得,她是谁并不重要。
人真的好奇怪,会一下子变得很执着,又会突然觉得一切如同浮云。
起身晃了晃书柜,古朴的檀木书柜散发出一股清幽的香气,光闻着就令人心旷神怡,我扫了一眼书柜的书,看到不少本眼熟的书本,竟不自觉的轻笑,想不到我也算是广博书海,几乎八成的藏书都被我翻阅过。
其实我本来我对阅读是没有多大的兴趣的,不过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常常去借女孩看过的书,那时我动作实在太明显,后来竟然连本人也发现了,我渐渐会在女孩借阅过的书中发现一些纸条。
虽没有明指纸条是给谁看的,不过我非常有自知之明,随手挑了一本印象中曾被我借过的书正想翻看,却一时手滑,那本书在我眼前直接发生坠楼意外,书衣和书体瞬间分离,也因此,我才发现到书身竟然暗藏着一张纸条。
也算弄拙成巧吧,想不到七年前所藏纸条竟然还在,该说显京高校的学生一个个正直精良吗?
摊开纸条,开头的称谓不禁让我会心一笑。
致跟书狂先生:
虽然不知道你是否聪明到能发现到这张纸条,可无论你有没有发现到这张纸条都无所谓,在写这张纸条的瞬间,我并不期望你一定会看见。
甚至该说,对于你是否能发现这张纸条,我抱持着你看不见的期望比你能看见更多些。
我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只是感觉你从图书馆所借阅的书籍总有一两本是我前几天才刚归还的,或许这样称呼你不太礼貌,可不知为什么,要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反倒让我觉得有些唐突。
不知道常常在借阅证上看到你的名字写在我名字的下面是否为凑巧,为此还特意在某些书特意夹了些纸条以验证我的猜测,不管兴起你开始跟书的契机为何,我只感到感谢,若非如此,或许我也提不起勇气写纸条。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若多年后我们再见面,我要用最美好的模样来迎接你。
可要是我们多年后再相见,你是不是还会记得我?
吶,你说呢?跟书狂先生。
想像归想像,我深深知道,倘若你之后忘了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字跡绢丽清秀,可下笔的力道却不轻,字条的背面也能清楚看见内容,这张纸条没有署名,也没有让我能辨别身分的地方。
那女孩是先知吗,竟然被她说中了,我真的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一定能想起来,好像我跟她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一样。
但无论我怎么想破头,都毫无头绪,想着想着,身体竟泛起了睏意,我看了看手錶,都过了半小时了,这冰块女怎么这么慢。
把纸条摺好收进口袋,我回到了我的座位趴下,头向着左边,望着女孩常坐的座位。
那时候,女孩有发现到我常常这样看着她吗?她知道其实我有看到那些字条吗?
没有人会替我解答,而我,也找不到答案。
忽然一道身影缓步走向女孩的座位,是那个女孩,她拿了一大堆书,一坐下座位就开始沉浮于书海之中,时不时低头思考,时不时扬起一笑。
可却始终没有往我这望上一眼,我想站起来走向她,可身体不听使唤,我就这样一直维持原来的姿势。
突然,女孩像是累了,将书放下,将头转向我,趴着,就像是模仿我的动作一样。
我这才有机会慢慢观察她的长相,可是距离时在相隔太远,我只能看得出女孩的脸色白净,其他的细节并不能注意到,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那一开一合的嘴像是在说什么。
可实在听不清女孩在说什么,也无法从她开合的嘴上读出唇语。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闭上眼睛,想让耳朵更加敏锐些,女孩的声音就自然灌进了我的耳里。
了解女孩口中的意思,我竟有些许气愤,我拼命的想想起她是谁,可她却跟我说,想不起来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我绝对会想起来的!
起身想走近女孩看清她的脸可却没得逞,因为我起身的动作仅止于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