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轩问:“阿舟你去干嘛?”
“有事。”谢舟想见乔橙。
他刚行至门口倏然停住,脑海中浮现出乔橙说过的话,她说他厌恶他,一辈子不想见到他。
他脚步顿在那,整个人陷在暗影里,神色也有几分晦暗不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半晌后,他又折了回来,弯腰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继续喝酒。
谢舟好久没喝这么多了,眼前人影都是晃得,可他的脑袋却很清晰,上车后,司机问他去哪里?
他说道:“江园。”
司机顿了下,随后启动车子离开。
这晚谢舟在车上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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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橙是在清晨离开的,她去卫生间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机场的电话,问她想什么时候离开,乔橙说:“越快越好。”
那边说:“一个小时后可以吗?”
乔橙说:“可以。”
然后简单洗漱完,她便拎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离开时,她隐约看到有车子停在远处的树下,但是光线有些暗看不清车牌,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有出租车停在路边,她便上了车。
随后,出租车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谢舟慢慢睁开眼,凤眸里还沁着醉意,眼底红红的,他接过司机递上的水,问:“几点了?”
司机说:“六点半。”
谢舟隔着玻璃窗仰头朝外看去,想看看那扇窗有没有亮,奈何离得远看不大清楚,他收回视线。
司机说:“谢总,要不要送您回去换件衣服?”
谢舟最骄矜了,衣服皱了都不会穿,他低头看了眼,不在意地说:“再等等。”
他想看乔橙一眼后再离开。
一个小时后,人还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电话。
是陆承打来的,声音听着有些吵。
他说:“阿舟,你知道吗?”
“怎么了?”谢舟捏捏眉心,“发生什么事了?”
“乔橙离开了。”陆承说,“我刚在机场送人遇到她了。”
“什么!”谢舟倏地抬起眼皮,眼睛大睁,“你说什么?”
“乔橙离开了,飞机刚起飞。”陆承抿抿唇说,“她还有话要我带给你。”
“什么话?”谢舟搭在腿上的手指蓦地攥紧,他问,“她说了什么?”
“你可别生气啊。”陆承说,“要不你还是别听了,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要听。”谢舟声音很冷,“你讲。”
陆承轻咳一声,学着乔橙嗓子喊出一句:
“谢舟,滚吧。”
第16章 二合一
乔橙离开京北的第一天, 谢氏集团发生了史无前例的风暴,公司出了内鬼,重要项目出现了问题。
谢舟发了很大的火, 高层管理人员有人当场昏了过去,还有人靠吃急救药才缓过劲。
谢舟冷眼睨着他们, 只说了一句:“不干都滚。”
那天集团内部的风暴堪称十级, 高层领导们们吓得汗流浃背时, 普通员工也吓得大气不敢出。
众人纷纷祈祷, 这场风暴赶快过去, 不然他们都要完了。
乔橙离开京北的第一周, 风暴依然在持续,之前谢舟顾念着旧情没对那些吃里扒外的“老人”赶尽杀绝,但谁知道他们变本加厉,竟然敢私下联合其他股东打算召开股东大会,罢免他这个总裁。
谢舟怎么可能让那些人如愿, 得知消息的当天便把这些“有功之臣”请进办公室, 把证据摔在他们面前, 任凭他们说破嘴也没松口,就是四个字:主动离职。
这也算是谢舟顾及了他们的颜面, 不然以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会吃官司。
员工们看着哭哭啼啼离开的某些领导, 缩缩脖子,更是大气不敢出了。
乔橙离开的第一个月,风暴从公司蔓延到了蓝苑,谢舟命人把楼上的衣帽间给拆了, 至于他给乔橙买的那些衣服首饰,他亲手给扔了。
她都不要他了, 他还留着这些做什么。
拆完后的第二个月,他又让人安了新的柜子,还送来了新的衣服珠宝首饰和鞋子,都是成套的。
是他亲手摆放在衣帽间的,佣人想帮忙,他把人呵斥走了。
乔橙离开的第三个月,某日晚上,辰星会所里,谢舟喝得酩酊大醉,红着眼睛唱了一首又一首情歌。
唱到最后嗓子都哑了,陆承劝说:“行了,别唱了,再唱你嗓子都没法要了。”
谢舟偏不,就是发不出声音他还要唱,眼底的红血丝好像要滴出血。
周轩劝他:“别折腾了,乔橙都走了,他这么折腾她也看不到啊。”
谢舟现在根本不能听到乔橙的名字,听到了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那晚他狠狠揍了周轩一顿。
边揍边说:“谁让你提她的,谁允许你提她的,以后再也不要提,知不知道!”
乔橙走后的半年,谢氏风暴依然还在,谢氏集团的高层人员已经换了三分之一,普通员工也换了一部分。
剩下的老员工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有人偷偷问张逊,“谢总这是怎么了啊?还能不能好?”
张逊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指道:“能不能好得看那个人能不能回来。”
在她回来前,老板估计是不能好了。
乔橙走后一年,谢舟又收购了几家公司,他大赚特赚,圈子里对他又有了新的评价。
谢舟就是个活阎王,他自己好过不好过不知道,反正其他人都没办法好过。
商业圈里的大佬们对谢舟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可又不能做什么,只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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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聚会,言默看他情绪稳定多了,笑着打趣问:“听说你家里正在给你安排相亲,怎么样有看中的吗?”
那晚谢舟再次失控,他一个人喝完了两瓶红酒,外加白酒,扯着言默的领带说:“谁准你提她的,谁准你提她的,我说了不准,不准。”
谢舟这一年也就这晚说的话最多,貌似一个字都没提乔橙,可话里话外还都是她。
陆承指腹摩挲着唇瓣说:“得,没救了,还没忘。”
谢舟怎么可能会忘。
一年来的分离,非但没让他忘记分毫,思念反而越发严重了,家里的所有陈设都和最初一样。
就连乔橙的拖鞋都安好的摆放在鞋架上,谢舟空闲的时候会拿出来晒一晒。
时不时的,他还会盯着乔橙留下的东西发呆。他想起了她化妆时坐在梳妆镜前的样子,想起了她弯着眉眼问他,好不好看的样子。
想起了她的哭,她的笑,她的撒娇。
心上的缺口越来越大了,梦里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偶尔,他甚至都不想醒过来了。
某日,佣人还听到了他的酒后醉话,他红着眼睛说:“乔橙,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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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谢舟喝醉酒发疯的时候,乔橙刚下了课,方圆开车来接她,降下车窗唤了声:“乔姐。”
乔橙扬笑走过去,拉开车门弯腰坐进车里,“不是不让你来吗?”
“反正我也没事做,正好来接你。”方圆看着她沉甸甸的书包问,“今天怎么样?那个老师有没有再难为你?”
“还好。”马昭给乔橙找了个很严厉的声乐老师,中年男人,性子很古板,对乔橙那是不遗余力的打压。
其他人交作业一次过,唯有乔橙每次都要改很多次,而且她的作业量也比其他人多。
好在乔橙并不在意这些,她就当是磨炼了。
“要不要跟昭哥讲一下啊。”方圆转动方向盘,“或许昭哥可以给你重新换个老师。”
“不用。”乔橙说,“现在这个老师就很好,我想跟他学。”
严厉点算什么,能学到本事就行。
方圆看着她消瘦的脸很是心疼,“你晚上上课,白天还要工作,身体能吃的消吗。”
“我没问题。”乔橙拿出手机,点进微博。
方圆想起了什么,高兴说:“姐,上次你代言的产品销量可好了,昭哥说那边还想签长约呢,不过昭哥也说了,看你的意思。”
乔橙现在每天的时间分三部分,四个小时用来睡觉,其他的多一半时间用来工作,剩下的时间用来学习。
工作不能耽搁,但她的学习也不能耽搁,睡眠时间也不能再压缩了,所以马昭并没有强行要她一定接。
按她的意思来。
乔橙想了想,给马昭回复:“昭哥,我接。”
前方是红灯,方圆把车子停下,问:“姐,你真接啊?”
“嗯。”乔橙嗯了一声,随后又给马昭回了一条,“你让对方跟我联系吧。”
“姐,咱用的着这么拼吗?”
“年轻人的时间不就是用来拼的吗。”
“可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呀,你瞧瞧你这脸都瘦成什么样了。”乔橙比以前更好看了,但是好看归好看,也比以前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