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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风的天气非常适合遛弯。
  路边高大的树木伸展开无数掉光叶片的灰棕色枝条,分割天空。叶景乔百无聊赖地盯着那些被风吹拂的树枝,边安静地听方韫和周茗聊天。
  方韫说:“其实你现在刚进入新闻行业,体会到的心情跟我们当年也是大差不差。八十年代末的新闻院学生,都有一种很单纯的理想主义情怀和忧患意识,讲着要启蒙,要自由平等但进入社会后,会发现现实要曲折复杂得多。”
  周茗忐忑地问:“那您觉得应该怎么样呢?”
  “抛开预设,深深扎根在现实中,才能做出有深度的报道。不过那种天真的信念,是很珍贵的,不要把它丢掉,虽然它容易让你变得脆弱。”
  “但也会给你对抗和坚持的力量。”
  叶景乔若有所思,忽然笑了一声。
  周茗疑惑地看她一眼:“学姐,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叶景乔淡淡道,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对她们扬了扬:“我先去没人的地方待会儿。”
  周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嘀咕道:“今天好奇怪。”
  “毕竟她以前也想当记者,可能有些遗憾吧。”方韫放慢了脚步,周茗立刻过去扶她。
  “我都觉得遗憾,学姐在我们学校办的报纸里啊,可是名气响当当的校园记者。”
  “是啊。”方韫闻言微微一笑:“我一直相信小乔的优秀。”
  叶景乔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烦,她躲在树下抽了几根烟,尼古丁镇静麻痹那一缕缕的烦闷,渐渐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
  她绕过几棵树,从树后走出来,被眼前两个突然出现的彪形大汉吓了一跳。
  叶景乔撑着树后退,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态:“你们想干啥?”
  大汉表情谦卑,微微躬身:“小姐,我们是来保护您的。”
  她愣了片刻,猛然想起应谭似乎被放出来了。
  那自己确实挺危险的。
  “是文郁叫你们过来的吗?”她拍了拍手上的树灰,缓步走到大路上。
  两个大汉连忙跟上:“是啊,小姐您别怕,咱们长得是凶了点,其实都是本分人。”
  叶景乔被他们逗得扑哧一笑:“好了好了,知道了。”
  她们是在昌平公园遛弯,叶景乔找了周茗和方韫一阵子,最后发现她们在湖边听几个老太太唱京戏,朝她挥了挥手。
  唱戏的老太太嗓门嘹亮,中气十足地飙着高音,配乐的锣鼓声震天响。
  温崎也来了,一脸冷肃地坐在旁边,和整个其乐融融的氛围格格不入。
  叶景乔看了直想笑,瞧他这模样,分外有种“老太太们的好女婿”的味道。
  她朝他们走了几步,一个大黑影忽然从树丛里闪出来,往她这边飞扑。
  两个大汉自然不是吃素的,迅速挡在她身前。
  那人见没辙,又猛地冲往周茗和方韫的方向。
  叶景乔认出他是应谭,也看清他手上的刀,一时急眼了,推开两个大汉就要冲过去。
  瞬息之间,耳边只听得见血流过的声音,她呆愣在原处,眼看着温崎迎刀而上,一个擒拿手直接把应谭摁到地上。
  压得他没法子动弹,只能从嘴里不断往外蹦各种脏话:“叶景乔,你这臭娘们儿!害死我爸!”
  温崎沉着脸,突然用劲扭过他的手,应谭哀嚎一声,顿时不敢再开口。
  老太太在一旁打电话报警,叶景乔和方韫忙走到温崎身边,察看他的伤势。
  他脸上没露出分毫痛楚,但手臂被刀划出一道大口子,正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叶景乔看着就疼,又想到都是因为她,他才受伤的,一颗心不由得越揪越紧。
  她抚着他的手,轻声道:“大哥,让他们来看着他吧,我们先去医院,好吗?”
  两个大汉分别站在一边,都伸出手帮忙摁着应谭,温崎这才撒开手,喘息着起身。
  “创口虽然大,但不深,这几天不要碰水。”医生拿过一瓶碘伏,用棉签沾了点,慢慢擦拭过他的伤口。
  她边说边看了旁边忧心忡忡的叶景乔,笑了笑:“别那么紧张啊姑娘,你男朋友没事的,养一阵子就能好。”
  叶景乔一愣:“啊?”
  她正欲出口否认,看到医生拿过绷带,专注地替他包扎,又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在旁边紧张兮兮地看着。
  绷带一圈圈绕过他健壮的手臂,勾勒出起伏颤动的肌肉线条,医生折过绷带,然后收紧按压,温崎没忍住,嘴唇微启,发出了一声喘,带着隐隐的难抑痛意。
  他那痛苦忍耐的神色,和嘶哑低沉的闷哼,一下子刺激到了她大脑负责性欲的领域。
  她一边暗骂自己变态,一边坐立难安胡思乱想。
  如果能把这样体魄强悍健壮的男人弄得吃痛,其实还挺有成就感的。
  她舔舔燥热的唇,见方韫看了眼自己,立刻收敛了奇奇怪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