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他的声音沙哑,就像那天在餐厅走廊时一样。赖令瑜睫毛轻颤,缓缓睁眼看去,他已经将药品全都收了起来。
“谢谢……”
“去收拾行李吧。”
邢厉阳并没有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赖令瑜也不希望他问,毕竟有许多都是比较私密的物品。
某人在等着,她也不好意思多耽搁时间。迅速收拾好行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东西。
等她全部整理好,邢厉阳才走进里间,将行李箱和她的包包一同接了过去。赖令瑜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抽出房卡跟在男人身后到前台办理了退房。
回到家,邢厉阳将她的行李放在门厅正准备离开,赖令瑜注意到他鼻尖浸出了一些汗珠,便叫住了他,“要不要喝瓶饮料再走?”
她站在鞋柜前,明眸中含着期待。
对上这样的眼神,邢厉阳迈进门槛,一步步靠近,直到将她逼得紧挨着鞋柜,才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你知不知道,邀请一个成年男性进家,意味着什么。”
邢厉阳说话时,微凉的薄唇好似贴上了她的耳朵。赖令瑜反射性地将手抵在男人胸膛,向后躲闪时却被有力的手臂托住臀向上一带,放在了鞋柜上。她的背脊紧贴着墙壁,看着那张逐渐放大的俊颜,她猛地闭上眼,大声喊道:“我丶我真的只想请你喝饮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一声低沉的笑,然后就被抱了下来。
赖令瑜颤抖着睁开眼睛,眼眶因为刚刚过度紧张而红彤彤的。邢厉阳用手指抹过她的眼角,眸中好像还带着些笑意,“去给我拿吧。”
她点点头,笑意连连地关好门,就去厨房里找冰箱。
那笑容触动了他的心神。从前些天的初见开始,她的笑或是出于礼貌,或是带着些怯怯的意味,还从未像刚才那样明媚过。
思绪翻飞到十年前,他看见小姑娘那可怜且湿漉漉的眼睛,正想挣脱手去看她,却被倪蕴缠住羞恼的不准他去。记得后来小姑娘有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一直想问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之后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
家中只有一人生活的痕迹。明亮整洁,布置得也有些女性化的温馨氛围。
赖令瑜让他随便坐,很快就端来一杯冰饮放在茶几上。
见他一饮而尽,赖令瑜又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
这次邢厉阳拒绝了。他看了眼腕表,站起来,“不了。”
以他的性格,既然说了要走,那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的。赖令瑜也没再挽留,“那就明天见了。”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邢厉阳进了下行的电梯,才关门回房。
那个人对她总是若即若离。时而亲近时而淡漠,和之前判若两人。赖令瑜叹口气,心想——看来变了的不只是他的外貌,就连性格也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下个电梯的时间,她刚准备走进浴室,就听见门铃响起。
以为是邢厉阳忘拿了什么随身物品,返回来取东西,在她正想应答“来了”走去开门时,突然噤声捂住自己的嘴。
邢厉阳并没有拿什么随身物品,今天会进来也不在预料之中。
她一边轻声的往门口靠近,一边习惯性地朝着猫眼瞄了一眼。门外只能看到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严严实实,遮住了他的脸。这个时间更不可能是什么快递小哥,她心里一紧,小腿有些微颤,小心翼翼地往房间挪去。
门外响起沉重的敲门声。外面的人见迟迟没有反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门板嘭嘭的响声像是敲击在她心上的重锤。她不断后退,而那人似是失去了耐心,俨然有砸门的态势。她第一时间反锁了房门,手指颤抖丶不听使唤地拿起桌子上屏幕微亮的手机,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尝试了好几次,她的手指终于肯拨通邢厉阳的电话。
他还没有走远,接起赖令瑜的电话时,只听到她的声音充满恐慌无助。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