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上才子诵诗拼才学比文章,断桥上佳人撑伞喂鱼赏荷花,街道上人群来往叫卖声连连,农田里汗水入土弯腰耕作有人,桑园内巧妇采桑谈蚕织柔丝……
碣会不胜繁盛!
我还道眼花,想想才离开五天……
等等!五天?那不就是五年了吗?记得之前也是如此,神窟里一天,人间一年!
那小昕他们去哪了?还有碣会的特殊政法……也都过了吗?
看看这景象……大概是吧……
立世学堂里书声琅琅,里面多是孩童的声音。教书的声音倒听着有些耳熟。不是钟梧师兄妹,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的声音,略带些玩味。
细看,湛蓝长衫,唇上胡须几乎不变——江湖智囊方津平竟然来此教书!
“方先生竟也有此雅兴来此消磨时光?”宁憬轩隔着老远在门口道。插手倚扉,潇洒不羁。
“爹爹!父亲!”一七八岁,绛红色头发小孩瞬移过来,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小昕!”我惊呼。
五年不见,竟长成挺拔小少年,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小昕,长这么大了!”宁憬轩揉揉他的头发。
“爹爹,父亲,你们怎么去那么久?想苦小昕了!哥哥成婚你们也不在!”小昕嘟起嘴,跟宁憬轩真是一模一样!
“缈希?缈希也回来了?”我大惊,也喜悦。但是,他不是被传到别的空间吗?
“哥哥一直都在啊!不过那天我回来时,哥哥弄了很奇怪的装扮,说是去了二,一,十……”
“二十一世纪?”
“对!哥哥有传送纸,可以来去自由,他老是带着欧阳哥哥,都不带小昕,好讨厌!”
“小昕乖!下次带你。”宁憬轩拍拍他的头。
“天道不公!你们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十几岁的模样?”方津平甩书叫嚣。
“我们有驻颜术!”宁憬轩邪笑一下。
“驻颜术?真的吗?”粉衣女子,不,该叫少妇,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走出来,面如桃花。
难道成亲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这分明是楚妆妍。这是直率大方,长发梳成髻,俨然成熟。见到我们,足足呆了一盏茶的功夫。
然后另一青衣少妇也走出来,仍是娉婷身姿,除了长发同样梳成髻外与往年没多少改变。“怎么回事?他们在上课呢!”孙思琴说完,见到我们,也愣了片刻,又近前道:“竟是陈公子!当日若非陈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岂会有妾身的今日?陈公子之恩没齿难忘。”说着微欠身。
“孙姑娘莫如此,天擎只是随口一说,真正改变命运的是你自己。”
“天擎弟弟,如今该称方夫人了!”宁憬轩邪魅一笑,却见孙思琴红了脸颊。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跌跌撞撞走过来,扯着小昕的衣服:“昕哥哥,让你父亲教好不好?爹爹教书好无聊!”
“死小子!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说你爹坏话!”方津平暴怒。
孙思琴回头瞪他,方津平乖乖闭嘴。
“对啊!秦叔叔呢?他有没有回来?我想念他的琴声了。”小昕眨巴眨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只手还轻抚小娃娃的头。
宁憬轩脸色不怎么好看。“秦叔叔有事不能来,爹爹弹给你听。”
我眼睛眨一下,两下,三下……“你会弹琴?”
“我不是无所不能吗?这有什么难的?”宁憬轩满眼挑衅。
怎么,我连问一下都不行了吗?
“正好!这琴我刚擦了。”青衫男子走出来,蜜色脸上洋溢阳光般的笑容。
五年过去,钟大哥唇上也留须了。他捧着一张琴,秦时宇弹过的,楚妆妍弹过的……
“爹爹快,小昕要听!”小昕扯着宁憬轩的衣服,宁憬轩不慌不忙抱着琴带着众人来到户外。
夏季,清风蹿出,渠水荡漾,蜻蜓点水,荷香四溢,琴音逆流上云霄,编织一曲精妙绝伦的旭日歌谣。
☆、引子
在那遥遥天际,闪耀着七色的鳞光。那里干净、神圣、美丽。缤纷的花朵满地皆是。踏进去,仿佛误入花海,即便有岸仍不愿回头,毕竟沉溺其间,也该是一种幸福。彩色光芒在花朵上跳跃,每一束光,皆包裹着淡淡的馨香,让那些香气不至于刺鼻。
花海连接着沧林,一望无边,绿光萦绕其上,远远送来三名三十上下的男子。
红衣最大,唇上有须,容颜仍是精致,棱角可分,面色是温润,眼里闪着火热的气息,称暑连天;
蓝衣排第二,面容有如冰雕,精美而冰冷,他不笑,眼眸确是温柔,称下霜降;
青衣最年轻,细微的脸孔上洋溢着俏皮的笑颜,眼眸传出无尽春光气韵,称为谷雨。
他们面容虽少,究竟活了多久,大约只有他们自己和先神知晓。
先神,神族的创造者,便是他们前方的雪衣男子。二十多岁的面孔,精美得挑不出一丝一毫瑕疵。他有一双深邃如烟海的眸子,细看,还能发现其中透着的七彩霞光!
三人恭敬参拜,异口同声唤一声“师尊”。
先神温和点下头,仿佛那倾国倾城的佳人,他道:“神族近况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暑天连站起来,又一拜,道:“回师尊,神族已毁,我三人也无能为力。”
先神毫无惊诧之色,还温和点点头,表示已知晓。“这么说流觞和雪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