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的名号放在那里,无论是谁都会先掂量自己的分量,他们想鱼肉狼族,却不能忽视狼族背后的坚强的后盾,神秘且强悍的水族,还有那两个不相伯仲的王。
就算他们成功的侵占了狼族,后果只能用无法想象来形容。
到时就不是灭族那么简单了。
苍魁不傻,他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斤斤计较损失的会是自己,既然龙王主动提出,那他何乐不为,给狼族找个安全保障,他离开也能安心。
这桩心事就这么了了,接下来,就是他们未来的去向了。
苍魁仍然无法融入他们的团体,莫尘说要一起商量最后去哪,他本想让他直接告诉他结果,可莫尘不干,愣是拉着他一起讨论。
那种场面很尴尬,苍魁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在那扮演着木头,他的心情他们能理解,所以就没人征询他的意见,反正苍魁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跟着莫尘,哪都可以。
经过几番讨论,他们最终将目标定在人类社会,莫尘出生的城市。
理由很简单,妖兽大陆对莫尘来说太危险,人类世界虽然脏了些,但安全是有保障的,那里虽不像妖兽大陆这么自由,但一想想,只有他们几个人的生活,扯掉所有负担,尽情的享受,也很不错,所以这提议是全票通过。
等苍魁将狼族的事处理妥当,就是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了。
虽然那艰苦的路还要重走一遍,但对莫尘以及其他人来说,这次要轻松的多,算是团圆,再无牵挂,等待的只是未来的安静的甜蜜。
这个圆满的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唯一还在挣扎的,只有苍魁了。
在他面前,就连那爱吃豆腐的龙王也收敛多了,没人再会对莫尘动手动脚,全都规规矩矩的。
他们也在等苍魁接受,同样也能理解他的感受。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们,也有白狼与莫尘的那种感情,看到爱的人和别人……
任谁都受不了吧。
所以就给他充足的适应时间,而在这期间,除了忙狼族的事情外的时间,莫尘都陪着他,包括夜里。
没人争风吃醋,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等到了人类世界,他们的“班”要如何排……
谁也不能独占,要分享,那这分法,就有待商权了。
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在离开妖兽大陆前怎么的也想到办法了。
……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对狼族来说,算是沉痛的仪式,他们的王将位置让出。
这是一个正规的交接,与之前苍魁草草吩咐让饮泪带管不同,是真的将王位传给他,名正言顺,再不会给怀渠那类人留下借口反抗。
苍魁一直很看好饮泪,虽然她是雌性,可她的胆气与魄力是他赏识的。
听矣消说怀渠为了巩固地位还曾有娶饮泪为妻的想法,但饮泪一直是拒绝的,单从这点,她就有资格做这个王,无论对方是谁,怎么哄骗,都会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理智的分析。
在后来,苍魁被怀渠威胁,大局已定,所有人都知道怀渠将成为他们的新王,可以这时饮泪也一直没有屈服,只忠诚于真正的王。
她的忠诚,她的信誉,也是苍魁将王位传给她的依据。
王殿宽大的露天阁台上,苍魁与饮泪并肩而立,他们下方就是整个狼族的人,黑压压站成一片,各个表情肃穆的看向他们。
这个仪式庄严且神圣,尽管不愿他们也会遵守王的意愿,并接纳新王。
手握没有任何光亮的斩妖,苍魁将它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历代狼王的专属武器,身份的象征。
阁台放了一张桌子,上面只有一个透明的器皿,大概有拳头那么大。
像上次一样,苍魁摸着刀刃向下一划,原本漆黑的铁器一瞬间有了灵性,诡异的红雾缠绕刀身,即使是白天,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它会食人血,吞人肉般。
这时桌上的器皿不知什么时候盛满了红色的液体,那是饮泪的血,在苍魁为刀开封的时候,她就划破手腕,将血注满。
这仪式并不复杂,只要让刀记住饮泪的血便可,等仪式结束,这把刀除了饮泪就再无人能驾御,包括苍魁。
它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狼族之王。
斩妖之前记忆的是苍魁的血,现在他要把它们从刀中粉碎。
将妖力注于刀中,新鲜的血与留在刀中产生了共鸣,顷刻间斩妖像有了生命一般在苍魁的手里剧烈的颤抖着,伴着动作还有嗡嗡的响声,这是血在焚烧的过程。
不消片刻,斩妖黑红色的身体便有了变化,红到顶点便成了幽蓝,像火苗上方的颜色。苍魁将刀尖插在盛满鲜血的器皿中,饮泪这时将还在流血的腕贴在刀背上,让它们顺着宽大的刀身滑下。
像是在抗拒,斩妖的震动更剧烈了,它的动作让器皿跟着移动,红色的液体也溅的到处都是,将铺着桌子的布料渲成别的颜色。
苍魁的妖力并没有收回,反而注入更多,他要压制自己的血并粉碎它们,也要让刀成功的将饮泪的血吸收。
这个仪式是靠两个人合作,有一方不愿都无法完成。这是狼族特别的交接仪式,和平的也公平的。
如果上任狼王不愿将王位于下任,就不会有这仪式,斩妖认定的仍是原先的主人。
族人所信服的也是斩妖的主人,这也是狼族一直以来相安无事,紧密团结的原因。
除了王愿意,无论谁觊觎都没有用处,这个观念早根深蒂固的存在狼族的心中,所以便没人想去争抢,安心的恪守本分。
当然,那个怀渠除外。
蓝色的光突然散去,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刀又变成了漆黑的铁,不过眼尖的人都能看到,它不是没了力量,而是正在拼命的吸收器皿中的血液。
苍魁的血没了,他需要新的血补充,不然这妖刀的气很快就会消失。
像一块海绵,它将饮泪的血吞了个干净,然后便像睡去一般,没了声响也不再颤抖,静静的被苍魁握在手中。
仪式,完成了。
把刀递给饮泪,饮泪学着苍魁的方式将刀开封,待那抹红雾重新出现后,手臂一挥,大方举起,展示于众人面前。
族人跪成一片,虔诚的呼唤着新王的名字,饮泪带着笑迎接她的新身份,而这时,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了阁台。
背后是震耳欲聋的呼声,而那呼唤,那敬重已不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