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一长串尖叫声划破清晨的薄雾,也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阮玉。
“怎么了呀?”阮玉迷迷糊糊地问。
即便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她还是不太习惯睁眼就用神识,总把日子过成了凡间。
“是大兰。”逢岁晚倒是立刻起身,“它身上似乎出了点儿问题。”
这下,阮玉彻底醒了。神识也跟着延伸出去,看到玉兰树后,她也跟着咦了一声,“大兰身上挂的那个棉花有点儿眼熟啊。”
阮玉和逢岁晚飞快穿好衣服,两人直接出现在玉兰树旁边,刚显身,就听玉兰树哇啦哇啦一通大叫后道:“我身上长了个什么呀,这是瘤子吗?又有点儿像蜘蛛网结的团,你们赶紧找找,我身上是不是藏了只大蜘蛛!”
逢岁晚:“是云茧。”
阮玉也跟着点点头,“没错,就是虚空兽的云茧。”
当初生命之树保护了燃烧的玉兰,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生命之树的气息和本源力量传承给了玉兰树,使得如今的玉兰树,竟然有了生命之树的能力。
“啊?”听到自己不是生病了,玉兰树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它用树叶将云茧给小心遮住:“这么说,它们是虚空兽宝宝,那我得像以前的生命之树那样孵云茧了,可,我不会啊?”
这小小的一团,看着明显比以前执道圣君从海里带回来的云茧小得多,要怎么才能把它养大呀。
总觉得它跟个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四分五裂了。
这么一想,大兰就紧张得不行,竟是强行催动灵气开了朵大的玉兰花,花苞张开后将云茧一口吞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后才道:“这样应该会好些。”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阮玉就想起当初被玉兰树花苞一口吞下时的情形,看来,玉兰这是想给云茧足够的安全感。
毕竟,这就是它认为最安全的方式。
“要怎么孵呢?”
逢岁晚:“这得虚空兽们才清楚了,看来,我们得把你送到玄岛上去。”玉兰树现在不比以前,还不能自己移动。
“啊?我不想去。”玉兰树一听要把自己送走,立刻摇晃枝条,叶子都恹巴巴的了。
见玉兰树叶子都卷了,逢岁晚还主动安慰了一句:“现在你的根须没有在山上了,去哪儿都方便,不用担心会伤着根。”重生的玉兰树被种在一个法器里,那法器现在看着是一口大水缸,会随着玉兰树长大而逐渐变大。
玉兰树摇了摇头,“我不去!能不能不去?用镜子联系一下,先问问情况?”它这是继承了生命之树的能力,想也知道,它一旦过去,就很难回来了。
它们怎么舍得放它走!
它这么漂亮的一棵开花树,真长在玄岛上,以后树干上就不是一朵朵白玉兰,而是一只只虚空兽了……
跟圣君呆久了,它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影响,可受不了自己身上乱糟糟的。
逢岁晚道:“生命之树对虚空兽一族来说至关重要……”
没等他说完,玉兰树已经把装了云茧的花苞用枝条一层层的裹起来,它有气无力地道:“走吧,走吧。”
“哎,我知道的。”
“我这条命,都是生命之树救回来的,我怎么可能不去呢。”它幽幽道:“我就是舍不得圣君、舍不得忘缘山啊。”
阮玉看它枝条都打成了结,好似万分纠结的模样,笑着保证:“放心,只要你想回来,没谁拦得住你。”
“你现在种在缸里,挪地方也方便。不像以前,只能长在忘缘山上。”
玉兰树叹了口气,说:“好吧。”
阮玉去之前就已经跟族长虚池说了一下情况,他们刚落地玄岛,就看到所有的虚空兽都挤成了一团,其中有一只看见他们后兴奋地嚷了起来,“快闪开,昨晚是我们结了云茧,让我看看我崽。”
它喊得很大声,头上的独角都在滋滋冒光,好似谁敢堵它前面,它就用独角顶谁一样,着实有些凶悍了。
云团分开,给它让出了条道。
它往前冲了两步想起什么,微微侧身,将路给让了出来。
后面那头虚空兽显然是雌兽,身材更加纤细修长,它浑身泛着粉,像是刚从桃花林里钻出来。
偏偏那雄兽还在说:“昨天看了那么多小崽子孵化出来,我和嫣儿就没忍住,各自分出一缕神念……”好家伙,这是要将羞羞之事公之于众啊,周围的人和兽都竖起耳朵,显然很想继续听,就连阮玉都不例外。
她还没听过这样的话本呢,也不知道,虚空兽它们的修行秘法,跟人修有何不同……
她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逢岁晚都快没眼看了,他正要咳嗽一声提醒,就见那叫嫣儿的雌兽直接一个后踢,把正口若悬河的雄兽给一脚踹飞。
雌兽走到他们面前时又恢复了高贵优雅的模样,前脚微蹲行了礼,接着才细声细气地问:“可否让我们看看云茧?”
逢岁晚将玉兰树给端了出来。
虚池直接出现在玉兰树四周,它仔细分辨后道:“的确有树神的一缕气息。”话音落下,身后的虚空兽沸腾起来,下一刻,所有虚空兽直接跪地,喜极而泣。
虚池也热泪盈眶,不过它还是道:“只是是否继承了树神的生命传承,还有待确定。”不过它身上已经有了树神的气息,就算无法像树神那样替它们延续血脉,它们依旧会供奉、亲近玉兰树的。
它身上这气息,就是虚空兽们最喜欢的味道啊。
“那要如何确定?”玉兰树紧张地道。
就见虚池将头伸出来,凑近闻它的叶片。
玉兰树想起了那些吃树叶的长颈鹿,都害怕它突然伸出舌头,吧唧卷下一大串枝叶。
真那样的话,它到底躲还是不躲?
躲也躲不过吧。这只虚空兽实力好强啊。
玉兰树只能向圣君求助——圣君,这兽要舔你的树!口水都要滴树上了!
圣君你的强迫症呢,你倒是看看我啊,你别只盯着阮玉啊。
一天从早看到晚,还没看够她吗?
你瞧瞧我啊……一滴口水落到叶片上,玉兰树叶子都麻了。
只不过,它倒是没闻到有什么异味儿,这虚空兽的唾沫星子,都像雾一样呢。
刚松口气,又觉不对。
玉兰树:它被啃了叶子!
虚池:“这树叶,这树叶里有生命之源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已有疗伤的作用了。”说罢,转头就给了身后的虚空兽一下,在对方脑门上划了道口子,随后又把树叶塞到还在发愣的兽嘴里。
那只被打的虚空兽都懵了——族长,干啥打我?
等意识到嘴里塞了什么时,它又原地蹦起三尺高,兴奋得像只野拓拓~
“真的是生命之树的味道,真的是,真的是……”脑门上那点儿伤,眨眼消失不见。
这下,全体虚空兽都蹦起来了。
等大兰将花苞张开,露出里面的云茧后,虚池更加兴奋:“你遵循本能去呵护它们即可,我们一定会把你喂得饱饱的。”
玉兰树一头雾水。
什么叫把我喂得饱饱的,难不成,当我是挤奶的奶牛?
玉兰树:我这就有点儿不开心了哈。
“可否请圣君将小神树暂时留下,让我们多观察一下。”
逢岁晚点头应下。
虚空兽天性纯良,又把生命之树看得比命还重,他相信它们会把玉兰树照顾得很好,因此,他没打算留下来陪玉兰树。
临走前,他叮嘱玉兰树:“你有什么想法,可直接神识告知于我。”
玉兰树目送他们离开,树叶上都凝了几滴水珠。哎,主人就这么走了……
肯定要不了几天,我就秃了。
伤心,难怪,回去之后,定然会被小兰它们笑话。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