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才发现,关于玄陈,除了他的名字和电话,他竟然一无所知。
本来放他走那天,他以为他只是跟梁茵吵架,一时气话,说自己要去找北夏,毕竟跟梁茵也谈过一年男女朋友,没有爱情也总有感情。
谁知,他当真是个狠心的人。
梁茵跟他分手以后,躲在房间不吃不喝,才半个多月,瘦了好几圈,而他手上积压的单子,也越来越厚,全都是点名要玄陈画的。
他一直不捧玄陈,就是知道,他会火,他怕他到时候火了,不愿意当枪手了,那他找谁去给他挣钱?没想到,他还没火,就已经不想再当枪手了。
思来想去,他开始觉得,玄陈或许真的搭上了北夏。
跟了北夏,他玄陈,迟早今非昔比。
梁栋从不否认北夏的带人能力,一些二把刀都能被她运作成一把手,玄陈一块天生的璞玉,她要有心捧,等他享誉世界,根本不会花费多少气力。
不幸这一天真的到来,那他这一年借给他画室,指导他国内市场,可就给他人做嫁衣裳了。
他开始想别的辙,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玄陈有机会接触到北夏。
然而,玄陈不仅接触到北夏,还住进她的家,睡上她的床。
半个月来,玄陈哪儿也没去,除了偶尔到酒吧帮帮忙,就是在家看着美食节目学做菜。
看到北夏吃一口他做的菜,嘴角泄出来满意的笑容,他相当有成就感。
北夏回家,先钻进厨房,掀开锅盖,看看他煮什么。
鸽子汤哦。
北夏拿勺子舀一点喝一口,“玄陈!你这汤好了,我给你关火了啊?”
她关火,转身就看到玄陈,他穿一条浅灰色的运动裤,双手抄在裤兜里,上身无袖背心,肱二头肌放松时有个浅浅的弧度,浅的刚刚好,不会叫人恶心。
倏然间,她脸发烫,一团火红从脖子开始,窜到额头,看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玄陈躬腰去看她的脸,“你最近两天脸红次数太多了。”
北夏躲开,“废话!你家要有个姑娘天天光着大腿瞒房间晃悠,你不脸红?”
玄陈笑,“你可以光着大腿晃悠一下,看我会不会脸红。”
北夏瞪过去,“说多少遍了!别调戏我!我比你大快两巴掌了!”
玄陈笑还在,“好的。”
北夏再次提醒他,“以后不要‘你’‘你’的叫我,虽然我不愿意听,但你也得叫姐!”
玄陈白牙露出来,笑的眼睛弯弯,“好的,北夏。”
北夏觉得这小孩儿真不听话,扭头就走。
刚走进沙发区,电话响了,生活助理的,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boss,我又找了几个房子,您要看看吗?”
北夏闻着鸽子汤的香味儿,“不看了。”
助理盯着北挂断的电话,吁出一口气。
半个月了,他找的房子,北夏总能挑出这样那样的不好,又或者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去看。
他想,她是不是已经不想找房子了?
果然。
她不想找了。
“吃饭了。”玄陈在餐厅喊人。
北夏从沙发坐起,光着脚,走路带着弹性。
玄陈看着她光着的脚,笑。
北夏捕捉到,“笑什么?”
玄陈手撑在椅背上,微微躬腰,“你光脚,是在诱惑我吗?”
北夏低头一看,又跑回去把拖鞋穿上。
玄陈给她盛一碗汤,“我刚成年。”
北夏瞥他一眼,“为了祖国花朵得以茁壮成长,我会注意的,争取连脸都不在你跟前露了。”
玄陈坐下来,“那倒不用,我看着你的脸,没有反应。”
反应?!北夏耳朵疼,“你学坏了。”
玄陈把碗里的肉舀到北夏碗里,“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北夏拿起手机,“我觉得我有必要搬出去了。”
玄陈抬头,笑的灿烂,“你不刚拒绝了一个符合你条件的房子吗?”
北夏眯眼,“你偷听我讲电话。”
玄陈:“你也没有偷着讲。”
北夏:“……”
玄陈把玉米也夹给她,“多喝点,这个汤涨罩杯。”
北夏:“……”
玄陈又说:“你现在的胸围再加一个号,就能媲美柳岩了。”
北夏把勺子往桌上重重一搁,不吃了!上楼睡觉!
晚上十点,玄陈准时出现在北夏门口。
北夏把门上锁,不让他进门,“回你自己的房间。”
玄陈:“我错了。”
北夏:“你没错,是我错,光知道你小,忽略小也成年了,你的危险性比狼低不到哪儿去。”
玄陈:“你不喜欢这个汤,我明天给你做个别的。”
北夏:“不用了,我对我的胸围很满意。”
玄陈:“我错了。”
北夏:“知道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吗?我把你揣怀里,你要是咬我一口,我找谁说理?”
玄陈:“你可以把我揣怀里一回,试试看。”
北夏不说话了,蒙头睡觉。
半夜,有什么东西上了床,她困,眼皮抬不起,也懒得管。
第二天一早,她看到枕边熟睡的玄陈,才知道半夜上她床的东西是什么。
她坐起来,看看露台没关好的门……以后得关好。
再看看他睡颜,长睫毛,高鼻梁,侧脸像极了她昨天看过的那副画,深邃,莫测。
软软的头发躺在额前,有些长了,戳着他粉粉嫩嫩的嘴唇……
她忍不住想,幸亏她性冷淡,也幸亏他还小,不然,她一定把他这样那样了。
性冷淡?
她吗?
最近她看到男性开始脸红了,这是性冷淡该有的表现吗?
北夏猛地清醒过来。
第8章
去宏安大饭店之前,北夏去了一趟章医师那儿。
叫章婕,北夏在英国读书认识的,后来回国,发现她和吕妙也认识。
三人小分队自然而然成立。
章婕看到北夏还蛮惊讶,把病人病历搁在桌上,说:“稀客啊,你不是不喜欢来我这儿吗?”
北夏颓颓的,“我怀疑我的性冷淡,自愈了。”
章婕挑眉,“碰上让你心动的男人了?”
北夏摇头,“我只是一看到他穿的少,就脸红,心动不止这样吧。”
章婕坐下来,旋转椅转到北夏一边,“你可以试试。”
北夏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他才十九!”
章婕笑起来,“你对人脸红的时候,怎么不想人才十九?”
北夏更颓了,“这东西又不能精神控制。”
章婕:“所以你就不要控制你自己,顺其自然。”
北夏觉得这个逻辑不对,“我顺其自然就酿成大错了,我又不是吕妙,就喜欢嫩的。”
章婕:“你这是典型的道德绑架,爱情跟性别都没关系,跟年龄又有什么关系?你因为年龄问题舍弃自己幸福就算了,万一人也喜欢你呢?你这就等于也抹杀了别人爱一个人的权利。”
北夏被她说的更烦,“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章婕把镜子递给她,“你漂亮,身材好,还有钱,子宫年龄才24,谁不喜欢你?”
北夏挺喜欢听这些话的,“还有吗?”
章婕翻给她一个白眼,“等你什么时候跟男人做了,我才能判断你的性冷淡到底好没好。”
北夏把白眼又翻回给她,“那还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了。”
章婕轰人了,“我还有一堆病人呢,你要没大事儿,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北夏看眼表,距离宏安大饭店剪彩吉时也快到了。
“那我先走了,我回岛之前,叫上吕妙,咱仨吃顿饭。”北夏说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