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傻,想来想去顾煜睡着的那种可能性并不大,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人去找他了。
顾煜的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什么,今天公司里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塞车厉害有些困就睡着了。”
顾晓煜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吃完饭,洗碗。
他还喝了酒,尽管酒味很淡,但是她一上车的时候就闻到了。
顾煜争着要跟她洗完,可是顾煜这位从小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哪里会洗什么碗,最后还是由洗碗机解决了问题。
顾宅今晚就他们两个人,挺冷清的。
顾晓煜还记得顾煜第一次帮她洗碗时洗一个摔一个的场面,那还真是惨不忍睹。
所以顾煜刚提出这个要求就被顾晓煜严词拒绝了,她可不想再来收拾一趟残局啊。
更何况这种小事,不用动手就省力气就好。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那时候做饭,碗都是交给她一个人洗的。
而她一个人,也很乐意做这一些平凡的琐事。
吃完饭,时间还早。顾煜就陪着她去公园里逛,此时初春已到,原来时间又过去这么久了,她的记忆似乎还依旧在去年年跟前。
天气微凉,云微淡。
顾晓煜和顾煜并排着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顾晓煜说杂志社,说公司里的同事,说着很平凡的小事,字里行间笑意不减。
顾煜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却觉得,这感觉,那么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犹记得那天,他救下她时的模样。受了伤,狼狈不堪的模样,只有一双眼睛晶亮。
那双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倔强,绝望的,孤独的,不服输的。
他想,怎么会有一个女子,是她这样的。明明看上去单薄瘦小,却又像是一块顽石,坚强的让人心疼。
从那时起,他心里就下了那个决心,好好的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顾晓煜走到一颗枫树下停了下来,有几片小小的绿叶,还有一些枯黄的残留的叶子,有一些已经随风飘落到地上。
看着顾晓煜盯着那颗树愣神,顾煜的心一紧,他还记得那张照片,那个姑娘和那个男孩的合照,也是像这样的一颗树下。
那光景,美丽的令人心醉。
顾煜的手指不自觉的紧握,他阔步走到她身边,和她一样抬头望着那颗树,问,“怎么了。”
顾晓煜看着那颗树,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她转过头对顾煜说,“我忽然想起,家里的衣服是不是该换季了?”
顾煜的眼光一怔,那灿烂到有点天真的笑,和那时候的她,真的如出一辙。
顾煜一把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声音低而喑哑,“答应我晓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离开?顾晓煜安安静静的倚在他宽阔的胸膛,她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
从来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还没有来到公司,龙肆就给顾煜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龙肆情绪有些低落,他说,他要被安排到北区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身为军人,执行任务本来就是挺正常的。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被上级派去北区,北区啊北区,他堂堂一个南区的少将,居然被人一句话就要跑去北区。
无奈的他真的好无奈,说好的休假呢?说好的狂欢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顾煜迟疑了一下,问,“这件事跟北区的司令木子龙有关系?”
龙肆摇摇头,是有关系,可是又说不上是有多大的关系。
本来两地的军人去各区执行任务就是很正常的事,也可能是因为他业务能力出色,被木老司令赏识也说不一定。
“哼,”顾煜在这边冷笑出声,一句话打破了龙肆所有的幻想,“你觉得木老司令早看不上你晚看不上你,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看上你代表着什么?”
顾家和龙家的关系可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龙肆沉默了一阵,幽幽的,又丧气的说,“代表我就要成为你和顾晓煜那妮子的炮灰了,顾大爷,这次任务回来你一定要好好请我喝一次酒。”
“嗯,”点话这头的顾煜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龙肆噎死,“如果你能活着回来的话。”
不过话虽这么说,顾煜心下却有了计较,看来他和木老爷子的会面怕是要提前了。
“告诉你爷爷我答应和他见面。”
想了想顾煜拨通了木深舟的电话,原本以为一辈子都用不到的号码,看来是他低估‘缘分’这两个字了呢。
“可以,带上软软。”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爷爷的意思?”
“有区别么?”
“木少将,我想你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倒是要看看木家能撑多久。”
顾煜不屑地嗤笑一声,想见他的宝贝?
“什么意思?”
“呵呵!”
不想说话可以只回一句呵呵,扔下挂断的电话顾煜却黑了脸。
这一边,木子龙和木深舟以及阮成威坐在一间大厅里,面色凝重。
最终还是木老爷子开口,“他真这么说?”
一旁的木深舟点了点头,自从上次交谈以后,他就明白,要想带回阮微晴,从顾煜这里下手是绝对没有什么办法的。
看着刚刚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木深舟也顾不得木老爷子了,拿起茶几上的烟便兀自点了一根,木老爷子和阮成威在这种时候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各自对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且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想了好一会儿,木深舟又开口了,“如果软软不愿意跟我们回来,那我们去找他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她真的变了!”
似叹息又似低喃,木深舟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背上,直到此刻才真正的少了几分军人的刚毅冷冽多了几分普通男人的萧瑟无奈。
一边一直沉默的阮成威的脸色变的很难看,此时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个军人的威严,而只是一个落寞的父亲。
“是我对不起软软。”
他总是在想,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的话,他的女儿也就不会……
她妈妈死在她面前,而她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