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蓝撇了撇嘴,悄悄用手将嘴巴擦了几下,随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段之翼轻飘飘斜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话。只让前面司机开车。
自讨没趣卫蓝,悻悻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坐一边,去看窗外风景。
车子行了许久,穿越城市,直到渐渐没入一条风景宜人郊区大道。卫蓝没来过这里,但总算是本地人,隐约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车子停下,随着段之翼下车,才知道自己没弄错。
她看了看前面树木繁荫中白色建筑,从后面跟上段之翼,扯了扯他衣服,忐忑道:“喂!段之翼,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是疗养院。”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精神病疗养院。”
段之翼猛地转过头,脸上俱是怒意,吼道:“你给我闭嘴,从现开始,你老实跟我身后,一句话都不准说!”
卫蓝被吼得一愣一愣,是莫名其妙,他只是好意提醒他。正常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可见他这么愤怒样子,又不敢再争辩什么,只能跟老老实实跟他身后。
两人进了疗养院大门,一个穿着白大褂中年男人迎上来,对段之翼和蔼笑笑:“小翼,你来了。”说罢,看到他身后卫蓝,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段之翼点点头,忽略他意外表情,淡淡问:“陈医生,我妈妈这几天怎么样?”
陈医生笑了笑:“你妈妈这段时间状态不错,很稳定,今天你可以好好看看她,说不定还能和她说说话。”
段之翼本来严肃脸,稍稍放松:“这样就好了。”
跟他身后卫蓝,就算再傻,也从这两人这几句简单对话中猜出了一二,心中震惊不已。段之翼妈妈……她几乎不敢想象。
医生引领下,段之翼和未来来到二楼一间房门。
段之翼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忽然拉住卫蓝手,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和高级住宅卧室几乎没有区别房间。卫蓝一进门,就被面对着门方向,坐床边上那个女人吸引区了目光,
岁月已经这个女人脸上留下痕迹,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张十分漂亮脸,卫蓝能想象出她年轻时,有多让人惊艳。
她之前只觉得段之翼长得与其父亲有几分相似,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她才知道,原来段之翼让女生们趋之若鹜外貌是来自哪里,
只是这女人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妈妈。”段之翼放开卫蓝手,疾步走过去,女人面前半蹲下握住她手,神情都是激动难抑,只是语气确实隐忍温柔。
但是令卫蓝想不到是,这女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动弹,仍旧是像刚刚那样坐着,对着门口,一脸呆滞。
大致是早已经习惯,段之翼并没有因为母亲无动于衷而有不同寻常反应,他只是握着她手,继续温声细语:“妈妈,小翼已经好几天没有来看你了。你想不想小翼?”
“你点好起来,等你好了,小翼就接你回家。”
“昨天过年,我去放烟花了,妈妈,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也带我放过烟花,很漂亮很漂亮。昨天烟花也是,特别漂亮。”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一直无动于衷女人,终于转头,只是拿眼神依旧空洞。她缓缓伸手,摸上段之翼脸颊,细细摩挲了片刻,口中喃喃:“小翼……”
段之翼喜色还未浮上来,母亲脸,忽然风云变色,猛地将他推倒地,面目狰狞,跳起来大吼:“坏人!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让人猝不及防是,她推完段之翼,目光忽然被门口处卫蓝吸引,电闪雷鸣间,她已经冲到卫蓝身前,双手扼上她脖子:“我恨你,我恨你!”
卫蓝被吓得掉了魂儿,愣原地任她宰割,眼见着就不能出气,脖子疼得如同刀锯一般,脸上瞬间红成一片,连叫都叫不出来。
反应过来段之翼,脸色猛地一变,手忙脚乱爬起来,跑到两人身边,用力将人掰开,而后将吓傻了卫蓝护怀里,又大叫:“陈医生!”
女人完全是疯狂状态,猛地抱住段之翼,用力撕咬他手肘。
段之翼被咬得生疼,却不能推她,只觉得心脏都隐隐抽痛,发出声音绝望而无力:“妈妈,我是小翼,我是你小翼啊……”
好门口很进来几个白大褂。护士娴熟地抓住发狂病人,三下五除二将她拉离开来,抬回床上,又死死按住,将镇静剂推入她身体中。
一片兵荒马乱后,房内终于安静。
朱医生检查完安然入睡病人,抹了把汗,折回道怔忡二人身前:“吓坏了吧!你妈妈她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大努力治疗她。”
说完,看到朱医生尴尬表情,又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力了,这不怪你们。”
朱医生叹了口气,眼神瞥到他泛着血迹手肘:“你受伤了,我去帮你处理一下。”
段之翼点点头,正要走开,发觉身旁人,脸色一片苍白,显然是被吓坏了。他不耐烦地推了推他:“走了!”
变故
回程路上,段之翼一直沉默不语。卫蓝偷偷瞟了他很多眼,见他脸色阴郁,也就不敢冒然开口。
一直到下了车,忐忑卫蓝终于还是关上车门前,对坐车内段之翼小心翼翼道:“段之翼,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说。”
因为所有她听过有关段之翼传言,从未有过他妈妈这一段。卫蓝想当然便以为这对于段之翼来说,是一个讳莫如深秘密。所以她必须得表明立场,自己绝对不会当个讨厌碎嘴,出卖他。
而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段之翼看着光鲜生活,竟然有着这种遭遇。她也终于知道,段之翼为什么一直都看起来不乐……有一个精神失常妈妈,任谁也乐不起来。
段之翼转头,自下而上看到她脸上了然怜悯表情,本来深沉脸,猛地震怒,却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倾身将她一掌推开,用力拉上车门。
而后,那车便卫蓝眼皮下,呼啸而去。
她无辜地皱皱眉头,完全不知道段之翼又哪根神经不对。
想不通当然就不用多想。今日见到一幕,已经足够让卫蓝震惊,就好像揣着一个巨大秘密,让她忐忑难安,又有种隐约兴奋。
余下来假期,段之翼没有再找过卫蓝。这让她稍稍轻松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