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闪了闪,笑着说:“你很喜欢克里斯蒂安贝尔吧?”
江姜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电脑屏幕背景是他。”盛阳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心里暗想着总有一天要让她换成自己的照片。
“他演《机械师》的时候两个星期瘦了五十五磅。”盛阳看着江姜,眼神是江姜从未见过的坚定,“我才瘦了三十斤而已,还是一个月。”
他说着,又很皮的挑挑眉,一脸傲娇:“更何况我可比他年轻多了。”
江姜看着他那傲娇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好吧年轻的克里斯蒂阳,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
盛阳点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12号吧,那天夏凉放假。”江姜咬着吸管,想了想,问盛阳:“你春节不回家吗?”
盛阳清亮的眼神骤然暗淡,长长的眼睫垂下,挡住了所有的情绪,他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看向别处:“不回。”
说完又补一句:“太远了。”
江姜自然能听出来这只是他不想她再问,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她张了张嘴,看着盛阳瘦削的下巴,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那我们去多买点吃的吧,你自己在家过年也要记得吃年夜饭。”
盛阳点头,重新戴好口罩,跟江姜去逛超市。
江姜走在前面,盛阳推着推车跟着她,她拿了各种大鱼大肉丢进车里,盛阳看看又一样一样放回去,到最后只留了些水果蔬菜和牛肉。
江姜气结,抱着一袋饺子瞪他:“这个必须吃!”
盛阳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眼中笑意浓浓:“好,吃。”
仿佛方才过年的话题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但江姜却隐约感觉,盛阳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不在意这件事。
网上粉丝说他自从做了练习生,三年没有回过家,真的只是因为练习的压力太大没有时间吗?
他和公司解约回国发展这么大的事,江姜从没见他跟任何人商量过,他似乎做什么决定都是自己一个人。
自己决定,自己承担。
他才只有21岁,江姜看着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的盛阳,瘦的三十斤效果很明显,他原本宽阔的肩膀现在看起来单薄了许多,大衣都撑不起来,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
在春节前张灯结彩的大街上,这样的背影显得愈发萧索。
“你跟我回家过年吧?”江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盛阳脚步顿住,单薄的肩膀紧紧绷住,半晌,他才缓缓转过头,看着江姜:“你说什么?”
江姜说出口才发觉这话实在有许多歧义,然而说都已经说了,她也不想反悔,于是上前一步,站在盛阳一步前:“我说你跟我回家过年吧,你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我家人本身就多,多你一个也不多。过年哪有一个人过的。”
盛阳提着购物袋的双手攥紧,骨节有些发白,他垂下的眼睫轻轻颤抖,半晌,才问:“不会给你家添麻烦吗?”
“不会。”江姜爽朗的笑,“我家人都爱热闹,你不嫌太吵就行。”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街上为了营造过年的氛围早早挂上了一排排的红灯笼,这时刷的都亮了起来,红红火火的光照亮了整条街,也照亮了江姜明媚的笑脸。
盛阳定定看着她,从眼角到眉梢,从鼻翼到唇珠,甚至于睫毛的弧度他都想狠狠的刻在心里。
“怎么样?跟我回去吗?”江姜笑着追问。
“好。”盛阳的声带有些紧,些许沙哑,尾音带着不知是紧张还是感动的轻颤。
长街落雪缱绻,灯笼光照缠绵。
点点斑斑,情落白头。
24、第 24 章 ...
夏凉开着车, 眼睛时不时的朝后视镜瞄,口中啧啧有声, 心说这小屁孩儿睡相还真不赖。他坐着睡, 竟然都不张嘴打鼾翻白眼儿。睡得安安静静,天使一般。
江姜忍不住拍她, 小声说:“你瞅啥!”
夏凉不满,呦呵一声:“瞅他咋滴?!你俩这八字撇完了吗就开始重色轻奶了?”
江姜啧一声,拧了夏凉一下:“你这嘴怎么回事儿今天?”
夏凉让她拧的一抖, 车子都跟着一晃, 吓得她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你俩要想殉情当同命鸳鸯可别拉上我呀!姑奶奶我还没给你找到姑爷爷呢!”
雪下得太久,春节前夕又四处堵车, 高速路上的雪来不及清理,被来往的车碾成了厚厚的冰。夏凉车轮上挂了防滑链,开起来还是飘。
江姜也吓着了, 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低声认错:“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这路不好开。”
夏凉哼一声不搭腔,换回刚才的话题:“你不打算跟我交代交代?”
“啊?”江姜转头看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飘的雪花, 装傻:“交代啥?”
“啧?几个意思?”夏凉瞪眼,“这都带回家了, 还跟我这儿装什么神秘呢?还是你打算大年三十给全家来一个开门红?”
江姜不自在的拨了拨耳边垂落的碎发, 嗫喏着:“真没什么,就是看他一个人孤单……咱家老人不是都爱热闹嘛……”
“呦呦呦,咱家老人这么爱热闹你当年也没带男朋友回家过过年。”夏凉撇嘴。
江姜无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换了你,你忍心就看着?”
夏凉挑眉:“忍心。”
江姜抿嘴,不再吱声。
两人静默一阵,夏凉叹气,压低声音:“就算你没那个心思,但他呢?你对他这么好,就不怕他误会?”
江姜张了张嘴,犹豫道:“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想起那天那个吻,她的脸倏忽红了,只能把头整个扭过去,留给夏凉一个心虚的后脑勺。
夏凉瞥了江姜那自欺欺人的后脑勺一眼,又问:“那家里呢?你打算怎么说?这么多年一直催你找对象你都不找,这节骨眼儿上带个男人回家,你不怕被七大姑八大姨关怀的唾沫淹死?”
江姜撇嘴:“这不是正在沐浴着关怀的唾沫吗?”说着,夸张的抹了一把脸,“早上吃啥了啊?一股韭菜味儿?”
“韭菜!”夏凉板脸,腾出一只手掏出一粒口香糖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不再管江姜这个不识好人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