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厉伸出手拍了拍了仇天晴的手背,表示抚慰。
“你们今天强迫我的妻子做了什么事?我回来,她就开始担惊受怕。”何厉质问着。
肖南不理睬,继续盯着仇天晴,闭上了双眸。
“肖先生?”何厉望着闭上双眼的肖南不解道。
“肖先生?”何厉再次尝试叫唤。
肖南凶狠的睁开双眸,步伐矫健,闪避过何厉,一把抓过在何厉身后的仇天晴,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天晴!”何厉大喊。
“肖南,你要做什么?”何厉紧张的问。
“肖先生……肖先生……”老管家也哆嗦的喊着肖南。
仇天晴抓住肖南掐着她的手,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对着肖南道:“老公,老公,救我。”
泪水开始不停的顺着仇天晴的脸颊滑了下来,晕花了精致的妆容。
“啊——”何厉突然跪地,头痛难忍,手用力的捂着胸口,嘴里喊着:“天晴,天晴,天晴。”
“老公!”仇天晴大喊,努力的在挣扎,强烈的想要去到何厉身边。
第12章 第十二章
被染上墨色的天空,无月的夜晚,肖南此刻感受到了从仇天晴身体里散发出的鬼气,强大、怨恨、黑暗,超越了之前往生鬼的气息。
果然在身体里吗?
肖南提脚踢向仇天晴的腘窝,让她吃痛的跪在了地上。
他单手锁住仇天晴,从自己身后抽出了两根极细的银针,何厉愈发痛苦的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目光却不离仇天晴。
老管家手足无措,跪在了地上:“肖先生,先救救我家先生吧,肖先生。”
肖南望向痛苦的何厉,仇天晴也恳求他:“求求你,放开我,我要送我丈夫去医院,他心脏病发了。”
肖南没松后,仇天晴咆哮:“先让我救他!”
被肖南擒住的仇天晴此刻身上的鬼的气息一瞬间全部消失,肖南惊于这瞬间的变化,还是松了手。
仇天晴不再被束缚,她站起,立刻跑到了何厉的身边,她扶起他,何厉的脸色有了些好转,仇天晴担心的看着何厉,心疼的摸着他的脸,何厉抓着她的手松开。在老管家和仇天晴的搀扶下,何厉慢慢的站了起来,额头上渗出虚汗。
仇天晴从怀里拿出手机,拨打着急救电话。
“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何厉捂着胸口,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肖南眯着眼打量着他们,刚才在仇天晴身上释放出的鬼气又被压回了体内,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被附身的,是真的被附身了吗?
肖南开始怀疑了,这与之前那些被附身的人不同。刚才是他对着仇天晴探灵探出了鬼魂,他才下手去抓她,想用锁魂针,将鬼魂逼出体内,可是现在……又只剩隐隐约约的鬼气。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何先生,你要记住,是你找到了井秧。”肖南说着。
何厉再度捂着胸口,他转头望着忧容满面的仇天晴说:“是啊……我的死亡预言……”
话未说完,何厉晕倒在了仇天晴的怀里。
“老公!”
救护车及时赶到,肖南与仇天晴和老管家一同去了医院,他今天既然正面交锋了,那他就绝对不能放仇天晴走的。
除非她解开了这个谜。
肖南靠在墙边,观察着焦急等待的仇天晴和老管家,他盯着老管家,随后闭上双眼,小会儿过去,他又睁开,老管家与那只鬼无关,身上没有沾染鬼气,但仅仅是“无关”,与鬼长期处在一起,他又如何到现在一丝气息都没有沾染,他又为何边提醒着他们何家奇怪的一切边装作不知道。
这一个个谜团,肖南眼镜下的双眸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仇天晴在抢救室前徘徊,肖南抬头。
“何夫人。”肖南镜片下锐利的双眼盯着仇天晴。
仇天晴停下了脚步,有些避开肖南的目光,问:“肖先生,你有话等我丈夫出来再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肖南问着。
“我只是告诉我丈夫,有几日晚上,有奇怪的人在我们家花园走着。”仇天晴解释着。
肖南嘴角淡淡的一笑。
仇天晴突然抓住了这点反嘲:“肖先生还真是有奇怪的癖好啊,大半夜跑到别人家的花园。”
肖南不再靠着墙,他站直,转身一步一步的向着仇天晴走近,仇天晴有些心虚的后退。
肖南轻声的说:“我可以现在就对你动手。”
仇天晴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是立刻收了起来:“如果你敢,那你就等于是杀人了。”
肖南懂仇天晴的意思,如果他敢动手,她就带着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起死。
“出来了。”老管家打破了僵局。
仇天晴立刻走了过去,看着带着氧气罩的何厉,小心翼翼的理着他的发丝,她眼中带着泪问。
护士们将何厉推进重症监护室,仇天晴隔着玻璃窗望着。
仇天晴转头,问着医生们:“医生,我丈夫怎么样?”
医生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医生开口:“何夫人,何先生的心脏明明应该在几个月前已经完全衰竭……”
“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不可能的奇迹了。”医生叹气道。
仇天晴拽起医生的衣领,发疯了的喊:“不可能的啊,怎么可能,我明明……我明明……”
她却说始终没有将话语说完。
肖南站在一旁听着医生的话,又听着仇天晴奇怪的话语,转头看向在里面靠着呼吸器呼吸的何厉。
前不久,他还站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半点不像是有心脏病的样子。
但是……肖南瞥向倒在地上哭泣的仇天晴。
当他抓住仇天晴时,何厉就立刻病发了。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肖南看着来电显示,是井秧。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井秧清冷的声音:“肖南,你在哪里?”
“第一医院。”
“你……”,井秧说着,“不,是何厉出事了吧?”
“嗯。”
井秧说:“我马上来。”
肖南还未开口,井秧已然挂了电话。
肖南望着挂断的电话,手微微握紧。他回拨过去,无人接听。他望着幽深冗长的走廊尽头,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仇天晴和老管家,随后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中。
井秧在出租车上一路闭着眼睛,她可以感觉到,鬼魂们在舔舐着她的气息,她手微微颤抖的抚摸着她的玉镯,她刚做完预梦,着急出门,现在是她身体最虚弱的时刻。
“小姐,到了。”司机说。
井秧睁开双眼,打算拿钱,一双血手搭在她的包上,井秧深吸一口气,将包抽出,掏了钱给司机。找了钱,井秧赶紧下车了。
她下车后随即紧闭双眼站在医院门口,她轻咬着下嘴唇,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井秧吓的叫了出来,赶紧甩来那只手。
而后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镇定下来,沉稳的声音道:“是我,肖南。”
井秧松下紧绷的神经,闭眼感受着周围的鬼的气息,果然淡了很多,她慢慢睁开双眼,迎上的是那双深邃的双眸。
她轻吐了口气,苦笑的说:“肖南。”
井秧抬头,望着那个红色的十字,还有“第一医院”的大招牌,她最怕的就是来医院。医院是最阴之地,简直是鬼怪的天堂。
肖南主动握上了她的手,牵着井秧一步一步走进了医院。
“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挂了电话。”
肖南问,其实他刚才想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可以不来。
“我今天做的梦。”井秧说着。
“什么?”
“何厉的死亡时间从三个月,变成了一个月,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缩短。”所以她得抓紧时间。
井秧边走边问肖南:“何厉他怎么样?”
肖南停了下来,沉眸看着井秧,语重心长的说:“井秧,何厉本该在几个月前就死了。”
“你说什么?”井秧讶异。
“那他现在呢?”
“在重症监护室。”
井秧拉着肖南:“快走。”
肖南带着井秧来到刚才他们所在的病房前,可是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
肖南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请问刚才在这间病房的何先生呢。”
“刚刚他出院了。”护士说。
井秧:“出院?”
护士:“是的,他的监护人说不想浪费最后一段宝贵的时间,着急的就带着他离开了。”
肖南和井秧相视,赶紧向着电梯跑去。
“怎么今天都这么急哄哄的。”护士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