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高级法宝在这里只有最初级的功用,而且秦楼不会给他使用法宝的时间,他的动作太快了,单凭大乘之躯,秦楼几乎可以硬抗夏时的剑意,完全不给夏时出手的余地。更可怕的是,在秦楼的攻击下,还附带有一种凝滞时空的能力,每一次夏时近身战斗的时候,都会有一瞬间的凝滞感,使得他的动作慢了一刹那。
而一刹那间,已经够一个高手做很多事了。这些在第十六层的大能们,在不能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同样研究出了许多对战的方法,而经过岁月的洗练,和不断的磨练,此时此刻,或许他们比许多目前人间界的大乘修士还要强大。夏时第一次与这样可怕的对手对战,困囿他的不仅仅是红尘城的禁制,还有路三千和曲笙的安全,他不能暴露自己太和弟子的身份,受到限制的剑意只能够他自保。
夏时的身体渐渐出现伤口,虽然不致命,却可以最直观显示出两人目前的差距。
秦楼还在不断扰乱他的心神。
“……我知道,容四是因为你带来的人间信息而疯的,夏道友,你精心以容四作为红尘城的突破口,是不是觉得自己算得很准?”
夏时哑声道:“看到你不阻止他,我便知道这次失算了。”
“是啊,真是可惜,红尘城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城,你信吗?它很快就要毁灭了,路三千这个时候会怎么做?对了,你妻子还在他手上吧……哈哈哈,你知道路三千最大的能耐在什么地方吗?他总是能心甘情愿让人为他卖命,你们夫妻两个都会被他利用到死,在这个红尘城中,你们都不会得到闪善终!”
他话音刚落,两人都听到了破空声,互相对视一眼,皆分开后退一步避开了那道突然飞来之物,但秦楼没想到的是,夏时后退只是假动作,他飞身而起,一手将那物接住,却是一杆通体暗红的雁翎枪。
夏时收剑,以手指轻抚抢身,轻声道:“定军已至,我的关和劫都已破,再无挂念。”
秦楼脸色一变,他隐隐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一直以来被阴霾笼罩的阴郁之态被奇迹般驱散,像是雾里真龙终于露出鳞爪,须发皆张地腾跃云端之上。
能让一个男人在短暂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转变,除了权力和武力,便只有他心爱的女人。定军枪枪尖直入地面,夏时周身遍起一阵雷电之光,他手中的长剑发出阵阵嗡鸣声,那种独属于青弭峰剑修的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
带着血,带着煞,带着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杀意。
秦楼是被太和捉进罗浮两界门,他又怎么会不知青弭峰剑修的特征!他立刻失声道:“你是太和的人!”
夏时不答,他再次与秦楼战在了一处,而这一次,处于下风的人竟是秦楼!
秦楼沉住气道:“你们这样会暴露在红尘城所有人的眼前,就算是太和弟子,在罗浮两界门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不在乎。”
除了她,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我在意。
就在夏时与秦楼交手数百回合后,只听得身后轰然一声,定军枪亦是发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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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开启雁门盾第一重境界的声势并不小,虚化的雁门关直接出现在红尘城的上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是外人。”
“他们不是第十六层的人,他们是太和的人!”
“哈,太和居然会派弟子来第十六层……他们可以使用灵力,应该不在红尘城的规则里……哈,好想杀……”
“那便让大家试试身手吧。”玉丁香看着那座雁门关,语笑嫣然道。
继容四发疯后,城里更热闹了起来。
只有一处是安静的。
宅院里,黑雾笼罩中的甜姑娘睁开了双眼,她低声道:“路三千,你不去帮那两个人间之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路三千轻易地推开了那扇已被符箓封印的院门,又将门虚掩上,但与他高洁的气度不符的是,这位白衣谪仙手中居然提着一包油纸包裹的点心、
他笑得如沐春风。
“怎么,不欢迎来串门的老朋友吗?这个宅院,正是红尘城的起点……城还是那座城,院子的一景一物都犹如当初,可惜的是,七千年未见,红尘城的那位甜菩萨,又去哪儿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鸡汤】
曲笙向容四投喂鸡汤。
容四:这套把戏都是我玩腻的好么?就算是魏国出产的鸡汤也不行,让路三千来!
曲笙:熊孩子欠揍!
——鸡汤失败。
夏时和秦楼互灌毒鸡汤。
——两败俱伤。
路三千终于出场。
路三千:这届修真界不行啊,这年头还灌什么鸡汤,管饱的点心多实惠。
小甜甜:你滚!
路三千:唔,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
第210章 肩挑红尘三千劫(七)
甜姑娘冷冷地看着路三千道:“有菩萨,便有修罗。太和将这些人关在第十六层,本就是因为这人极难杀死,索性任由这些人在这里自生自灭,那么我现在毁城红尘城,不也是帮正道完成一件好事吗?”
路三千不请自坐,他坐在甜姑娘的对面,将点心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放,慢悠悠问道:“只怕不然,甜姑娘,你知道修士最大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吗?”
“一情字。”
“这是普遍的认知,其实就我看,修士最大的弱点,便是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动辄掌控生杀大权,以强者为尊,至使生灵涂炭。那些无意间杀死凡人的修士是这样,那个曾经手刃了无数修士的你,也是这样。”
甜姑娘不为所动:“修士得天独厚,本该守护苍生,我一生不沾杀孽,却管不了别人,你拿我与他们相提并论,实是诛心之言。”
路三千摇头道:“怎么会呢,我是好意提醒,菩萨之手不该太多杀戮,但我知劝你不得,不然反伤了你我和气,不若……我们俩打个赌如何?”
甜姑娘道:“你我之前还有和气可言?早在七千年前,我将那人引到你面前时,大概你我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秦楼的事不怪你,他是应我的劫数而来,原本我那弟子就是偏执之人,当年因为修了邪法,入了邪道被我逐出师门,而后堕魔,他心中极是恨我,又知我功法窍门,传至秦楼这一代,穷途末路时,便循着祖辈留下的手札进了罗浮两界门寻我……甜姑娘,当初的事,你我互不相欠,只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