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哐当一声,白璐把房间门狠狠的甩上了。
突如其来的重击响声吓得路菲心头一跳,她立刻闭上了嘴,须臾,又不甘心小声的怒骂,唯恐惹得白璐再次发火。
现在白璐可是她的摇钱树,得罪不得。
如此大的动静坐在地板上的白子轩却依旧恍如未闻,低着头专心拼着面前的拼图。
神色安然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人打扰。
白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周末,白璐回去的时候房子依旧纤尘不染,一点都看不出人住的痕迹。
她拿出手机翻了一遍秦子然的朋友圈,然后返回,退出账号重新登录,另外一个用户切换成功。
白璐直接手指点到顶部搜索框,输入了xxg三个字母。
备注为小心肝的名字瞬间跳了出来。
她不忍直视那辣眼睛的三个字,直接在对话框里面飞快输入。
“今晚我做饭,几点回来?”
几乎是秒回。
“在家吗?我马上回来!”
“好。”
景言回得飞快,几乎是菜刚入锅,外面就响起了汽车轰隆声音,接着门边传来哐当响,急促又熟悉的脚步来到了身后。
腰间横上一双手把她往怀里摁,一个大脑袋自发搁在了她的颈间。
“老婆…我想死你了。”
“这几天去哪里?”白璐没有推开他,淡淡的问,手里翻炒的动作未停,锅里传来滋滋的声音。
像是古时候烙刑发出的声音,不自觉的,景言心头抖了抖,忍不住瑟缩两下。
“我在家好好的呢。”
他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清亮的声音放得软软的,带着几分可爱。
白璐神色未变,利落关火起锅,转身,盯着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景言瞬间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最怕的就是白璐露出这幅表情。
不喜不怒的盯着你,脸上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明明是极其好看的一张脸,却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白璐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很美的那种女人,但一眼看过去必定让人难忘。
她五官单看并不是特别出彩,但放到一起却极其对称,清雅灵秀,配着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十分耐看。
最吸引人的是她周身气质。
白璐骨架纤细但不单薄,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肩背线条格外优美,挺直行走时就像一只小白鹭。
美丽又优雅,还带着一丝不惹人厌的骄傲。
景言也无法捉摸,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白璐依然能保持住这份骄傲,但偏偏的,他又爱死了这份骄傲。
景言垂下眸子,小声道:“陈天昊他们新开了一家俱乐部,我过去捧了几天场。”
空气十分安静,白璐没有开口说话,但景言依旧能感受到头顶凉凉的目光,他放缓了呼吸,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连一条朋友圈都没敢发!其他人都屏蔽了白璐!
许久,几乎是景言快要下跪认错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明明凉意冻人,景言却像是瞬间回到了阳春三月。
“吃饭吧。”
“好好好!”他忙不迭地的低头,极其狗腿的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殷勤的帮白璐拉开椅子。
白璐习以为常,平静的开始吃饭。
晚上景言照旧赖在她房里不肯走,白璐直接连人带枕头扔了出去,他委屈巴巴扶着门口,那个样子,白璐真想给拍下来发到朋友圈。
结婚三个月,景言已经完全颠覆了之前的模样。
她依旧记得,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那天。
第2章
白璐二十七岁那年,她妈路菲女士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霖市最高档的餐厅,装潢精致,格调优雅,悦耳的钢琴声流泻一室,叮叮当当如同山涧清泉,让人心境瞬间平和下来。
白璐在门口环顾了一圈,提步往窗边那个人影走去。
午后阳光正好,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撒了进来,落在那人白色衬衫上,十分美好养眼,他端起面前的乳白色咖啡杯,轻抿一口。
举手投足,分外优雅。
那人仿佛在看窗外风景,侧着头,白璐只看得到他小半张脸,一抹白皙细腻的肌肤格外醒目。
她边走边思考,今天这个好像还不错。
绕过前面的绿植,整幅画面完整的呈现在念初面前,他刚好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白璐瞬间愣住。
那个男人,气质未免太过于矜贵。
五官生得极好也就罢了,那双眼睛更是漆黑漂亮,眸里像是藏着无数东西,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又仿佛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你,单纯而坦率。
身上的白衬衫看不出牌子,但良好的剪裁和优质的面料足以看出价格不菲,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浑身透着一股禁欲和清贵的气息。
白璐几乎是屏息两秒,方才恢复如初。
她抿唇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落座。
“不好意思来晚了。”白璐向他点头致歉,目光趁机落在对面那人脸上,飞快的打量几秒后极其自然的移开。
仔细看看,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
完全不输于电视里正当红的那些小鲜肉们。
甚至比起他们气质上更加碾压。
简直是极品。
饶是白璐这种淡定如斯的女人,都忍不住悄悄垂眸,咽了咽口水。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声音淳厚低磁,带着丝丝微哑,语气清浅听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但偏生又让人觉得真诚,情不自禁的相信。
白璐笑容扩大,带着几分刻意的明媚,她朝对方伸出手,语气柔软清亮。
“你好,我叫白璐,很高兴认识你。”
“景言,我也很高兴认识白小姐。”
轻握住她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纤长白皙,白璐此刻却无心欣赏,她眨了眨眼,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询问。
“景言…?”
“对,景言。”他微笑点头,眼里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透出一抹真诚和肯定。
白璐只懵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从容的松开他,拿起面前的杯子轻抿了一口,再放下时,眼里已是平静无波。
她扬起嘴角,姿态从容,语气听不出一丝异样,轻松坦然。
“景先生怎么会来相亲呢?”
景言是什么人,霖市最大房地产集团少临唯一继承人,旗下行业分支几乎垄断了霖市大半经济,花边新闻绯闻女友接连不断。
这样子的人竟然会来相亲?
景言显然对这个问题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低笑两声开口:“到该结婚的年纪了。”
白璐又是一愣。
说起来两人高中还是校友,景言大她两届,白璐比同龄人读书要早一年,所以景言应该大她三岁。
三十岁结婚?
对旁人来说可能是很正常,但是放在景言身上总觉得难以置信。
作为本市电视台的一名记者,白璐对景言可谓是十分熟悉,虽然她负责的是社会新闻这一块,但不妨碍办公室小刘天天念叨。
“今天头条又是景言,不过这次女主角换成了本台当家花旦南雅…”
“比起上次的小嫩模可是上档次多了。”
“昨天景少一掷千金为红颜,拍下了那条价值千万的祖母绿宝石项链送给了苏家大小姐,只为搏佳人一笑,啧啧,真是大手笔。”
诸如此类种种,数不胜数。
这就让白璐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虽然读高中的时候就对这个女朋友从不间断的校草学长印象十分深刻了。
只不过多年未见,凭借着几张狗仔偷拍的模糊照片和十几年前的惊鸿几瞥,白璐对他的长相已经完全模糊。
更何况他此时的模样和当年学生时代早已是天差地别。
对旁人来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对他来说恐怕是美容刀,越长越勾人。
白璐露出了一个礼貌又不失疏离的微笑,点点头,表示了然。
“那白小姐呢?”景言端起面前的杯子,语气随意,清闲得像是老友相聚。
白璐侧头稍作思考,抿唇勾起一抹浅笑,“我也到年纪了啊。”
“以白小姐的条件,不至于要到相亲的地步吧。”
“这个问题也是我正想问景先生的。”
景言低笑两声,似是有些无奈,“母命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