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最费心费力的就是这座全长六十五米的长桥。
不拍点啥实在是可惜了。
刚出场时众人是坐着汽车来的,也没体现到这桥的牛逼之处。
陈果富怎么看这桥怎么觉着他得利用起来。
视线四下一扫,剧组的演员在脑海中走过一遍。
他点了点身边的执行导演,吩咐道:“把季云给我叫来。”
“好。”
......
“怎么演?”
季云头顶皮帽,身上裹着里三层外三层,活像一只企鹅成了精。
他紧着自己身上的外套,还是感觉凉风四溢。
大连滨海,取景地下面就是一片汪洋,这时候正吹着海风,那股刺着骨头的寒冷让他感觉浑身发颤。
陈果富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虚?这么怕冷?”
“你丫才虚呢。”
他跺了跺脚,企图让身体暖和些,看着仍在望景的陈果富,他赶紧催促道:“怎么拍,快点。”
“你就站在这,沉思。”
“就这么简单?”
“嗯。”陈果富点了点头,在地上用脚画了个圈,“就这。”
“行。”
季云脱下外套,披上戏里穿的那身军装。热气一泄,寒风顿时冲进了怀里,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脱下帽子,头顶顿时飘起一阵白色烟雾雾。
“开机...吧!”
“等会,你脖子上安的是热水壶是吧?”陈果富看着他头顶飘出的白雾,“这样不行,等什么时候不飘烟了再拍。”
“等不飘烟了我就凉了。”季云嘀咕了一句,还是忍耐了下来。
在寒风中站了五分钟,头顶的白烟终于消弭无踪。
“开...等会!”
陈果富一伸手,止住了摄像师的动作。
“把化妆师叫来,他嘴唇紫了。”
工作人员屁颠屁颠的跑进碉楼之中,半晌,才把化妆师给拉了出来。
“哟,哪来的冰棍啊这是。”
“少废话,赶紧给他画上,再补点腮红。”
化妆师嘴也碎,看着季云那苍白的脸,哼哧了一句:“我觉着他得补点人参。”
又忙活了半晌,季云的面色终于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准备好了么?”
“好...了...”季云的牙嗒嗒直颤。
“action!”
季云抬起已经稍显僵直的脖颈,目光极力放到远方。
“卡!”陈果富当即叫停,“沉思!沉思懂不懂?”
“好!”
重新开机,季云深吸一口气,感觉冷风灌入肺里,在肺中停留半晌,再次呼出,感觉脸上已经缓和了许多。
“action!”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悠长,焦距放在长桥之上,又好似越过整片海峡,望着太平洋中的那片岛屿。
“好,继续!”
视线一步步的挪到眼下,他又望向了侧方的碉楼。
“决绝!”
季云眼皮一抬,头颅微沉,脸上露出丝丝决绝之意。
“收敛,保持!”
陈果富也是想到哪讲到哪,在此之前他心中虽然有了腹稿,可是到了拍摄时脑海中又闪过其他的想法。
“继续保持...”
“保持...”
“保持。”
陈果富想拉出一个长镜头,在其中挑选出好的片段穿插到剧情之中。
他想的挺美,季云冻的跟条狗似的。
“卡!”
二十分钟,季云不光脸上变换了十多种情绪,还配合着做出了不同的动作。
待到一声卡放出,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收工!”
季云连忙套上他的装备,顿时感觉暖和了些。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回碉楼,那边的工作人员适时的递上一杯热水。
“季云,你怎么样?”
“还是有点冷。”
“你先回去歇着吧,晚点让后厨给你做一碗姜汤驱驱寒。”
“好。”季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休息室。
......
傍晚,今日的拍摄已经到了尾声。
剧组已经经过了磨合期,每个演员都找准了自己的角色。
就连饰演白小年的苏有鹏都找到了诀窍,表演起来毫不费力,ng12次的事也再没发生过。
“先吃点东西吧,晚上还有一幕要拍。”
高群树也有点累了,演员可以偷闲,但是他不能。
率先落座,一一招呼着演员们先吃饭。
盯了半晌,他突然开口道:“季云哪去了?”
陈果富一愣,也想起今天下午拍摄时好像也没出现季云的身影。
他本人最是积极,无论谁演戏总要在一旁观摩学习,今天没来着实是有些反常。
突然想起来季云有点不舒服,“上午补拍了一段戏,他有点不舒服。”
旋即问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季云中午回来休息之后没出来过么?”
那人摇摇头,“没有。”
陈果富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不太对,“不是让人给他送去一碗姜汤么。”
“送了,可是那时候他睡着了,我也没叫他。”
“我去看看。”陈果富还有点不放心,迈着步子就向给予你的休息室而去。
进入休息室,季云果然还睡着。
身侧的姜汤已经凉了,显然他并没有起来过。
他凑过去一看,季云额头上已经沁满汗水。
陈果富心中一突,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这么烫。”
“赶紧把医护叫过来!”
剧组配备的医护人员连忙拎着急救箱赶来。
“怎么样?”
眼看医护人员忙上忙下,对着温度计皱起眉头,陈果富急切的问道。
“38度4,不太乐观,我建议直接送医院,剧组里备的药还是有点少。”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送医院去啊。”
剧组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将半昏迷的季云用被单包裹住,架上了车里。
迷迷糊糊的季云睁开眼睛,“你们是要把我端出去烤了么?”
“我们烤你都不用生火了。”
......
医院的医生看着陈果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地的医生总带着股为人父母的心态,见季云烧成这样,冲着陈果富讽刺道:“好家伙,奔着三十九度去了,你们还送我这旮干啥呀,直接扭送到隔壁消防队多好。”
陈果富自知理亏,他当时就看出季云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医生,严重么?”
医生瞥了他一眼,“重感冒,你说呢?”
一听是感冒,陈果富心下稍稍放宽。
“那应该不耽误拍戏吧?”
“还拍戏?他现在连看戏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