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皱眉道:“你去问,能借多少是多少!”
温暖拉不下脸面问霍以骁借钱,温父不好逼着她去。
温母有自己的事业,从不参与维克集团的事情,见丈夫这次遇到的危机实在严重,利用自己手中的人脉资源,和紧急变卖自己名下的资产,尽快筹集丈夫需要的资金。
资金问题一时半会不能彻底解决,为确保公司的正常运转,内部必须开源节流,温暖开始做详细的方案,当前一定要清理拖累公司发展的东西,砍掉一些项目,以及优化员工,进行裁员。
她忙得昏天暗地时,狗仔发来调查结果。
不但有李语和霍以骁的来往,还有李语的生平资料,当看见两人是大一认识的,李语大二飞往美国留学,过去的七年里,霍以骁每年有个差不多固定的时期去美国,而那个时期恰好是李语的生日,她不想往下看了。
突然间,觉得很疲惫,连想和霍以骁争吵的力气都没有。
她退出邮箱页面,似是没事发生过地继续工作,实则内心天人交战。
晚上,温暖没回自己住的房子,回到父母家里。
丈夫和女儿这些天忙得团团转转,温母不像他们那么忙,知道女儿今晚要回来吃饭,早早就吩咐厨师做一顿营养美味的晚餐。
面对厨师精心准备的美食,温暖没有丁点食欲。
母亲帮她盛好汤,放在她面前,叫她快点喝,她想勉强自己喝一口,也勉强不了。
她的反常,惹来温父和温母的注意。
温父问:“是不是这几天太累,没胃口?”
温母接话道:“这汤是补气血的,多喝点,喝完有力气!”
温暖移开汤,一脸正色注视父母,“爸、妈,我要跟你们说件事。”
女儿神色严肃,温父和温母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疑惑地盯着女儿。
踌躇片刻,温暖开声道:“我想和以骁解除婚约。”
温父瞳孔急剧收缩,“宝贝,你没开玩笑吧?”
女儿史无前例地说想解除婚约,温母最先的反应不是惊讶,急忙问:“是不是霍以骁欺负你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霍以骁不喜欢女儿,女儿依旧坚持喜欢霍以骁,甚至于霍以骁无限期商量婚事,女儿也不曾生霍以骁的气,还为霍以骁找借口,这样的情况下,女儿都不想解除婚约。
忽然之间,女儿却想解除婚约,温母认为最大的可能是霍以骁欺负女儿了,脸色顿时冷下来。
父母反应不同,温暖目光对准母亲,“他没有欺负我,只是我仔细想过后,我们确实不合适。”
霍以骁不喜欢她,不想跟她结婚,原因是否在于他心里有人,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李语,她不想去刨根问底。
单凭,霍以骁在李语肚子痛的紧张,每年会在李语生日的时候特地去美国,还把李语安排在自己身边工作,这些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她好歹是他的未婚妻,得到的没有李语多。
是,她喜欢霍以骁快十年了!
以至于,喜欢他,变成一件她习惯的事情,他没有回应时,她也能一头热。
可是,这一切建立在霍以骁心里没有其他人、最终会和她结婚的前提下。
前提不成立的时候,她要收回对霍以骁的喜欢,虽然强迫自己忘记喜欢过的人很难,但是,她不想委屈自己,她不是没人要,一辈子只能吊死在霍以骁这棵树上。
温母不相信女儿说的话,好好地突然说不合适,个中必有缘由。
于是,温母追问:“是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你们确实不合适?”
解除婚约,温暖想平和地处理,不想明面上闹得太难堪,自然不能把完全的真相说出来。
她思考一会,“我发现他并不在乎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主动找他,我不找他,他就不找我,就连现在冷战,他也没主动低头,我累了。”
这是真实的原因之一。
每次闹矛盾或是冷战,永远是她先低头,低了这么多年,霍以骁一次没哄过她,她不知道自己在图什么,去勉强一个不喜欢他的人。
女儿说完话,还叹了口气,温母心疼地揉了揉女儿的头,“长痛不如短痛,婚前就看清霍以骁不在乎你,好过婚后看清,到时离婚也麻烦,”
公司的危机没渡过去,温父仍想着问霍家借钱,“我们两家说好联姻,突然解除婚约,霍家……”
没听完,温母恶狠狠地瞪着丈夫,“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你谋求利益的物品!你当初给暖暖定下婚约,我就不同意,现在暖暖要解除婚姻,你休想不同意。”
温母和温父是相亲认识的,结婚前没建立多深厚的感情基础,婚后,温父又把多数精力花在创业上,比较少照顾到家庭,一家三口待着的时间不多,平常都是温母一个人带孩子多点。
因此,在温母的心中,女儿是第一位。
决定和霍家联姻,温父不全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另一部分原因是女儿喜欢霍以骁。
先前,霍以骁推迟商量婚期的那件事,他也能看出来,霍家对于这桩婚约的态度不比当初,大概心里产生了取消婚约的想法。
现在,女儿不想和霍以骁结婚,他道:“暖暖,有个问题,我们家……”
温母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把接着一把向温父甩去,“没有问题!你明天就去跟霍家说,解除婚约。”
妻子显然是误会自己不赞同解除婚约,温父握着妻子的手,“老婆,你听我说完!”
温母甩开丈夫的手,“说!”
温父扫向女儿,语重心长地道:“公司情况不好,筹集到的资金仅仅能解决燃眉之急,还需要更多的资金进来,这时候,被人知道你和霍以骁解除婚约,虽然是你想解除,但别人是不信的。
这种事情,等于是释放我们家要完蛋了,霍家才会迫不及待想甩掉我们家这个包袱的信号,会让公司雪上加霜。
我跟你妈岁数不小了,想安度晚年,我们家不能倒,你懂我意思吗?”
温暖自然懂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你意思是让我等危机过去后,再跟霍以骁解除婚约。”
温父点点头,“是的。”
经过商量,最终,三人达成一致意见。
吃完饭后,温暖该动身回自己住的房子,想到现阶段得和霍以骁保持未婚夫妻的关系,她心烦意燥,干脆改去可以喝酒消愁的地方。
余音是她出来玩会第一个邀约的对象,她正要发消息给余音时,看到霍以骁占据她微信的最置顶,面色微变,心生一点厌恶,随即取消置顶。
发完约余音出来的消息,温暖将前进的车子拐弯。
然而,余音今晚就在喝酒的地方,写剧本写烦了,出来玩玩,找找灵感,没料到遇到熟人。
收到温暖的消息,心想人都是温暖认识的,她便让温暖来她这。
阴暗的环境下,温暖一来到,只看见余音,二话不说地拿起余音帮她倒的一杯酒,一口气喝光了。
见温暖像喝水般喝酒,余音仔细研究她此刻气闷的表情,小心地问:“遇到什么事了?”
恰巧,温暖手机响起铃声。
她边从包里拿出手机,边回答余音:“我决定要跟霍以骁解除婚约。”
“!!!”余音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温暖因为要找个安静处听电话,走了出去,而后默默看着周围没半点灯光,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贺深和段家瑞。
第11章 喝酒 今日一更
有关工作的电话,温暖站在没么吵闹的走廊接听,大概过了十分钟后,原路返回余音所在的地方。
这时,她发现余音身边多了两个人,分别是贺深和段家瑞。
刚刚听见温暖决定要和霍以骁解除婚约,余音表面的惊讶没有维持太久,而是将惊讶默默藏在肚子里,打算等和温暖单独相处时,一定要问清楚温暖,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做出决定。
看到温暖回来,余音将重新倒好的一杯酒递给她,“继续喝点?”
温暖想喝酒,本质是心情不好。
可是,眼前有两个不能讲私事的人在,她用最快的时间做好表情管理,露出礼貌的浅笑,接过余音递来的酒后,望向贺深和段家瑞,“你们今天怎么和余音约到一起了?”
“没约,凑巧碰到的。”段家瑞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贺深,随即是余音。
既然是凑巧,万万不能当场将余音拽走,让余音跟她两个人喝酒,温暖坐在余音的身边,喝下杯中小半的酒,“你们出来多久了?”
段家瑞笑道:“刚到不久。”
余音本想回答的,被段家瑞抢先回答了,她就不作声。
‘不久’是个比较模糊的词汇,每个人的理解不同,温暖由于刚来的时候,没看见段家瑞和贺深,便以为他们是在她出去接电话时才来的。
她和段家瑞只见过一次,和他实在不熟,目光自然转移到贺深身上,因为贺深将在桌上的几样食物往她面前挪。
虽然灯光阴暗,但她还是清楚看地到他唇角翘起的弧度,以及含笑的眉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特别好。
大学同窗四年,温暖少见贺深这个模样,不由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段家瑞依旧抢答:“那是当然的。”
此话一出,余音立马看着贺深。
她记得,刚碰见贺深时,贺深没显露出心情好的迹象。
面对三道目光,贺深神色自若,挥手叫来服务生,并对温暖说:“喝酒前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看看还要点什么?”
注意力被转移,温暖低头浏览菜单。
随便点了几个小吃后,她开始觉得尴尬,心想,还不如一个人在家喝酒。
余音没察觉到温暖的尴尬,在使劲憋着问温暖为何要解除婚约的冲动,找起话题跟段家瑞聊天。
段家瑞没一味地和余音聊,向温暖抛出话茬前,不由自主地扫了眼贺深,发现贺深并不说话,似在思考什么。
温暖打算沉默着,喝点酒和吃点东西,再迅速找个理由回家,但基本的礼貌会保持,总不能别人跟她说话,她假装哑巴,不回应。
段家瑞说的话,她全都有接,面上表现得极其正常,不像做出解除婚约时的内心天人交战。
聊着聊着,话题就逐渐歪了,起因是段家瑞说公司上市的问题,转而说到股价。
由于传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引起洪荒,导致股民纷纷抛售股票,导致维克集团的股价前些天跌得厉害,为了这件事,温暖很头疼。
她当下完全没心思想解除婚约的难过,和喜欢的人分开,可以再找第二个喜欢的,但维克集团破产,那么大一个窟窿,他们家未必填补得上,极有可能负债累累。
段家瑞若有所思地想了会,道:“维克最近在出售的业务中,我有一个很感兴趣的,我们约个时间,具体聊聊?”
能凑集到资金的选择,摆在眼前的就那么几个,温暖也负责找买家。
段家瑞想成为维克集团的买家,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拿出手机,添加段家瑞的联系方式,“我随时都有时间,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对段家瑞说完,她突然发现贺深今晚没几乎说过话,非常安静地坐着,段家瑞以他们公司的名义和她谈收购,贺深也没开声。
贺深创办的公司,段家瑞固然是合伙人,但绝对的决策权应该是握在贺深手上,他为什么不说话?不需要发表点意见吗?
温暖意味明显地瞥了瞥贺深,再与段家瑞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