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暮,我明年可能就转回b市了,我爷爷在那里,说不定都不高考了。”
“陆之暮,那样我可能可以提前当警察呢。”
“陆之暮……”
“走走走你赶紧走。”陆之暮笔一甩,“求求你去祸害b市人民吧,我们t市花朵要面临高考水深火热的,经不起摧残啊。”
唐崇被别了个大红脸,陆之暮拎着单词书到外面走廊去。
天气逐渐回暖,热了起来,她来回在露天走廊走来走去,单词一个也背不进去,却蓦地瞥到琴房后头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
师辰穿着他一贯的白衬衣,笔直的站在那里,对面站着个穿着短裙的长发少女,留着齐刘海,皮肤白皙,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正在跟师辰谈论着什么。
身旁那颗樱花树被风一吹,片片花瓣飞舞落下,藏在少年黑亮的发间,少女抬手帮他拿下,握在手心举在少年眼前笑不停。
陆之暮皱起眉头,目光瞟到不远处站定的少女。
扶夕。
她的扶夕,短发张扬在风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几乎是瞬间,师辰也看到了她,出声喊她:“扶夕。”
扶夕转身就走。
陆之暮一愣,下楼去追。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晚上的时候,陆之暮翻来覆去睡不着,洗漱回来的扶夕脚步轻轻,缓缓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来,两个人默契的把头蒙在被窝里。
“之暮,师辰他喜欢了别人了。”
“他之前答应过我的……人怎么说变就变呢……”
“我还以为我还有他……”
“之暮,”扶夕抱紧她,声音格外小,“还是你好,你最好了。”
陆之暮说不出话,黑暗里也看不清少女的表情,她回抱了少女,她好像更瘦了。
——
学期结束,一个暑假,陆之暮很少见到扶夕,倒是开学高三动员大会上,看到她和师辰相携着出现,脸上是罕见的笑意,她似乎长高了许多,头发留长了些,显得整个人更瘦。
陆之暮坐在台下,看到舞台上代表讲话的女生,她依旧长发齐刘海,皮肤白皙,一笑唇红齿白:“大家好,我是本次代表艺术生发言的唐诗,刚刚转校过来。”
唐诗。
诗。
陆之暮想,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和她的扶夕有那么星星点点关系。
高三整个上学期的学习都按部就班紧锣密鼓。
除了心态更紧绷,别的没有太大变化。
唯一一点变化,之前一直在她耳边聒噪的唐崇真的不见了。听说是转学回b市去了。
还挺清净呢,陆之暮想,这人还算没有骗她。
师辰和扶夕两个人的关系时张时弛。两个人前一刻还相谈甚欢,后一刻就剑拔弩张。
陆之暮看着,偶尔会想起山腰上那个不能言说的吻。
师辰接连在国内拿下几个大奖,又在国外崭露头角,听说已经被意大利某音乐学院录取,高考都不用参加。一群前路未卜的孩子们羡慕不已。
学校和区里举办的各种活动,师辰总是出现,和他一起的还有主持极好的唐诗,两个人似乎也分外熟识起来。
师辰和扶夕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陆之暮劝也劝不住,看着两个人像是相斥的两极,拼命想要靠近,又被对方身上的磁场狠狠撞开,不疲不休,不死心。
她想,原来爱情会让人这样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扶夕的状态似乎更加不稳定,眼下时常青紫,即使是热天里,她也裹着长衣长袍,不露分毫胳膊。陆之暮扒着她要看,她偶尔还会吼她,吼完立刻就后悔了。
“对不起,之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别生气……”
“你离我远一点吧,我就只会伤害人。”
扶夕的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不稳定。
这年十一月份,t市一中发生了件极轰动的大事。天才钢琴家师辰带着个女孩私奔了,两个人就此失踪,家人动用了各种关系都找不到。
陆之暮一遍又一遍打她的手机,忙音四起,没有一个是扶夕。
最后直接闹到学校来,师辰的父母急红了眼,在学校里闹得极凶。
风言风语跟着也起,学校洗衣房里总会有女生低语:“是吧?那女的看着就不正常,自己疯就算了,还把好好的人也带走了,哎——呀妈呀。”
猛地摔盆声把女孩吓了一跳,她回头,就看着铁青着脸站在身侧的陆之暮。
女生刚准备理论,被她好友拉住:“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吧,她跟那女的是朋友。神经病的朋友能是什么正常人呢?”
陆父陆母看她心绪不对,给她告假,每天上放学都接送,在家里给她做饭补营养。
陆母时常红着眼眶摸她头:“别太担心了,夕夕那孩子总有自己的主意,不会有事的。啊——”
陆之暮抱着母亲的腰哭了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