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暮咬着下唇,扯了扯自己两根格格不入的小辫,气得牙痒。
忍忍忍忍。要不耻下问,要虚心求教。
学习使她冷静,学习使她快乐。
陆之暮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看起来尽量天真无邪的笑:“哥……”
“停停停!”余响受不了的捂眼,“陆小姐,我们的患者是一个八岁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是一个28岁的虎妞,更不是一脸油腻38岁的大妈啊……”
陆之暮:“……”
她还没发声骂回去,鹿禹稱率先蹙了眉,抬手扔了个纸巾盒到余响身上:“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嘿嘿,禹稱,”余响抬手一接,立刻笑得一脸痞气,“我这不是帮你一起考察下陆小姐嘛。好歹我也是专业的……”
“哦,”鹿禹稱轻点头,“哪天我也去那边帮你考察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呵呵呵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个案子没处理哎呀忙啊!”
说话间,余响已经一溜烟地出了休息室,甚至贴心地帮他们带上了门。
陆之暮看得目瞪口呆。
余响的百分之二十看来是比她的《同居合约》还要厉害的存在,不过都是天涯沦落人,都被鹿禹稱捏着命脉,啧啧,可怜。
扯了扯两条智障一般的小辫,陆之暮想哭。
鹿禹稱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你继续。”
继续……个鬼啊!
陆之暮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早已骂开了花。
她弯唇一笑,决定怎么智障怎么来:“哥哥,暮暮想要……”
鹿禹稱也随着她弯眉一笑,手拿远:“不给。”
陆之暮扑了个空,登时心态崩了。
她把背上那个粉红色米老鼠书包撸下来一甩,坐在小沙发上瞪着眼睛罢工了。
不干了不干了!
这特么什么鬼特训!分明是在整她好玩!亏她还以为鹿禹稱真的是想要教她带她,这世上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鹿禹稱面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就料定她会这么做一般,耐心地把小书包捡回来,甚至掸了掸上面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做不下去了?你不是要学心理学。”
陆之暮双手规矩地放回膝盖上,看着他,不卑不亢:“当然要学!可是鹿禹稱,这弱智的扮演游戏和心理学有半毛钱关系?”
鹿禹稱却看着她,眉眼难得的严肃认真:“心理治疗的时候,要求心理分析师对患者产生同理心,最好的方法并不是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会有偏差。最好的方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之暮之前一直以为就是前者,她愣了一瞬,老实摇头。
心里不甘是真的。
“是真正成为对方,这样产生的心理和行为动机,最为直观准确。”
陆之暮愣了一下,突然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鹿禹稱的时候。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猎人,与此刻的他完全不同。
这样想着,也就问出了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成为”了某个人了吗?”
她坐在鹿禹稱对面,比他稍矮一些。
鹿禹稱忽然微微倾身摸了摸她的头顶,笑得格外温柔:“不错,进步很快。”
陆之暮一瞬间像是个被表扬的内向孩子,脸颊微微一热,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她好奇地仰头继续问他:“那你也扮演过这么……奇怪的角色吗?”陆之暮本来想说“智障”来的。
真的太羞耻了啊啊啊!
鹿禹稱老神在在:“角色不分贵贱。”
陆之暮眼神一亮,“那就是有咯?”
“……没有。”鹿禹稱修长的手指虚握了一个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我们,继续?”
!!!那还要她做!
陆之暮心里有不服,嘴上却不敢再说。
再一想也不是想不通。毕竟人家鹿大佬也是天才那一挂的嘛,怎么也不能像她这种菜鸟凡人一样,做这种掉面子的事啦。
接过那个艳粉色的书包,陆之暮深吸一口气,背了上去,好似背了个千斤重的担子似的。
集中集中,要有专业精神!
笑脸一扬,笑得最天真真诚的一次:“哥哥,暮暮想要那个!”
鹿禹稱像是训练狗狗一般,笑得春风和煦,把手中的彩虹棒棒糖递给她,顺便撸了一把她的狗头,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嗯,暮暮真乖。”
陆之暮:……卧槽!大佬他真的不是在趁机占她便宜吗??
一个下午,两个人的角色扮演心理体验从八岁少女跨到精神分裂患者又跨到精神压力大的乘务长。
唯一让陆之暮觉得翻身做主人的角色是位女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