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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锤了锤腰部,慢慢的直起腰,说道:“我看这位公子大汗满头,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大伤,现在看来哦,倒是我比他的身子更差点,更需要找大夫呢。”
  “哎呀,都对您说了,不是我家主子,是另外一位了。”小侍卫急了,说话便急躁了些。
  大夫看了一圈,再看了看上趴伏的明显已经僵硬的老汉,眼神猛地一缩,说道:“这个嘛,这个老头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啊,我看看。”大夫蹲下身躯,一摸颈动脉,连脖子的皮肤都已然冷了,还哪里会有心跳?面色复杂的沉思了半响,说道:“哎呀,你也不早说,早就死了片刻了。该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夜楚悠悠然的搭话,说道:“大夫倒真是好眼力,这老汉不知怎的突然要寻短见,我的这位朋友相救于他,没想到却被他所伤,还请大夫赶紧施出妙手回春之法,相救于她。”
  “好说,好说,到底哪位才是我的病人?”
  “自然是我了。”锦绣观察了半响,知道是轮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便出声说道。
  那大夫说道:“我还以为是个彪形大汉呢,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姐。”复又对着拉着他过俩的小侍卫说道:“为何不一早为我说明?”
  小侍卫觉得自己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只好悄悄的退到夜楚的身后,担负起了护卫之责。
  夜楚站到锦绣身边,紧张的看到大夫拿出了一方素净的丝绸手帕,敷在锦绣白玉般无暇的手腕上,这才开始切脉,说道:“小姐身体康健恐怕是在下一时所见的最好的,只是,小姐好像有孕在身。”
  锦绣柔了面部表情,微笑说道:“是,先生果然好手段。”
  “哼,我还诊的出来,你让一个大国手为你调理身子?可是如此?”
  “先生可有何高见?”虽然锦绣对郑大夫和温玉泽的医术深信不疑,但是还是想听听其他行医人的建议,好做个参考。
  “他们为你开的方子,可是一些滋阴补血的?按照方子的剂量吃,没事。”
  锦绣点了点头,便看见映雪的脑袋从锦绣身后弹了出来,说道:“我家小姐被这个死去的老头被剑划伤过,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是普通的皮外之伤,算不得什么,我给你些金疮药,你为你家小姐敷上,几天之后,保管恢复如初。”
  映雪赶紧结了过来。夜楚听到之后也悄悄的松了口气,说道:“这便好。”夜楚又吩咐小侍卫说道:“这大夫既然是你请过来的,便由你再送他回去吧。”
  小侍卫苦着一张脸,等到大夫开完方子,交给了夜楚,便将大夫恭恭敬敬的送了回去。
  夜楚走上前,拦住锦绣和映雪要回到马车的去路,说道:“锦绣,此间事情尚未了结,我便回不得大都。你还可愿意到客栈等我?等我忙完这些便到客栈与你们会合,再行商讨其他事情。”
  映雪却没给夜楚好脸色,说道:“小姐有劳六皇子殿下惦念,只是这里人多眼杂,小姐尚未带着纱帽出门,我还是先行扶着小姐回马车上吧。”
  听见映雪这么说,夜楚只好让开了道,说道:“锦绣先休息会,我已经备好了客栈。”
  锦绣皱了皱眉,说道:“殿下,不,夜公子先忙,锦绣还是先行回马车上休息一会好了。”锦绣知道,今时不同与往日,曲城人多眼杂,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为好,将平时对夜楚的称呼便一并改了,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揣测。
  说完,扶着映雪的手,不再搭理夜楚那灼热的目光,给夜楚当得那一下,还是伤了胳膊上的皮肉,这时反应过来,从胳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暗自抽了口气,捏了一把气呼呼的映雪的掌心,才看见映雪跺了跺脚,扶着锦绣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马车旁边也是围了一圈的侍卫,见两个人款款而来,便让开了路,其中一个,将马车上的小马凳拿了下来,伺候着锦绣和映雪上了马车,又肃容站在马车外面,竟是保护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夜楚看着锦绣窈窕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马车里面,想起锦绣撞过来时,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心里也有着不可言喻的窃喜。如同当年遇到草寇情形一般,就是这个弱小的身躯,挡在了他的前面,替他挡下一场场的无妄之灾,最终,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沉思间,便转过头来,又恢复了往日六皇子殿下的威风,冷冷的瞥向躺在地上的尸身,说出的话犹如腊月的寒风,让人遍体生寒,说道:“查,给我查到底是哪里的人?行刺我到底意欲何为?”
  有侍卫小声的在夜楚耳边耳语,说道:“殿下,曲城州府衙衙门李崖李大人和城防将军郭似勋郭将军来了。”
  夜楚还未见过这位曲城的父母官李大人,闻言,轻声说道:“老狐狸。”如果没记错的话,夜楚当时让侍卫传的话便是让曲城父母官过来一趟,相比是朝着侍卫打听了一下夜楚当时的事发情形,不好交代,便叫着城防将军一起来了。只是,这个传话的侍卫,倒是得让人思量思量了。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个侍卫。
  侍卫没听到夜楚宣两位大人的命令,只得轻声的提醒道:“殿下,两位大人还在那里候着呢。”
  “哦,宣他们他们进来。”夜楚迅速的回神,扶额揉了揉眉梢,想到,自己一向行事低调,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行踪,看来,父皇的病症,太子哥哥夜痕、五哥夜弘之间争斗,还是牵连到了他。多年来经营眼看便就化为泡影,夜楚便觉得有些头疼。
  第三百六十九章 谢罪
  李崖和郭似勋来的倒也快,带起一阵微风,吹到夜楚的脸上,倒是让夜楚稍稍的清醒了下。两个人动作一致的行礼,跪倒在地,说道:“臣,李崖、郭似勋,参见六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听说六皇子殿下刚刚到了曲城,人便遇了刺,李崖前往后衙换官服时,差点想找一根绳挂在房梁上,自缢谢罪。
  幸好当时师爷还在后衙,见状赶紧拦了下来,让他悄悄的叫着城防将军一起过来,法不责众,他就不相信,六皇子这个闲散王爷能够治得了两个地方大员的罪过!
  “两位大人请不必多礼。”夜楚上前想要扶起他们,转念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便轻咳了一声,负手站立,摆足了王爷的架子。
  “是。”李崖和郭思勋也不含糊,垂手站立在夜楚的左手边,视线正好对着已然横尸街头的刺客老汉身上。
  “两位大人可是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夜楚好整以暇的问道,好似遇袭的不是他一样。
  李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身,又重新跪倒在夜楚面前,磕头说道:“臣有罪,这是在微臣的治下,竟然还留有如此穷凶极恶的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当街行刺与人,更何况还是当今的六皇子殿下,简直就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郭思勋沉默不语。夜楚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说道:“李大人说这个凶徒罪该万死,他这才死透了一次,要么李大人妙手回春,将这个歹徒复活,我好有几个问题问他。”
  一道冷汗,刷的从李崖额头上缓缓的滑下来,他发现,他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而面前笑容和煦的锦衣青年不仅是始作俑者,还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夜楚等不到李崖的回答,喉咙里发出类似疑问的声调:“嗯?”李崖又是一抖。多处多措,不敢再开口说话,只好对着夜楚干笑。
  郭思勋在心底叹了口气,多年来的相交,让他把李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说李崖是个坏人吧,他从未收取贿赂,说他是好人吧,有时也糊涂。原来,郭思勋对李崖这类人敬而远之,说白了,在心里有些瞧不上这种办事拖拉的人,后来,共事的时间久了,便发现李崖原本竟也是个武官,只是弃武从文,成了现在不甚圆滑的样子。
  郭思勋拱手对夜楚说道:“殿下遭遇之事,我身为曲城的城防将军,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这倒是奇闻一件。据我所知,城防营负责的应该是曲城的安保之责,免受外敌侵扰之苦,郭将军,我说的可对?”夜楚慢条斯理的说道。
  郭思勋说道:“殿下说的是。”
  “既然如此,如何说的我遇刺城防营负责呢?”夜楚好似看到猎物入陷阱的老虎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李崖和郭思勋。
  郭思勋淡淡的说道:“殿下身为南夜国的皇室贵胄,在一定程度上,便是代表着南夜国本身,而这个凶徒便是冒犯了天威,便是出动城防营也是应该的。”
  “好好好,说的好极了。郭将军不愧是南夜国的栋梁之才,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夜楚拍着手说道。
  “殿下过奖了。能为殿下分忧,是属下的福气。”郭思勋还是淡淡的行礼,脸上丝毫不见波动。
  “李大人,我要告状!”
  夜楚的一声断喝惊起了还在神游中的李崖。李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怎么理也理不清楚,说道:“告状?原告是谁,被告是谁,可有文书?”被郭思勋悄悄的拧了一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便说道:“哦,六皇子殿下是原告人,可是,殿下想要告的是何人?”
  夜楚指了指地上的老汉。
  李崖的额头上有渗出了一粒粒的汗珠,顺着下巴不住的留下,在心里想到:“还是一死了之吧。”
  夜楚也不管地上的两位大人在说些什么,径直说道:“这里到底是人多眼杂了些,我们便出发去府衙安置吧。”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对了,李大人,一定将我的被告,原原本本的、好生的“请到”府衙。有劳两位大人了。”
  李崖和郭思勋面面相觑,两人不由自主的都看向那个已经冰凉冷硬的“被告”,一时无言。
  不等李崖和郭思勋的反应,夜楚已然快步走到了锦绣的马车旁边,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锦绣姑娘,咱们便先去府衙安歇吧。外面的客栈到底是不如府衙来的安全些。”
  马车里传来锦绣清淡如水的声音,说道:“单凭殿下吩咐。”
  夜楚听到锦绣的回话,心中便是一荡,忍不住的问道:“你,你可安好?”
  “都是些皮外伤,映雪以为我处理完毕,不牢殿下挂念。”
  “是吗,那便好。”心中回荡的旖旎气氛被“不牢挂念”这四个字击的粉碎。夜楚失魂落魄的转身,原来,我还是你眼中的那个过客,从来不曾在你身旁驻足吗?!
  幸好侍卫为他牵来了马,马儿不安的打着响鼻来提醒主人。夜楚轻轻的抚摸着马脖子上丰厚的鬃毛,想道:“我在你心中即使如此,我还是得用一生来保你平安喜乐。看到你幸福,也是我心之所向,思之所念。”打定了主意之后,心下便安宁了许多,不再为锦绣在不在意他患得患失,更多是为了保护锦绣。
  李崖和郭思勋派人找了一辆板车,把老汉的尸体放在上面,又唯恐引起百姓骚乱,还在尸身上盖了一领破席子,只露出那老汉的双脚。
  夜楚点了点头,让曲城府衙的差役打头,他的侍卫将他和锦绣的马车保卫在中间,朝着曲城府衙浩浩荡荡的去了。
  到了府衙之后,夜楚亲自去迎锦绣下车。临下车前,映雪为锦绣戴上了纱帽,遮掩了本身的清丽之貌。映雪又将帽子上的帽纱仔细的整了整,确保没有一丝纰漏,便说道:“收拾好了,小姐。”
  锦绣点了点头,示意映雪先行下车,再扶着锦绣出来。夜楚见锦绣出来,不由得愣了神。
  锦绣含笑,在黑纱的遮掩下显出一股朦胧。竟如雾里看花一般,让人挪不开视线。夜楚正愣神,却听到锦绣说道:“怎么,换了一身衣服便不认识了么?”
  夜楚这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第一次见你穿颜色艳丽些的衣服,有些不习惯。”像是怕锦绣误会似的,紧接着说道:“不过你穿这个颜色也挺好看的。”
  映雪为锦绣扯了扯衣服的下摆,锦绣抬起袖子,对着穿透力极强的阳光,说道:“若是平时,是万万不穿这个颜色的衣裳的。”只可惜了那件月白斜纹织锦衣服了,被划破了不说,上面还沾染了血渍。今日,锦绣在马车上,便把已然不能穿的衣服换了下来,映雪从包袱里掏了半饷,无非是花红柳绿色,竟无一件素净雅致的衣服。锦绣看了半饷,只得挑了一件烟紫色的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勾勒出了锦绣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又在腰间配了一枚翡翠玉佩,莲步轻移,翠影摇晃,显出别一般的雅致来。
  府里的衙役哪里见得如谪仙般的风华,一个个如木头般,直了眼睛。夜楚蹙眉,轻咳了一声,李崖赶紧放下手边的事物,小跑着过来。问着这位开罪不起的大神说道:“六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夜楚看着站在中间,自带光环的锦绣说道:“小姐抛头露面甚是不妥当,还是请李大人准备一顶软轿过来,先将锦绣小姐安置在后院厢房之中。”
  李崖自然是听从的。转头吩咐听闻自家东家迎出来的师爷道:“没听到殿下的吩咐吗?快去找一顶小娇来。”师爷低着头应了,李崖又说道:“另外,你找几个精干些的嬷嬷,丫鬟,赶紧把那个听风轩给我收拾出来。”
  师爷想了想,凑到李崖耳边轻声说道:“老爷,您不是把近新纳的三房侍妾安置在了听风轩吗?”
  “你是猪吗?!”
  师爷被李崖骂得一愣怔。
  李崖压低了嗓子说道,“我把她安置在了听风轩,你就不会把她挪出来吗?要是伺候好了这两位,以后的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别说三房侍妾了,便是五房六房侍妾都行。若是有一丁点的闪失,你那一家子老小便到街上给我要饭去吧你!”
  师爷还是没有搞清楚夜楚她们的来头,加上平日里收了不少三房侍妾的好处,让她多在老爷耳边吹风,顶着李崖的压力问道,“要将三姨娘安置在哪里为好?”
  李崖瞪大了眼睛,说道,“随便你!给我把听风轩挪出来!”李崖被平日里精明,遇到大事却糊涂的师爷差点气疯了,没有压制住火气,声音过大,连锦绣都好奇的往这里有意无意的张望。
  李崖已然不想给师爷一顿竹板烧肉尝尝了,而是想直接摘了他吃饭的家伙,看看里面填的是不是猪脑子!
  师爷见李崖动了震怒,不敢再说,一溜烟的去安排打发三姨娘了。
  第三百七十章 十分清楚
  “李大人。”夜楚悠悠然的声音从李崖背后传来。李崖堆上满脸笑意,转身朝夜楚小跑着过去,问道,“六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我看李大人似乎有难言之隐,那我们便找间干净的客栈歇息吧,免得打扰大人在温柔乡里温存。开堂之日,我自会到场。”
  李崖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他果然听到了!后院起火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要是被夜楚以此抓住咯小辫子,那就等着脑袋长满了小虱子。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只好笑道,“殿下光临蔽府,蓬荜生辉,若是殿下中途回转了,不知道有多少指责和弹劾等着微臣呢。”
  夜楚说道,“那就麻烦李大人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夜楚还是懂得的。又笑着对李大人说道,“李大人,郭将军乃国家栋梁之才,是南夜国之幸。回到大都之后,我自会禀明五哥。”
  李崖和郭思勋喜不自胜,赶紧一起行礼谢恩。李崖和郭思勋自然十分清楚夜楚口中的五哥指的是谁。这个六皇子夜楚并不可怕,对他礼遇十分,有五分是冲着夜楚背后的五哥,五皇子夜弘,现下南夜国监国王爷。老皇帝病重,这南夜国便是这五皇子的一言堂。有了夜楚在五皇子面前递话,何愁高升不得。
  想到这里,李崖、郭思勋的笑容越发真挚了起来。正巧,师爷临时征用的软轿也送了过来。
  映雪见夜楚朝这边不断张望,于是扶着锦绣便上了软轿,自己便随侍一旁。夜楚点了点头。
  李崖说道:“那我便为殿下和这位姑娘带路,我已将听风轩清清了出来,还请两位在听风轩里稍事休息,午间,我在这正堂设宴,还请殿下锦绣姑娘赏光。”又对着郭思勋说道:“劳烦郭将军作陪了。”
  “但听君命。”
  夜楚说道:“也好。李大人在前带路吧,轿夫手脚轻些。”李崖对锦绣的身份猜测便又多了一层,在心里暗暗纳罕,不过深深觉得自己感知到的便是真相。巴结软轿里的人才会事倍功半。
  夜楚不知道自己短短的一句话,便让李崖心里转了那么多念头。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轿子旁边,一路护着锦绣进了听风轩。
  引了夜楚和锦绣进门,李崖便没有多逗留,准备告辞。却看到夜楚对他使了个眼色,便拱手行了礼,悄悄的退出来,却未走远,等着夜楚出来。
  门内,夜楚对锦绣充满歉意的说道:“这里还是简陋了,到底委屈了你些。”
  锦绣看着满屋精致首饰,联想到刚才映雪传递的八卦,在心里暗道,李大人对这三姨娘到底不差。便在房间里细细打量一番,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正好映射在窗边放着的一张花梨木小几上。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正开花吐艳的痛快。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夜楚说道:“若是有不合适,再让李大人着人去换来。”
  锦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身居篱下,客人哪里有挑拣主人的道理。李大人已然很用心了。”只是,她生性爱洁,这屋子却是姨娘住过的,便是一点小缺憾了。
  夜楚见锦绣的眼光不住的在拔步床上逡巡,心念一动,便知道她的想法,说道:“锦绣姑娘放心,这雕花大床尚未来得及更换,只是,这床被褥子之类的都是全新无人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