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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
  “阿锦,我越发觉得咱们真是有缘,你看我姓杨,你姓颜,其实按着正宗的宣城方言来说,两个姓的发音其实是一样的,真是一家人了一般。”
  “我越发觉得是这样了,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啊!”
  锦绣现在是万分地庆幸自己当初下意识地不想告诉杨子帆关于她所谓名字的决定是有多么的明智,至少如今听到这些碎碎念,她还可以有枕头拿着,将耳朵用枕头捂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无视杨子帆的话。
  “哎,阿锦,你怎么不回答我呀,我可是想了许久的,我告诉,我们家在宣城……”
  杨子帆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突然迎面砸过来一个影子。
  脸上传来的触感之后,杨子帆才知道是似乎是床褥,顿时不解地拿着床褥,看着床上的锦绣说道:“阿锦,你这是作甚?”
  “睡觉!”
  “哦。”杨子帆也觉得似乎是很晚了,于是拿着床褥往床靠了过去。
  察觉到身影的靠近,锦绣猛地坐起身来,却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吓得杨子帆顿时停住了还往后退了一步,“阿锦,你这又是要作甚?”
  锦绣皱了皱眉,看了杨子帆一眼,最后指了指地上的木板,没好气地说:“你睡地上。”
  “啊?”杨子帆就不能理解了:“你我既是如此有缘,自然是要抵足同眠啊。”
  锦绣眉头狠狠地跳了跳,她实在是佩服于这个呆书生的木讷,居然是半分没有看出来她是女子!亏得还一起待了有两夜。
  “原先那两夜是山洞无床自然也就是作罢了,如今有船,咱们自然是挤挤才是呀,若是落了风寒可就是不好了。”杨子帆认真地说着。
  锦绣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目光瞥向窗侧,竟是发现有一抹暗影定格,锦绣神色顿时敛起。
  心电转念之间,锦绣猛地下床,快步朝着杨子帆走去,扬声说着:“让你睡地上就睡地上,哪里就那么多废话了,睡觉!”
  话语刚落,杨子帆正要说些什么,锦绣已经到了杨子帆的身前,一把捂住了杨子帆的嘴,示意杨子帆往小窗那儿看。
  杨子帆不解地看去,却也是在看见了那一道人影之后,瞪大了双眼。
  锦绣伸手触唇示意禁声,杨子帆连连点头,心已经提了起来。
  人影却并没有因为船舱之中锦绣和杨子帆的交谈结束而离开,甚至也没有起疑一般。
  锦绣放开了捂着杨子帆的手,快步倾身将油灯熄灭,顿时屋内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小窗之上。
  似乎是因为油灯的熄灭,那身影终于动了,锦绣却见那人是招了招手,不过须臾的时刻,又有一道的人影出现在了小窗上,两道两人相映之下,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
  船舱的隔音原本就不好,为的就是外头一旦发生要紧之事,可以互相照应相逃。
  锦绣小心地挪到了小窗边侧,屏气静息。
  杨子帆见锦绣这样做,跟着锦绣也小心翼翼地往小窗的边侧另外一边静静地待着,似乎是怕听不清楚,杨子帆使劲地往前凑了凑。
  果然,有隐约的交谈声传进了锦绣的耳中。
  “嘿!里头真是没动静了?”
  “没了,方才我就听着呢,争执着睡床上睡地上的事儿呢。”
  “竟是这事儿,可见二镖头说的不错,那瘦小子八成就是个女的!”
  “可不是么,咱们再多等一会儿,随后呀……”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声音随之低了下去,锦绣见也打探不出什么,悄悄向杨子帆打了个手势,可杨子帆像是没看见一般,径直将脑袋凑近小窗,想要听的更加真切些,不成想,头撩起了竹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杨子帆一惊,提步后退,偏生又撞到窗边放置的足踏上。窗外彻底没声音了。锦绣心下叹息,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呆子!
  锦绣只好一手掩了杨子帆的口鼻,阻止他发出其他的声响,示意他别动,拉着他轻声慢步的后退了几步,又一手捏住鼻子,做出一副将睡未睡,将醒未醒的模样来,带着鼻音哼哼唧唧说道:“杨大哥,我不过是让你睡地上罢了,怎的弄出这么多声响,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说着松开了杨子帆的口,打着手势让他说一两句。
  许是求生意念所致,杨子帆的榆木疙瘩终于开了窍,嗫嚅着说道,“我,我是第一次睡地上,难免会不习惯,可是打扰到了你?”
  锦绣说道:“出门在外,难免会不习惯,多睡几次就好了。”
  杨子帆:“……”默然无语的看着锦绣。
  锦绣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儿,要不是你,至于落到如斯田地?
  窗外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经过这几番事端,锦绣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模模糊糊的打量起这个房间来。船体的窗子狭小,别说是钻出去了,便是个孩童还有些狭窄,只能从舱门出入。可既然二镖头知道了她的女儿身,却不知镖长是否知晓这件事?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是否与当初追杀的黑衣人是一伙的?锦绣心里七八个念头来回闪过。
  为今之计,只能先从这里脱身再另打算。
  说是脱身,哪里就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锦绣不由得想起景沐暃来。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她不能出事,不能让睿恒伤心。
  这边锦绣低头垂思不说话,那边杨子帆看着锦绣已经愣了神,明明是个比他更为瘦弱的小个子,颜兄弟心思之缜密,遇事之冷静,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可见临行前大哥说的江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对的,只遇见一个年纪轻轻的颜兄弟尚且如此,不知道还有多少能人异士存在!可见自己只身赴京也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
  正出神间,手就被一只柔滑细致的手捉住了,杨子帆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锦绣的手。
  锦绣以指做笔,在杨子帆的手心里写下,你尚且记得镖箱放在哪里吗?
  锦绣这么一提示,杨子帆捉过锦绣的闪躲的手,在那细滑的手心里写到,放在后面的船上。
  杨子帆写完之后,锦绣立刻将自己的手抽离回去。陌生男人留在手心的触感让她不断的皱眉,幸好睿恒不在,要不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醋意来。
  刚把手缩回去,杨子帆又突的拉过锦绣的手,写到,你有什么计划?杨子帆是呆,但也不傻,联想前后就知道二镖头来者不善,唯一相信的人,也只有这个救命恩人了。颜锦既然已经救过他一次,这命就算是他的了,当然以他马首是瞻,但是又不知道颜锦的打算,只好详询。
  锦绣心想,青峰与阿琪不知哪里去了,此番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把握。于是,在他手心里划拉,他们来者不善,我们只好逃命为上。我们烧船,趁乱逃离。是否会泅水?
  杨子帆点了点头。
  锦绣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和你佯做意见不合,大打出手,你拿着火把,趁机去船尾,找到箱子,淋上灯油,再把火把扔上面。”
  语毕,也不知道杨子帆听懂了么,直接高声喊道:“哎呦,痛煞我了!!”
  窗外的人与杨子帆俱是一愣。
  锦绣趁机打了火石,点燃了油灯,突来的光亮外面的人影一闪而逝,锦绣假装毫无察觉。“杨子帆,咱们两个萍水相逢,蒙镖长相邀,方成一路人,也算的是有缘。没成想,你这大男人心胸未免太过狭窄,因为睡地上对我心存不满,趁着这漆黑夜色,对我不利!”
  杨子帆连连摆着双手,“颜兄弟,我,我没有。”
  “没有?那我头上的伤从何而来?”
  杨子帆辩解不过,也气汹汹的说道:“颜兄弟,你从草寇下救我一命,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才这般礼遇与你,可你却如此不信任我,也罢,我再另找住处便是。”说着,拿着油灯起身就走。
  锦绣哪容得他那么离开?双手拉扯杨子帆的衣袖,口里嚷嚷着,“做就是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乌龟胆小鬼!”
  杨子帆知她是做戏,但听见骂人的字眼,也压不住心中的火气,说道:“好好好,我自幼通读圣贤之书,往来人士皆是高品,从未见得如此无赖!”
  俩人拉拉扯扯之间,出了舱门。锦绣貌似拉扯,实则将杨子帆往后舱推:“别走,别走,有本事和我同见镖长,请他评判!”
  几艘小船上的油灯渐渐的都亮了,却不见人出来劝阻。锦绣就知,这回是真真儿上了贼船了。
  杨子帆总算机灵了一把,顺着锦绣推他的力道,装作无力承受的样子,直接倒在镖箱上,趁机将灯油淋在箱子上,“颜锦!我跟你拼了!”把手里的油灯一扔,扑向锦绣。船舷本就狭窄,如何容得两人通行?杨子帆这么一动,两人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瞬间消失在漆黑的水面上。
  与此同时,油灯点着了船篷,船篷里本就有桐油,再加上杨子帆淋上的灯油,一发不可收拾,大火瞬间吞噬了船体。
  躲在另一边船舷的那两个趟子手,没想到锦绣和杨子帆会来这么一手,待他们反映过来时,不但没有了两人的身影,就连献给那位贵人的礼物也快被大火吞噬。
  “来人啊,走水了!”镖队的人迅速出动,镖长和二镖头也掀开帘子出来,红艳艳的火光照亮了两人阴沉的脸色:“找到他们,杀无赦!”
  锦绣和杨子帆并未游远。好在船离岸边不远,不然,不用镖长他们来抓,锦绣和杨子帆就先累死了。
  到底不是男人,好不容易爬上岸,锦绣已然冻得说不出话来,上下牙齿打着冷颤。杨子帆扶起她,说道:“生个火,烤干衣物再行打算吧。”
  锦绣说道:“不可,他们人多,等船上的火扑灭,他们想的必定是抓住我们泄愤。火光一起,只会缩短他们找到我们的时间。”
  杨子帆迟疑道:“可是……”
  “放心,我能撑得住。快走。”
  杨子帆见他坚持至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扶着她加快了脚步。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交心
  扑灭了大火之后,二镖头带着人清点损失。
  镖长阴沉着脸色,沉声问道:“怎么回事?”镖长声音不大,却还是让那两个伏身趴在锦绣船舱的趟子手抖了一下。
  两人互相觑了一眼,也不敢说话。
  镖长来回审视着两人,那两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低头站着。
  二镖头进来时,那压抑的气氛简直想让他夺门而出。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大哥这又是生什么气?”
  “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二镖头心头咯噔一跳,面上却滴水不漏,一脸无辜,“烦请大哥明示。”
  镖长一副你无可救药的样子,“你别以为你那些心思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叫颜锦的小子其实是个女孩家吗?你派这两个货色半夜三更不睡到底去干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事成也就罢了,两个蠢货,竟然连一个书生,一个女的都看不住,让人跑了,还烧了货!你最好祈祷抓住这两个人,要不然,你自个儿看着办!”
  话已至此,二镖头像是忍受不住的样子。“你真以为我要抓那个女的是为了我自己吗?”
  镖长眉毛微蹙,“什么?”
  二镖头冷哼道:“这几年你瞒欺我,却不知道我早已跟那位大人已经取得了联系。”
  镖长一掌震碎了椅子,“胡闹!”
  二镖头也不惧,说道:“人人都只知道你一掌震西南,我呢,只是你身边摇尾乞怜的一条狗!我想要一切,财富,女人,权力,那位大人说了,只要我为他效力,这一切,都是我的!”
  镖长道:“所以你见那个女的有几分姿色就想把她劫了,送给他?”
  “那个女人不是普通人,”二镖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她就是皇锦绣!”
  “什么!”镖长站起来,一把抓住二镖头的领子,“她就是皇锦绣?!那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再行动?反而派这个蠢货……那另外一个人是谁?难道是景沐暃?!”
  两个蠢货的脑袋一低再低,恨不能直接扎进衣领里把自个儿给埋起来。
  二镖头摇头,“我看不像,那人许是真是过路的也不一定,只是个书呆子,不足为虑。”
  事已至此,埋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镖长决定先把二镖头的恩怨放置在一边,“租船的时候我已经打探过了,附近多山,周边只有一个村镇,村子也不大,皇锦绣如果还活着,必定会朝村子而去,只要咱们先去候着,守株待兔,必能一击即中。”
  “恩,就按你说的办吧。”镖长头痛的按了按额头。
  二镖头领命而去,留下几个人继续收拾现场,带着其他的膛子手撑着小舟,直奔岸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