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梭巡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了米崔氏的身上,顿时奔了过去,眼里满是焦急的神色道:“夫人,我家小姐在厢房那儿遇着事,这可怎么办啊?”
一听这话,米崔氏倏地张起身来,目光扫了一眼小翠边上一道来的丫鬟,见那丫鬟神色闪躲,顿时心里一沉,只当是难道真是应了她的担忧,那侧妃对锦绣做了什么不成?
“走,带我去看看!”
小翠连连点头,赶紧前面领路了,她可不能现在直接说了男宾的众人几乎也去了,这可就不能带着许多人一道去了。
果然,小翠的出现,这处的女眷们都是看见了,小翠那可是宁安郡主身边的丫鬟的,这会儿还是急急地过来,手里头还抱着一个包裹,只怕是那厢房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但见米崔氏带着自己的女儿,跟着那小翠就往凉亭出去,径直上了径道,那方向,可不就是去厢房的么。
一来二去之间,众人都定了心思,索性就跟着那米崔氏一道去了。
厢房这处,景沐暃沉着脸往前走着,余光看见皇晟樊已经追了上来,两人正是并肩而行。
青锋在前头带着路,转眼之间就出了假山,那大敞而开的厢房大门就在不远处。
这厢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身后的公子哥们那是一阵的好奇,也不知道这会儿宁安郡主和那侧妃到底是到什么程度了。
偏偏,一行人走近之后,没有臆想的女子争吵之声,反而听见了一阵一阵的调子古怪的声音。
不少人都开始互看了一眼,皆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众人心里却敲定了一个隐约的想法。
要知道,他们听见的这一阵一阵的呻吟声,可是夹杂着男女的,而且听着怎么就那么像……巫山云雨呢?
皇晟樊脸上已经是阴沉地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征兆。
尤其是在看见了那屋门边上还倚着一个丫鬟。
而里面的呻吟声越发的高亢,此起彼伏。
景沐暃眼里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只是看向皇晟樊,沉声道:“王爷要先进么?还是,本王先行进屋了?”
皇晟樊一甩袍袖,阴沉着脸色看了景沐暃一眼,当先抬步跨过了门槛就走了进去。
才进屋,皇晟樊目光极快地扫视了屋外一周的情形,在目光触及那檀木椅上倚着的人儿之后,顿时一怔。
景沐暃已经抬步紧跟着就走了进来,一眼也看见了此刻趴伏在檀木椅边上桌几的锦绣,双眉更是皱紧,大步朝着锦绣走去。
皇晟樊只是稍稍迟疑,就已经被景王景沐暃先行一步到了锦绣的跟前,而皇晟樊发现,自己进屋之后,那一阵一阵的呻吟声更加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梭巡着声音的来源,皇晟樊的目光最后定定地落在了那隔开内屋的帘布上,脚上却像是打了桩子一样,有些迈不动了。
或许,他打心底有一个念头在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一切让今天的事情走向一个失控的界点。
见两个王爷都进屋了,众人当即也是跟着进去了,这会儿也看见景王爷正轻轻摇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此刻没有蒙着面纱,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尽管一半被垂下的发所掩住,但是仍旧让人惊艳。
不用说,众人都知道,这位一定就是宁安郡主了,毕竟,侧妃何婉盈他们是见过的。
景沐暃目光微转,就看见了不少男子那目光似火地盯着锦绣看,心里顿时不悦,一个微转,将锦绣掩在了身后,挡住了一众人的目光注视,开口低低地唤道:“念念?”
锦绣皱眉,这会儿也不装睡了,缓缓张开眼,见景沐暃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做多想也知道,事情是成了一半了,不免也压低着声音问道:“人呢?”
此刻被景沐暃挡住了身后的视线,锦绣不是十分清楚到底是来了多少的人,要是围观的人不多,那可就是可惜一场布置了。
毕竟,看戏那可是要人多才有意思的!
“几乎全来了,或许后头还会有。”景沐暃低笑着道,如果小翠够机灵,听明白了方才他的话,这会儿应该是还有一行人在后面赶着来了。
“既然如今,就仍旧依计行事!”
景沐暃眼里划过一抹浓重的笑意,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几分关切:“郡主,醒醒!醒醒!郡主可算是醒了!”
这一声,顿时震动了皇晟樊,皇晟樊抬步朝锦绣走去,反而不去管那内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后面的一众人,不少人的心思是放在了那内屋里面的一阵一阵传出来的呻吟声,开始依旧想入翩翩,但是作为客,他们不能反客为主,先去内屋查看的,要知道,这可是一国的王爷,不能轻易放肆造次的。
也有不少的人好奇,景王爷的那一声开口,分明是说宁安郡主昏过去了?这可耐人寻味了,好好的来个厢房,怎么也会昏迷呢?
还有,那外头还歪倒了一个丫鬟呢。
锦绣“悠悠”醒了过来,却是一下子站起身来,拉着景沐暃的手,一脸焦急地连连说着:“快快!快!内屋!内屋里面有人!有……”
说到这,锦绣显然是想到后面的话好像是有着什么禁忌,犹豫了半天,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但是目光越过景沐暃,看向了正好到来的皇晟樊,沉声道:“淮王爷,侧妃在内屋!”
一句话,众人顿时一个激灵,齐齐地看向了那内屋,可惜帘布隔着却是看不见里面到底是在做什么。
“啊……嗯……”
“吼!……”
“不……表哥……不……”
这时候内屋突然传来了女子和男子似乎是畅快的声音,还有女子带着几分讨饶的断续话语传了出来。
外屋可是一片的安静,由此一来,那刚才内屋传出来的声音就更加的明显而清晰了。
这在场的公子哥们,那是经过了人事的,这还能听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可真是见鬼了。
而皇晟樊显然也不能在自欺欺人了,拳头几乎就是要捏碎了,目光几乎就要喷出怒火来。
这还不是摆明的么,宁安郡主说了侧妃在里面,还有刚才一直有着的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那是自己侧妃何婉盈的声音。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晟樊深深地看了一眼锦绣,一阵沉声道:“来人!”
跟着皇晟樊一起来的小厮,原本是得了侧妃何婉盈的吩咐,等着皇晟樊寻了机会抽身过来的,这会儿听见皇晟樊显然火气十足的声音,心里一震,赶紧就滚了过来。
“跟过来!”皇晟樊说着,目光沉沉地扫过那一众随同的公子哥。
众人显然也是懂得一点眼色的,尤其淮王爷这会儿可是非常的明显的,赶紧都是寻了由头,纷纷撤出了屋子,在门外站着。
但是大家心里都开始底清了。
那侧妃一声声喊着可是“表哥”啊,那情意可就是不一般了,这淮王的绿帽子带的,啧啧……
“守着!”皇晟樊冲着那小厮吼了一声,自己抬步一把撩开了帘布,走进内屋去。
小厮冷汗已经透背了,心惊胆战地垂着脑袋,死守着内屋。
但是,其实不用守,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进去的,锦绣可没有兴致去看这会儿里头刚刚云收雨尽奋战之后的场景,看着只怕是要做噩梦了。
但是,今天之后,明天或者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这京都,淮王府的风流韵事可是要流传好长一段的光景了。
“今日我可是出了不小的力,念念,可想好了如何酬谢我一番?”景沐暃淡笑着低声开口。
锦绣眉眼微挑,目光朝着那内屋看去,勾唇道:“那么,你想要我怎么谢?”
第一百六十四章 狡辩
少女桃花眼华光潋滟,看的景沐暃心头一动,目光微微转深,十分意味深长道:“我想要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锦绣显然没有想到景沐暃还有这样邪肆的一面,微微一怔之后,脸上顿时浮起几抹绯色来,轻咳一声,没有言语。
且说外头的一众公子哥,虽然这都退到了屋门外了,但是一个个心里那是存了十分的兴趣,有几个更是时不时地朝那窗棂看去。
这一看之下,发现那窗棂连着内屋,居然是开着的!
这下子,几个人交换了神色,顿时就是凑了过去,目光朝着窗棂看了进去,果然看见了那床榻之上,可不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紧。
几个公子哥对视一眼就是嘿嘿一笑,下一刻皇晟樊的身影闪进了几人偷看的眼里,顿时一个激灵,大家也不去看了,赶紧回了原来的地方待着。
皇晟樊在一掀开帘布走进内屋的那一刻,铺面而来就是浓重的旖旎之气,那云收雨尽之后的气息浓重到让皇晟樊的眼里丝毫不再掩饰阴戾,甚至隐隐透着杀气!
梭巡之后,皇晟樊果然看见了那床上此刻不着寸缕的两个人,在看清楚了两人的面容之后,皇晟樊一个大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何婉盈的脸上,抬脚对着那床上的男子就是一个猛踹。
男子心口受力,只觉得心下一紧,重重咳了一声,居然一下子就吐出一口血来。
何婉盈浑身有些无力,一场云雨下来,气力更是没有多少,猛地脸上挨了一巴掌,总算是清醒了不少,看见皇晟樊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面无血色,当即就是出声说道:“王爷,妾是被人陷害的,是郡主,是……”
“住口!”皇晟樊双眼血红,不由分说对着那男子又是心窝子上给了一脚。
这两脚下去都是带着皇晟樊几乎十成的内力,男子用了不少的气力,加之本身也被下了药的,当下又是“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来,两眼一翻,就这么昏死过去了。
何婉盈还是被男子压在身下的,那两口血有大半都是喷在了她的身上,脸上虽然避着闪躲,但是还是挨了不少,一时间被吓的再也说出话来。
她觉得,表哥是不是死了?
而这个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之后,何婉盈周身顿时抖得厉害,更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给本王滚下来!”
何婉盈是听见了皇晟樊的声音的,那口气里带着煞气,何婉盈一个激灵有些反应过来,可是推了推身上的男子,半点都不动,一下子泪眼模糊了,但是又不敢哭出声,可是也仍旧半点都不能动弹。
皇晟樊眼里的厌恶更甚,再次抬脚,一把踹开了那男子,手一扯将何婉盈不由分说地扯下床榻,摔在地上。
“让丫鬟进来!”皇晟樊对着帘布就是一阵吼。
小厮抖了抖身子,赶紧扬声呼喊。
那随着一道来的小丫鬟,赶紧就跟着进来了。
锦绣眉头一挑,看着俩个丫鬟急匆匆地进了内屋,没有一会儿,就搀着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人,就那么径直离开了,顿时闪了闪眼。
就这样?
锦绣有些难以置信,皇晟樊难道就这么受了?
可是在皇晟樊再次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对着那个守门的小厮就是一脚,踹的小厮一个踉跄就跪在了地上:“侧妃人呢?”
小厮顿时懵住了。
锦绣和景沐暃对视一眼,从双方诧异的眼神之中,转而有些明白了,皇晟樊这是要矢口否认到底了。
想到这,锦绣有些后悔了,方才不该就这么让两个小丫鬟把何婉盈裹着带走了,哎,倒是有些事半功倍了。
不过……
锦绣眼里划过一抹凌厉,何婉盈算是毁了!
不过须臾,管家就匆匆而来,说是侧妃方才身子不舒服,先行回了后宅院子,偏偏前些日子也是受了风寒,这会儿脑袋重的厉害,已经请了大夫。
大夫正看着,哪知道这厢房竟然是出事了,这赶紧让管家来问问。
管家的话说的很是大声,似乎是要让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他所说的。
皇晟樊还是阴沉着脸,摆了摆手,转而就是让管家领着人将内屋里面的男子拉了出来。
“让郡主受惊了,只是郡主方才说了侧妃在内屋,这又是怎么说的?”皇晟樊目光定定地看着锦绣,带着沉沉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