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还是再找另一名家务助理吧。」她转头便要走。
「好的,你弃单,我给一星差评。」望晴有恃无恐的拿出手机。
背着望晴,她无奈的朝天反了一下白眼,然后认命的走进她的家。
李望晴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绢质上衣搭配一条粉紫色的贴身西装裙,展露出姣好的身材,配上精緻的妆容,一幅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她望着晓晨走进来,抿嘴而笑:「怎么落泊到做佣人,你不是嫁了个有钱老公吗?」
晓晨环视四周,就见客厅、饭厅一片狼藉,比当初她去以昱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刚刚和朋友开完派对,你就收拾一下好了。」望晴见她沉默以对,便继续说。
「好的。」她点点头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对室内拖鞋换上,再带上围裙手套,便开始工作。
「还挺专业的,看来做了很久了吧。」望晴坐在吧枱上,手优雅的托着红酒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晓晨对她的说话充耳不闻,手脚利落的收拾垃圾,然后拖地、抹桌,她只想快点完成这份工作。
终于,三个小时过去,她将这套房打扫得整整齐齐,而望晴则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滑手机,有时巡视一下她清洁过的地方,故意的说她抺得不够乾净、地板也要她拖两次才满意。
「现在满意了吧。」
「嗯,还可以。」她草草一望,样子还是不太满意的说。
「那我走了。」她背起背包穿好鞋,准备离开。
「等等,晓晨,你漏了东西。」望晴朝她的背影叫道。
晓晨转过身,却是满脸的冰凉,她当下呆了呆,接着冷笑一声,冷静的用手抺掉脸上的水,像没事发生似的说:「好了,现在没再漏东西了吧。」
原本等着看晓晨敢怒不敢言的望晴,反倒被她眼中的冷淡与浑不在意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棕色大门轻轻的关上。她握着那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心中竟也感到空空的,没有一点报復后的快感。
晓晨到楼下的会所旁的洗手间换了一件备用黑色t恤,工作时她都会多带一件衣服,以防不时之需。她站在洗手盘前的半身镜,用白色手帕抺着湿发时,镜子内的女人穿着一件廉价的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裤,紥着一条马尾,面色有点苍白,眼下有点青黑,双目毫无神彩,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晓晨伸手摸了下镜中的女人,这个人是谁?
这些年来,她有试过好好的审视过自己吗?结婚是因为一时的衝动,过早怀孕是意外,生了孩子后忙碌的生活,让她无暇细想自己的人生。有儿有女,夫妻和谐,让她沉醉在幸福的梦里,一直的沉睡着,也以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到梦醒了,她发现自己一直都是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好母亲、好妻子,但是,却没有为自己而活过。现在,她也只是为了养活两个小孩而努力做好母亲的角色。那她呢?她自己又在哪里?那个叫莫晓晨的女人,又有什么想做?
镜中的女人皱起了眉头,样子苦恼,她连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毫无梦想的人,不禁嗤笑一声,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都这么老了,还谈什么梦想。」
镜中的女人明明在嘰笑,可是双眼为什么这么悲伤?为什么用这么怜悯的目光望着我?
难道你打算一生都只做家务助理吗?不知哪一天又会遇到尷尬的事?不知道哪一天又遇到蛮不讲理的客人?你才三十岁,真的老了吗?你的人生至少还有三十年,你真的完全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
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质问自己,在这两年,她为着糊口,一直没有好好深思过这些问题,她对自己的将来到底有什么打算,真的就这样下去吗?
莫札特的月半小夜曲的手机铃声突然在寂静的洗手间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太太,哭丧着脸接电话,她忘记了要去张太太家,刚才在李望晴家打扫已经有点超出预计的时间,本就想赶过去,谁知给一瓢冷水泼得什么也忘记了。
她在电话里向张太太道歉,背起背包便马上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