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我们到此为止吧。」他说得异常坚决,句尾那个「吧」只是多馀的赘词,任谁都听得出来那根本不是疑问句。
恋情的句点来得太快太急,我感觉自己瞬间墬入万丈深渊,看不见尽头。
就算之前内心早已埋下一些不安的预感,但没料到恶梦在顷刻之间成真了。
当下所受到的巨大刺激和衝击一时之间难以负荷,也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在突如其来的一瞬,光凭一句话就残酷无情地甩掉我,连否定的机会都吝于施捨给我。
我全身僵硬,双唇紧抿,两眼茫然注视着他,整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犹如晴天霹靂,令人难以置信。
很讽刺的是,此时此刻,他原本冷峻的面部表情比起方才明显柔和了些,那双幽深如潭的瞳眸盛满着我难以理解的……悽楚。
不,我必须将之解读为,同情。
没错,我被同情了……被这个在一星期前还信誓旦旦承诺会爱我很久很久的他,同情了。
我不想被同情,我最讨厌被同情了。被同情是一件可悲的事。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我仍对眼前的他感到如此喜欢,讨厌不起来,就算是在听见那句残忍至极的话后。
……简直太没志气了!
没头没脑被拋弃,我应该要气到想甩他一巴掌才对。
想归想,我的手却举不起来,没有半点气力,虚弱得可悲。
我近乎绝望地含泪瞪着眼前的他,儘管希望渺茫,却依然幻想下一秒,他会忽然迸出噗嗤一笑。
但没有,我什么也没听见。
迟钝了好半晌,我才勉强扯开乾涩的喉咙,脱口吐了句:「什……么?」
事实上,我想说的是:为什么?
不过,脑袋实在太过混乱,我完全丧失了控制思绪的能力,以至于说出了不完整的话。
他可能以为我没听清楚,要不就是单纯想再提醒我一次,反正就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前,他竟再一次轻啟薄唇,用柔和到令人揪心的低沉嗓音轻声说:「分手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次的语句更为简短,竟连「我们」两字都直接省略。
须臾,不等我接话,他无情地用肩膀撞开了崔焕遥,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徐步离去。
我在心里拼命吶喊,回来。
可是我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消失在被泪水氤氳了的视线范围。
这一刻,我确信,我的心被狠狠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