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那句话,徐思艺马上反应过来何修文今天找她的目的。
风轻而远,吹乱她本就绑得不紧的头发,徐思艺静静听着树叶翕动的声音,半晌没有接话。
同类人……吗?
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和何修文的区别,可能就是以前的万年老二和现在的万年老二,都被穆森压在头上,永远都差他一截。
“你好像很了解穆森初中的事情。”徐思艺问道,“你以前也在尚水上学吗?”
她的记忆里,在尚水读书的那两年,没有对何修文这个人的印象。
“我朋友和弟弟在,道听途说过不少消息,有你也有穆森。”何修文并不打算瞒她,但也没说太多,“我初中在别的城市,高中户口才转过来。”
难怪。
徐思艺“哦”了声,也没多聊这个话题:“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我和你合作,做什么吗?”
“你好像很不甘心。”她捏起缕额前碎发,心不在焉的玩着,“因为一直输给穆森?”
“你不也是吗。”对面的人不答反问,“要是尚水那群人知道曾经的年级第一,在德礼每天倒数,你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徐思艺摊手耸肩:“我无所谓啊。”
何修文一愣。
“所以我和你根本不是什么同类人。”徐思艺平静地说,“我交白卷,考倒数第一,都跟穆森关系不大。”
好像所有人都以为,她如今的行为是因为对穆森的讨厌,想引人注意,从而赶走他。
可能连穆森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穆森顶多算个次要原因,深层原因,徐思艺没告诉过任何人。
她也不可能和何修文说,他们又不熟:“你找错合作对象了,而且。”她难得有耐心掰扯,“根据我对穆森的了解,他没什么害怕的东西,做事也够谨慎。如果你心思动到他头上,很容易玩火自焚。”
如果说他们在玩塔防游戏,穆森就是那座堡垒,他无坚不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没有武器能伤得到他。
“我自有我的办法。”
这个结果何修文并不意外,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起来:“徐思艺,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告诉了你穆森初中的经历,相应的,我也需要你帮我个忙。”
徐思艺眯起眼:“你好像也没告诉我什么关键信息。”
“你想知道穆森为什么喜欢那个女生吗?”
“……你想我帮你什么。”
“一点小事,你肯定帮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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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修文分道扬镳后,徐思艺坐在花园的小凉亭里,双手托着下巴思考,怀疑自己中了圈套。
何修文压根不是冲着和她合作来的,他只是吃准她的性格,想通过穆森的消息从她这里交换到一个承诺。
思绪跳回几分钟前,何修文说的话。
“因为那个女生帮他说了几句话,想不到吧,他可是意外的纯情。”
徐思艺觉得他说了句废话,听了跟没听没两样,她依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好在,他提的要求并不难达成。
他想要徐思艺帮忙辅导他初三的弟弟,他说他和弟弟关系一直不太好,小孩现在叛逆期,和谁见面都吵架,全家对此都很头疼。
他弟弟也在尚水念书,徐思艺风头最盛那会儿他初一,自然听过她的名号。
他说,可能徐思艺过去,他弟弟的态度能软化一点。
徐思艺没拒绝。
篮球场那头很热闹,即使坐在这,徐思艺也能依稀听到人群的欢呼声,又有人进了球。
脑海中不受控制回想起刚才穆森进球时,争先恐后给他送水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
初中风头最盛的人如今默默无闻,那时毫无声息的人如今荣光满身,考试名次,篮球,还有数学竞赛。
要是穆森竞赛拿到一等奖,就能拿到最好大学的保送名额。
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被资助,即使徐家没有帮他,他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开出一片天。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碎碎念:“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身后忽然冒出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什么不公平。”
这声音突如其来,徐思艺吓了一跳,差点没坐稳往后倒下去,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使她幸免于难。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后怕地拍拍胸口,话里还藏着点,她本人都没察觉的心虚,“为什么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穆森绕过来,站到她身前,没配合她转话题:“你刚刚在和何修文聊什么。”
“你不要站着和我说话。”徐思艺不喜欢这个角度,显得穆森居高临下,气势上平白无故高她一截,“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答应帮他弟弟补课的时候。”
穆森冷着脸,他没听她的话,弯下腰,近乎审视地望着她:“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他印象里,徐思艺不是个这么好心的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徐思艺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没好气地说,“我就是好心,喜欢小朋友,顺便复习一下初中知识。”
“你打算好好学习了?”
“没有。”如此频繁地发问让徐思艺很烦,她好像也没义务回答他这么多问题,按着人胸口把人推开,徐思艺站起来,还是矮他一截,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生气,“我帮谁补课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帮何修文本人补课,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渣女。”
穆森低下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徐思艺:“?”
她怀疑自己幻听,这不像是穆森能说得出来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渣女。”穆森面无表情地谴责她,“前天还睡在我的床上,下了床又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还要去人家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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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森:吵架吵不过就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