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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言情 > 他有毒 > 第98节
  梁启国中间回过家一趟,再来的时候,带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个日记本来。
  “我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你去好好梳洗下。这个,是潇潇的日记本,里头记的都是关于你的事。”
  战川下巴的胡茬已经长了很长,身上还穿着沾血的衣服,一身憔悴狼狈。
  他坐在住院部门口的花坛上,解开红棕色牛皮纸日记本上的绑绳,里头花花绿绿的贴纸明艳又俏皮。
  一定要和战川去做的十件事:1.一起去看海,看日出,赤着脚,牵着手在海边漫步2,清晨起床他睁开眼时吻他一下说“我爱你”。3.一直留长发,买一把簪子,每天晚上让他来拔。4.照大头贴,一定要彼此贴身携带(以后有孩子了就带全家的)。5.学习做菜。6.约好做同一个梦。7.周末,坐在阳台藤椅上晒太阳看书。8.靠着他肩膀描述未来的模样。9.一起去民政局。10.生个像他的儿子,像我的女儿。
  战川看着笑起来,“傻丫头。”疼漫过心头,堵得他眼睛又干又涩。
  他对着镜子细细刮干净胡茬,换上干净衣服,这才是她喜欢的模样。他细心收好日记本,一遍一遍背着那十件事。
  梁启国一直在病房门口等他,与其说等,不如说“堵”。
  “医生说,她快醒了。”
  战川就站在门口,笔直挺拔,“我想,再看看她。”
  梁启国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那你还走得了吗?”
  战川抿紧唇。
  梁启国叹口气,“她醒了,看见你只会更伤心难过。时间会抹平一切,走吧。”
  战川无从反驳亦无力请求,“……对不起。”
  “别让她找到你,也,别再回来了。”这是梁启国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
  梁潇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梦见她和战川手牵手看海,看日出,赤着脚漫步;梦见清晨一睁开眼晴他就吻她说,老婆我爱你;梦见他们一起去民政局……梦见她生了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她问:宝宝像谁?
  梦里突然沉寂,战川只是看着她笑,她伸手想碰触他,他突然变得好远。她有些慌,喊他,“战川。”她越喊,他离得越远。她身体动不了,拼命的想抓住他,他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战川——”梁潇惊醒。
  53.第 53 章
  “醒了。”梁启国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竟白了大半。
  梁潇以为醒过来的第一眼会看见战川,她张张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发出粗砺的声音把自己都吓到, “爸……”眼泪在那一刻就流下来, 在父亲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劫后余生。
  梁启国心疼得紧,替她擦干净眼泪, “别哭,回来就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她的手抚到腹部,“我的宝宝……”
  梁启国脸色僵了一下,“你还年轻, 以后多的是机会。”
  梁潇擦干的眼泪又涌出来, 她有感觉的, 从清醒就感觉不到孩子的心跳,她只是心存侥幸。眼泪太多她拿手背盖住眼睛, 眼泪怎么也堵不住。
  梁启国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激动也不能哭,伤身体。”
  梁潇就那样无声的流泪, 许久,她才哑着嗓子问, “战川呢?”
  “他, 守了你一天一夜我让他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梁启国撒了谎。
  梁潇慢慢移开盖在眼睛上的手看父亲, “他知道孩子没了, 是不是很难过?”
  “他……”梁启国不知道该怎么编才好,怎么编她都会伤心。
  护士敲了两下门,梁启国起身,“什么事?”
  护士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男警察最先开口,“梁老,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武胜的案件重大还涉及跨市犯罪,所以我们想请梁医生帮我们录个口供。”
  梁启国皱一皱眉,“她才刚醒,晚一点吧。”
  梁潇撑着想坐起来,护士赶紧扶她,“小心,手上还有针。”
  梁潇微笑道谢,喊梁启国,“爸,我没事,你让他们问吧。”
  梁启国无奈,转念一想,也好,免得她一直问战川。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了世界的某个角落吧。
  警察问的问题多而且细,梁潇嗓子伤了说得很慢,中间护士喂了她两次水,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门口,现在最想见战川。可是一直到结束,战川都没有出现。心里隐隐有些慌,她安慰自己,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他可能真的累了。
  梁潇吃了点东西,又睡了一觉。梁启国就一直陪着,战川一直没有出现。
  第二天,第三天,梁潇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她趁梁启国出去买东西,向护士借了个手机,拨战川号码,“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梁潇一连拨了三遍,都是不在服务区。她拔了手上的针头就下床,护士吓得赶紧按住她流血的手,“梁医生,你要什么我帮你拿,赶紧躺回去。”
  梁潇甩开护士的手,“我要去找人,别拦我。”她心里莫名害怕,这害怕只有见到战川才能消除。
  梁启国将她堵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保温壶,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纸包不住火。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人。”
  梁潇倔强站在门口,“爸,战川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你……”
  梁启国侧一侧身自顾进病房,打开保温壶倒一碗汤出来,热气腾腾。
  “过来把这碗汤喝了,我告诉你。这汤是你爷爷看了一下午才炖好的。”
  梁潇没有再强,默默过去,一口一口吹凉喝完汤,搁下碗,直直看着父亲,“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梁启国紧抿的唇松了松,“他走了。”就这三个字。
  “然后呢?”梁潇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