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还好,霍父性格天生就比较淡漠,哪怕是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常年依靠漂流瓶联系的模式,或者像是一颗已经发向宇宙多年快要退役的卫星,信号时有时无的。
岁聿和他们至今为止——至少在岁聿的记忆里是这样——也就见过一面。
还是在视频里。
霍母的身体是真的不算健康,霍父表示只有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他才会视妻子的身体情况来考虑是否现身出席。霍母倒是热情邀请了岁聿夫夫冬天的可以考虑去s国滑雪,那边是全球知名的雪乡,在每年各地的名人富豪都会汇聚于此的韦尔比耶,霍父有一栋风景还算不错的房子。
也是在这唯一一次的视频里,霍父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问岁聿,对他海外的事业是否有兴趣接手,他可以包教包会。
霍父已经想退休很多年了,奈何儿子不孝,之前一直只愿意待在华国,接手他母亲那边的财产。
虽然霍川骛这样孝顺妈妈,霍父是很欣慰的,但……
面对儿子这种让他们自由选择“第三代”的神奇操作,霍父的冷淡回复只会更神奇:【你和你伴侣的孩子,为什么要问我的喜好?】
霍川骛觉得他爸说得对,他应该只考虑岁聿的!
而岁聿……
就在彭师兄来做客的这天,出门跑完步正准备回去的岁聿,在小区里遇到了一个正在满地打滚的小朋友。小朋友的爸爸就在旁边环胸站着看,既不拦着,也不打算随了小朋友的愿。岁聿本来只打算礼貌路过,他着急回家,因为也差不多到了和师兄约定上门的时间。
但是吧,什么事情都会意外,岁聿一走进才发现,妹妹头小朋友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打滚,他怀里还有一团更小的小奶狗。
真的只能用“团”这个量词。
那条栗子色的小狗实在是太小了,团在小朋友毛茸茸的外套上,奶呼呼的,又乖又可爱。最重要的是,它还有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
应该是土狗和二哈的串,但除了蓝眼珠外,却并没有二哈的睿智,反而更像狼。
总之,小朋友无论如何都不想撒手,他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试图和爸爸讲道理。其实他是说的有点语无伦次的,小朋友的措辞总会有点乱七八糟,但至少岁聿听懂了。
大概意思是,这位小朋友今天跟着做义工的姐姐去了流浪动物中心,一眼就看上了这只才离开狗妈妈不久的小奶狗,他和姐姐已经承诺了人家要领养,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人家都让他们把狗狗带回来了。
孩子爸爸也很无奈:“不是给你们了,是试领养,就是看领回来和我们家适不适合,你懂我的意思吗?妈妈对狗毛过敏,所以我们不适合。”
其实姐姐也有点轻微过敏,不算严重,之前做义工时接触小动物的时间较短,才一直没发现。
总之,现在只有爸爸和弟弟在处理这件事。
小朋友还在哭个不停,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只是有时候男子汉的眼泪就是这样,一旦开闸了就很难止住。他试着问爸爸,可不可以不接触小狗,但把它养在他们家的另外一个房子里:“它已经被抛弃一次了,如果、如果第二次又被退回去,该多可怜啊!”
爸爸觉得他现在才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有家不能回,有儿子不能打。
穿着银灰色外衫的老父亲,隐晦的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就没走动的岁聿,不知道这位邻居站在这里要做什么,搞得他很多对付儿子的招数都不敢使出来。
岁聿蹲下身对小男孩开口:“如果你只是想给小狗找个家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小男孩和他爸爸同时愣住了。
岁聿从看见那只小狗蓝汪汪的眼睛时,就产生了一种想带对方回家的冲动,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也不是看见所有蓝眼睛的生物都会走不道儿的。但就是,说不上来,在看见这只小狗的时候,忽然升起了一股舍不得它受一丁点的委屈、想给它一个家的冲动。
而刚巧他又目睹了小男孩和父亲的拉锯战。
岁聿生怕对方觉得他是什么很奇怪的人,又多解释了一下:“我就住在这个小区,也是信宫的业主,看见前面那栋白色的别墅了,那就是我家。”
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房子门前的篱笆上有很多漂亮花花的那家吗?”
“是的。”岁聿点点头,那是霍川骛袭成自霍母的爱好,他真的很喜欢花,还没搬进来之前,管家就已经提前栽种上了。还别说,现在每次回家看见那面绿意盎然的篱笆花墙时,岁聿也会觉得心情很好,“由我来领养它,这样它就不用再被退回领养中心了。当然,接下来的领养手续也会由我们去办。我家里只有我和丈夫两个人,最近正好有养狗的打算。”
虽然霍川骛是想给岁聿一个惊喜的,但岁聿还是发现了霍川骛的小打算,并且还挺期待的,他也确实有意养个宠物。
“我叫……”
“岁聿,岁总的弟弟,霍总的新婚爱人。”作为同住信宫的有钱人,小男孩的爸爸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霍川骛呢?事实上,从岁聿夫夫第一天搬回来住的时候,信宫的入住率一下子就回暖了。只不过大家目前还很少真的能找到和霍川骛搭话的机会,目前大多还在观望,以图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