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让说了个小众品牌的名字,引人说话道:“是你吗?”
很少听沈持让说过工作,周季昂记下对方提到的小品牌,散漫地拿把药盒里的都倒进嘴里。
药盖打开的刹那发出轻响,沈持让陡然转过头,周季昂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惊慌。
“你是谁,我……唔!”
药是草莓味儿,甜得像糖。周季昂一手撑在椅背,另一只手掐住沈持让的脸迫使他抬头。
钟允拿来的三颗药,他一颗不剩的全部渡给沈持让。大拇指挤进他的嘴角,使对方无法闭合,只能张着嘴接受。
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周季昂自知这样不对,可他不想让沈持让走。
移开脸,他给足沈持让喘息地时间,谁知对方猛地偏过头吐出一颗还未化净的药。
周季昂眉间微蹙,钳住沈持让的脸,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按压到深处。对方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从鼻腔里发出难受的哼哼声。
西印原生态很好,不少人买下这一处房产都是看在这一点,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这里晚上微凉,周季昂扯开沈持让的衣服,刚想查看什么,对方的反应大到差点把椅子挣扎翻。
“你给我滚!敢碰我一下试试!”
沈持让身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但大概率不是冷,而是吓的。
药有了效果,沈持让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薄红,脑袋昏昏沉沉。周季昂眼疾手快地连人带椅子扶正,无意间瞥到沈持让肚子上方有一两处红块儿。
他皮肤白,是容易留疤的体质,身上有点痕迹便会很难消。而沈持让这几天晚上一直和姓陈的在一起,周季昂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沈持让一眼。
说不让碰就真不碰他了。
听见关门声时,沈持让怔愣一会儿。确定屋里只剩他一个人后,用力挣手脚上的绳子。
他清醒的时间不长,手脚发软。转醒十分钟不到,又控制不住地想睡。沈持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人给他吃了什么,惊惧而愤怒到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发颤。
叩叩。
陈卓正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以为是沈持让来了,没多想,转步过来开门,“我不是叫你不用来了吗?我已经好……”
门外站着的不止周季昂一个,还有一位穿着黑色t恤衫,露出紧实的手臂肌肉的男人。陈卓没见过这张脸,面相偏凶。
视线回转到周季昂的脸上,他冷着脸,不带犹豫地关上门——
“卓哥。”
陈卓顿了顿,留出手掌宽的缝隙。他对周季昂印象极差,能停下来听他说话已经快耗完最后一点耐心。
“有屁快放。”陈卓说。
“可以进去谈吗?”周季昂笑了笑,说,“在这里不太方便。”
周季昂不是真诚来道歉的,进屋不到十分钟就和陈卓谈崩了。两人毫无征兆地动手,谁都没落着好。
他威逼利诱陈卓从沈持让的圈子里退出,断掉一切关系。周季昂用钱收买,拿对方的工作做威胁。
陈卓或许是忍无可忍,对着周季昂的脸揍了一拳。他骂周季昂是疯子,说他对沈持让的感情不健康。
他说,你这样是没有好结果的。
周季昂因为这句话怔愣两秒,霎时,脸上又多挨了一拳。
返回西印时已经是半夜,在周季昂绝对熟悉和独占的个人空间里,沈持让衬衣半敞,已然陷入昏睡。
此刻对方似乎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周季昂在沈持让面前蹲下,仰头看着那张清隽的脸。
明亮的灯光照进他的黑沉沉的眼底,瞳孔透着光,复杂的情绪像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让人看不透,只觉得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想把沈持让关起来,想让沈持让别生气。
想让对方理理他。
一直以来都如此的灯光忽然变得刺眼,眼睛涩痛难忍,周季昂垂下脑袋,靠在沈持让的腿上沉默了很久。
再抬起头时,裤子上有两处小小的印记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一点。
他从不曾因为别人动摇,却因为陈卓随口的一句而感到愤怒和慌张。对方的话仿佛一个诅咒,周季昂很不踏实。
他想要一个好结果。
想和沈持让有一个好结果。
窗外听不见一星半点的虫鸣鸟叫,安静得只剩风吹过湖泊的水声。月光洒落水面,某一颗树上附着一只蝉,聒噪的叫声还未发出来,便被专区巡逻管理人员给捕走了。
冲动之后只剩下后悔,周季昂抱着人到卧室,轻轻揉了会儿沈持让的手腕。
他没敢帮沈持让换衣服,也不敢再搂着对方睡觉。周季昂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一宿,他想过趁对方无意识的期间把沈持让送回家。
可转念又无法解释在车库里的事。
越临近天亮,周季昂便越是犹豫。
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第38章 我骗你了
天空泛起一层鱼肚白,周季昂悄声走到床边,蹲下身趴在床沿看沈持让。
决定向对方坦白的时候,他希望天一直都不要亮,但时间不能停在此刻,沈持让也不可以一直不醒来。
手指蜷缩了一下,周季昂片刻后终于挪动位置,轻声出了卧室。
厨房在一楼,与客厅隔了一个厅。
冰箱里有阿姨提前备好的新鲜蔬菜和肉,周季昂熬上小米粥,煎了两个鸡蛋。他做饭的时候愣神,蒸饺子被水汽烫,切肉切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