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一声不吭地出现在伦敦确实很奇怪,他本应该是在美国东海岸处理赵家那一大摊子生意的。
赵牧眉头一抽,气急反笑:“我还在问你话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赵二萌着眼睛认真看他,眸子里显出执迷不悟和纯净,后知后觉答了一句:“不敢了。”
赵牧这才放下阎王面孔来。
赵二眼神没放,紧紧捕在他眉眼上,见他不语,追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到伦敦来了?”
“来谈生意呗,不然是来干嘛?”赵牧懒懒地开口,调戏似的加了一句:“陪你过情人节啊?”
赵二闻言,睁大眼睛愣怔两秒,脸有点红,淡淡哦了一声,看不出别的情绪。
赵牧见他这副反应也就没多说什么,换了话题想逗逗他:“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那个酒吧里?”
赵二心上咯噔一下,经他一提,才发觉不对劲:“对啊,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前面又是十字路口,赵牧停下车,瞥到他手上的表,侧身在他的心脏位置漫不经心画了一个圆:“因为,我在你这里,装了个追踪器。”
赵二被逗得眉眼弯弯,立刻反过来在他的胸口虚点了一下:“那我也要在哥哥这里,装个追踪器。”
赵牧终于露出一个浅而淡的笑来。
赵二偷眼瞧他,很有些贼眉鼠眼的可爱:“哥哥,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赵牧闻言,立刻拉下脸,脸上都在掉冰渣子了。
赵二撇撇嘴,沉默地耷拉着小脑袋,脖子的曲线又露出来勾人。
赵牧只瞧了一眼,心跳就乱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咳了一声,没好气地训人:“把头抬起来,小小年纪就想得颈椎病?”
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
把头抬起来,小小年纪就已经会这样的勾引人了。
大了还得了?
赵二当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弯弯绕绕,还以为他真嫌弃自己坐姿不好,也不敢和他提什么非分的要求。
他甚至觉得赵牧是疯了才会在亲吻他时夸他又乖又甜。
赵牧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给他捧过来,见惯了利益纠缠和谎言,防备心很重,嘴上总是不饶人,刻薄话一套一套的,心里喜欢的,说出来偏偏成了讨厌。
赵二和他处了十几年,就被他讨厌了十几年。
一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赵二才敢妄想,赵牧有可能是真的,有一点点觉得自己又乖又甜。
因为那一天,他被赵牧明明白白地,从头到脚吃了一遍。
第十六章
赵二不想再被强/奸,所以十分仔细和赵牧的身体接触。
有时候两个人无意中碰着手了,都会让赵二发抖。
赵牧森冷的目光投到他细微的躲避动作上,眼睛一撩,把他的魂魄钉到了墙上。
新年的时候,一家子热闹地聚在一起,连平时不爱在赵家露面的赵牧都从美国回来了。
赵家法国的酒庄送来了新酒,赵湛平和陈晚玩游戏,让人倒了陈酒和新酒各五杯,让陈晚尝尝哪些是陈酒,哪些是新酒,尝出来了有大红包。
赵二看着长辈们三岁孩子一样较着真,噗嗤一下笑出来,那笑声勾到了赵牧,给他投去冰凉的一瞥。赵二感受到他的注视,笑容立马僵住,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加入了那场品酒游戏。
赵二前后一共喝了四杯,四杯在他嘴里都是一样的,因为酒冰得他的牙齿疼,直哆嗦,摇头时的眼睛眉毛皱成一团。
陈晚软在赵湛平怀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到赵牧正盯着赵二的背影,撤回时和陈晚的视线相撞了,于是叫了他一声:“赵牧,你也过来试试吧。”
赵湛平腻着陈晚,摇了摇手里的红包:“晚晚别叫他,不然这个就直接是他的了。”
“又想骗我,赵牧哪能那样厉害。来吧,试试。”陈晚假装不悦地从赵湛平怀里退出来。
赵牧坐在沙发上,把目光从那人的背影挪回到书里,语气简洁地拒绝:“不用了,因为喝酒做错了事,我已经戒了。”
听见这句话,赵二低着头咬紧嘴唇,脑子里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长辈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鬼使神差的微微侧过脸,笑着对沙发上的人说:“哥哥你过来试试吧,就喝一点酒,又不会醉。”
陈晚有些奇怪地看着不爱讲话的赵二突然出声,更奇怪的是,半秒后——
方才拒绝得斩钉截铁的赵牧立刻狗似的把书往旁边一放,贴到赵二身边,把酒一一品了个遍,其中四杯,喝的还是赵二喝过的。
“看吧,都说阿牧一来你就没机会了。”赵湛平脸色有点异常,对着陈晚亲了一下。
赵牧接过红包,摸了摸,面无表情,直接转手送给了赵二:“是小二把我叫过来的。”
赵二微微愣住,怕长辈看出什么,刚准备去接那个红包,赵湛平就笑着从半空截过去,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牧一眼,神色自若:“要给小二的呀,那赵叔叔得给个更大的。”顿了顿,转身吩咐陈管家:“老陈,去帮我把书房里的那两个拿下来。”
一直在旁边专心玩航天模型的赵嘉柏听见父亲这句话,哒哒地跑过来,跳着抢过了那个被握紧的红包:“二哥有更大的,那这个就给我!”